有二男子，現于城中諸處，非但窺婦人娩身，亦觀耆老殯逝。

其行莫名，無知百姓睹之，遂起臆想。

生者臨盆，死者辭世，百姓紛言：“此二人豈非一司勾魂，一主投胎邪？”

訛言乍起，眾人視彼如鬼魅神祇，人稱玄冥二老，惶惶然莫敢近之。

時有家中逢喪者，奔至產子之家，尋親覓眷，致亂象紛生。

諸事紛擾若此，然其行徑大壞世俗風化，為眾男子所不容。

蓋男子以其入室窺妻產子，類乎悖逆人倫之舉，如戴綠帽，仿若遭人  NTR，怒而攘臂高呼：“必擒玄冥二老，立斬于市，以正風化！”

....

荏苒五十載，二人行徑如舊，初時民皆駭異，久則安然受之。

二人向無危害之舉，每遇婦人娩身、耆老臨終，輒保其順遂生產、安然辭世，非但不為災殃，反視作吉祥之兆。

是以，每逢有婦身懷六甲、老者沉疴染身，眾人輒殷盼玄冥二老前來。

悄焉不覺，四方城竟成  NTR之巨邑，城中之人似已習于斯境，竟若不戴綠帽則心內不暢、渾身不適。

悠悠又五十載，此事竟成一方習俗。于許山、張彪凝視下呱呱墜地之孩童，自幼便在心底認此二人為父，視作至親，旁人亦覺尋常無異。

....

是日，江水悠悠，波光粼粼。

竹排上，許山跟張彪并坐，漁夫在身后撐船。

一片靜謐，歲月靜好。

許山靜賞著風景，心底無限憂傷流淌。

百年彷徨而過，一無所獲。

反而死氣不斷加重...境界已經退行至化神境，而且身體的衰退更加厲害。

他能感覺出自己的體質跟尋常的煉法修士一樣。

一聲輕嘆，道不盡憂愁。

張彪卻忽然開口：“許爺，今天怎么想著出來了...孩子們都等著呢。”

許山頓時大怒扭頭，眼睛瞪得溜圓：“你他媽看出職業病了！干嘛？要當圣誕老人！？”

“不是...我是想問你今天怎么有心情出來了，以后是不看了嗎？啥是圣誕老人？”

“看看看！那些個破壁有什么好看的，髦都不刮！浪費了這么長時間，狗屁收獲沒有！”許山唾沫橫飛，“還他媽落了狗屁不通的外號！”

“嘖！你看你，本事越來越小，脾氣越來越大...”

“反了！反了！”許山怒極而笑，“哥們落魄了，看不上我了是吧？你走！”

“沒這個意思，你看你！”張彪面露難色，“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換個思路吧。咱們不圖有什么感悟，起碼讓自己高興點，你有什么高興地事么？咱們弄去！”

許山一裹衣襟，仰望天空出神。

高興的事...現在沒什么能讓他高興的事。

這一百年，孤獨、焦躁...迷茫縈繞心頭，力量的大量流逝讓更令他心痛。

他渴望過女人，渴望女人的溫柔能撫平孤獨，生命中那兩個女人也時常出現在腦海，愧疚之余去幻想她們生活如何...

他渴望過家人，尤其是見到無數家庭哭送親人離去，他也無數次帶入自己...

可這些都是死氣影響下的妄念，于當下毫無用處。

良久，許山眼神迷離，發出喟嘆：“高興的事，是倒是時常懷念自己在巔峰狀態，有生機加持...那種主宰天下的感覺。可惜沒用，找不回來了。”

“那好辦啊，我有辦法。”張彪撫掌喜道。

“什么辦法？”

“去做官！做官肯定爽！權操天下，主宰天下！”

噗嗤一聲，漁夫忽然樂了，許山跟張彪同時回頭看去。

見兩人朝著自己看來，年邁的漁夫道：“二位客官...如果老兒我沒猜錯應該都是失意之人。”

“嗯嗯，繼續說！”張彪眼睛一亮。

漁夫眉眼間透出溫和的笑容：“年輕人，我在這水上漂了大半輩子，啥風浪沒見過，啥苦沒吃過。”

“你瞧我這雙手，繭子厚得能磨刀，每一道褶子都是歲月，也是熬過的難處。今日見你這般垂頭喪氣，我一看就明白，你定是碰上了過不去的坎兒。可孩子，人生就跟這大河一樣，潮起潮落...”

“我去你媽的！”許山暴起，一記飛腿將漁夫踹進河里。

“不是，許爺你干嘛！”張彪大驚失色，趕忙上來阻攔。

許山速度更快，漁夫落水剛冒頭，他已經抄起竹竿。

啪一桿拍在了漁夫頭頂！

漁夫沉了一下，又冒頭，指著許山鼻子驚罵：“你他媽有病吧！！”

“糟逼老頭子！你還給我講上人生大道理了！你爹說不定都是我接生的！”許山手持竹竿，瞪眼直指漁夫，“你再犟！？”

漁夫飄在水里，一臉的孤苦無依。

“客官小老兒錯了，不該多這個嘴，讓我上去吧...”

“老逼登，自己游回去吧！下次長點記性，劃船你就給我安安靜靜的劃！”許山伸指朝著老頭嘴里彈了一顆丹藥，搖著漿破水而去！

“畜生！都是他媽的畜生啊....”

漁夫中氣十足的大罵聲傳響，震出一番漣漪。

.....

四方城，皇宮！

主殿內，四周官兵圍繞。

皇帝端坐龍椅，大臣下列成行。

瞥了眼周圍，張彪重重的出了口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意見被采納了，許山真想找個官做。

本以為要花錢買一個，結果沒想到他直接找皇宮里要官了...這事鬧的始料未及。

皇帝年歲頗小，十五六歲的年紀，此刻正表情古怪的看著許山張彪二人。

少頃，開口道：“你們就是玄冥二老？”

“呃....是，是。”許山苦笑點頭。

“怎么證明！”小皇帝凝視二人道，“你們說想要官做...可以，沒問題，要是真能證明你們兩個就是玄冥二老，朕封你們為大國師！”

許山也無二話，拿出一塊玉簡投放。

內容倒是也沒什么不可描述的，都是一些剛出生孩子的記錄。

那些鮮活，弱小的生命都被許山記錄，平時拿回去仔細觀看。

這光影畫面一出，群臣驚呼神跡，一群官兵看許山二人的眼神都為之大變！

驚嘆中帶著些許親近...

不料此刻，小皇帝登時大怒，鐵青著臉起身，怒指許山二人！

“快！快！趕緊將此二賊拿下！！給朕碎尸萬段！！”

官兵躁動，卻一時無人敢向前。

許山迷惑望向小皇帝：“為什么殺我？”

“為什么？！滿城孩童你們兩個都去接生！為什么朕出生你們不來！！為什么！啊？！朕就盼著有一天你們兩個出現，把你們碎尸萬段！”

許山跟張彪同時拉下臉。

完了...這屬于是圣誕老人給孩子送禮物漏送，給孩子留下心理創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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