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蔣氏的如意算盤打得極好，而林雨柔卻是死死的攥著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歌舞……那怡柔豈不是……林雨柔看著蔣氏的方向，看到蔣氏的嘴角帶著勢在必得的笑，那笑她再熟悉不過了，她當初進宮妥協的時候，蔣氏的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像是送出去的人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一樣，林雨柔眼眶很紅，暗罵道：“毒婦！”

        幾乎沒有過多久，就從殿外走進一個女子。

        淡紅色舞裙的少女正在圓臺中折腰起舞，鳳挽月看過去，那少女眉間一點朱砂痣，樣貌雖不是第一眼便可以給人驚艷的，但卻是有一種閉月羞花的美，我見猶憐。

        少女緩緩的吟唱小曲：“盼君歸來，無問歸期，自許何年，浮生若夢……”她的裙擺很大，幾乎每一次旋轉，衣擺上的牡丹都想活過來了一樣，她在牡丹里，一張小臉變得明媚動人。

        林雨柔看著舞動身姿的少女，千言萬語到嘴邊卻成了一道沉沉的嘆息：“怡柔……”她清楚林怡柔和李家公子的情誼，如果沒有蔣氏今日之舉，想必不用多少天便可以成親了。

        從前她想著，自己這樣過完一生也就算了，本以為怡柔會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結果卻是她低估了那個毒婦。

        這時林怡柔的歌聲已經到了最后：“默默無言，但為相知。”林怡柔用袖子遮住了整張臉，從林雨柔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從林怡柔眼角劃過的淚痕。

        過了片刻，眾人從驚艷中回過神來，紛紛鼓掌為少女喝彩。

        林怡柔緩緩放在袖子，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著上座上的慕容子宸，袖中的手卻微微發抖，或許后宮別人會向往，但是她一點也不想，一點也不想。

        慕容子宸看著林怡柔，想起昨日蕭羽柔和蕭秉章跟他說的話，微微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欣賞：“林家女德藝雙全，久聞清秀嫻靜之名，今日一見深得朕心。”

        慕容子宸每說一個字，林怡柔的身子就僵硬一分。

        偏偏慕容子宸說完之后還問林雨柔：“皇貴妃覺得應該給林家女什么樣的份位？”這種事情征求林雨柔的意見確實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如今后宮無皇后，在慕容子宸的妃嬪中，林雨柔是妃位最高的了。

        鳳挽月也看向了林雨柔，心中感嘆，這兩姐妹進了宮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尤其是今晚那個男人說的話，一年時間？一年時間帶走林怡柔嗎？

        林雨柔見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立即收起自己方才的神情，笑得落落大方，毫無錯處可以挑：“怡柔是臣妾的妹妹，皇上這么問臣妾可是不怕臣妾護短？”

        林雨柔似是隨便的一說，語氣像是平時慣和慕容子宸用的一般，可只有她和慕容子宸清楚，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話。

        “護短又如何？”慕容子宸似是不在意，“雨柔說給什么妃位，朕便給什么。”

        蔣氏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當初她讓林雨柔在皇上面前多吹枕邊風，但是這丫頭不是說皇上從來都不見她嗎，如今這幅語氣哪里是不見？分明就是這個死丫頭來敷衍她的！

        “皇上，”林雨柔嬌羞一笑，嬌嗔道，“大家可都看著呢。”雖然不知道帝王這么做是何意，但是林雨柔還是配合的將這場戲演下去，“要不就從婕妤開始？日后有子再提妃位也不遲。”說的于情于理，讓人無法反駁。

        慕容子宸點頭：“如此，便封為婕妤，封號怡。”三言兩語便就決定了今后林怡柔的身份。

        “臣妾多謝皇上。”林怡柔輕輕的道了一聲，叩謝龍恩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經過林雨柔身邊時微不可查的道，“姐，我不怪你。”她看出了林雨柔的難過和愧疚，她不希望林雨柔把什么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至少以后她們要一起分擔了。

        林雨柔笑了笑，眼里是道不明的情緒，這個傻姑娘。

        壽宴還在進行，鳳挽月對之后的環節興趣缺缺，借著醒酒為由出去吹風。

        冷冽的風刮在她的臉上，昏昏沉沉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沒有多久身邊就站了一個男人，鳳挽月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王爺也出來吹風？”

        秦君燁低垂著眸，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就準太后來吹風？本王就不許嗎？”

        “哪敢？”鳳挽月看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路，也不知道為什么，往往是在黑暗里她才會獲得一種安全感，“對了，王爺說的毒，說來聽聽。”雖然之前聽秦君燁的語氣知道這個毒不會致死，但好歹是她的身子，總得關心一下不是？

        秦君燁本來就不打算隱瞞。

        “堿鶴，食多了就會慢慢上癮，嗜睡是最常見的反應，其次就是記憶力減弱，最后不出意外會變成一個癡兒。”

        鳳挽月頓了頓，她最近確實是越來越健忘了，嗜睡好像也是常有的事情，至于變成癡兒？原主之前可不就是個癡兒么？

        鳳挽月看向秦君燁，見對方的眼中有一抹意味不明的探究，道：“王爺的意思是我之前癡傻和這個有關？”

        “懷疑，但不確定。”畢竟現在鳳挽月哪一點是一個癡兒能有的表現？況且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上吊可以把傻子變成正常人這么一說，“太后最近對什么東西犯癮了？”

        “茶。”鳳挽月不假思索，既然是上癮，那么這段時間里她只對茶有這個情況，“皇上送來的，而且他平時自己也會喝，按理說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秦君燁曬笑：“太后這么信任皇上？”莫名的，就是一種不爽，這樣的感覺是第一次有，來的莫名其妙，但是秦君燁清楚，一定是源于鳳挽月的話。

        因為是慕容子宸送的所以不會有什么問題？她什么時候這么天真了？

        鳳挽月感受到了秦君燁的情緒，也些不懂秦君燁自己是哪里說錯了話，所以也就沒有接秦君燁這話，而這幅模樣在秦君燁眼里則是默認了的樣子。

        男人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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