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架
結束《它與我》的拍攝后，邊伯賢幾乎是馬不停蹄地投入到音樂劇《海沙畫》的排演中。這是之前就已經定下的行程，也是首爾劇院為了迎接新年而推出的劇目，前輩藝人云集，所以邊伯賢沒有絲毫的懈怠。
推著超市的推車，夢龍坐在車子里，萬俟舒穿著棕色大衣，黑色長裙，長發微卷，戴著口罩游走在超市的貨架前。因為邊伯賢不在家的緣故，所以她只能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說起來也是奇怪，音樂劇的彩排雖然忙，但是也沒忙到一直不著家吧。可是偏偏邊伯賢一去不復返，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萬俟舒打電話也只是隨意說幾句就掛了。
如此幾次下去，萬俟舒也煩了。愛回來不回來，不回來拉倒，眼不見心不煩。
可她哪知道，她這邊火大，人家那邊也憋著一口氣呢。
在《海沙畫》中，邊伯賢飾演的是人魚王子鏡川，因為無法降服心魔而被操控著摧毀海宮后，萬念俱灰的他自斷神力長眠海底千年。
女主茗樺由首爾劇院的御用女一號林彩浪飾演，作為現代人，她被殘忍殺害，沉尸大海。尸體剛好落在了鏡川長眠的地方，血液滲進地底，喚醒了他。
二人的羈絆就此展開。
復活過來的茗樺自然開始策劃如何復仇，而蘇醒的鏡川也發現當初之事另有隱情，所以和茗樺聯手，開始海底陸上的征伐。
雖然故事是有些爽文套路在身上，但是邊伯賢還是很虛心地跟各位前輩請教，經常是在劇院一待就是一天。難得出去聚餐，也是吃完就去劇院提供的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接著排練。
經紀人林申有時候看不過去，便出聲阻攔道：“伯賢吶，雖然敬業沒有錯，但是你也不用一直不回家吧？弟妹真的不會生氣嗎？”
“生氣？”
上臺前，邊伯賢站在化妝鏡前，一身銀色流蘇西裝，抬手微微調整著臉上的鱗片位置，亮片眼影下，微微下垂的雙眸有無謂的神色：“你看她像是生氣嗎？連電話也不打給我，估計自己玩的可開心了呢。”
“就是不打電話給你，才是生氣啊，”林申苦口婆心，對著邊伯賢傾囊相授：“我老婆生氣的時候也是不理我，這個時候如果我不理她，那我就完了。而且你不也說弟妹不是韓國人，她能跟誰玩？”
邊伯賢聞言嗤笑了一聲，跟誰玩，自然是跟我的好弟弟吳世勛。要么，就是她的同門師兄伏城。
見邊伯賢不為所動，林申更著急了，兩口子吵架事小，就怕哪天被不良媒體拿去大做文章，平白多了煩心事。
畢竟娛樂圈里，假的說多了，也就成真了。
就在林申還在想著說辭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工作人員忽然拿著手機跑到了邊伯賢的身邊，詫異道：“伯賢哥，嫂子把粉絲打成重傷了！”
……嗯？�。�！
邊伯賢一把拿過手機，帶著“爆”的詞條映入眼簾——[邊伯賢妻子毆打粉絲致人重傷]。
眉頭緊緊皺起，他點開詞條細細瀏覽。
文章是一位大博主代發的，里面的小作文寫的情真意切，字字懇切。大致梳理一下小作文的意思，就是有粉絲在地下車庫認出了萬俟舒，想托她送一些禮物給邊伯賢，并且想和她一起合個影。但是萬俟舒不愿意，打翻了禮物的同時，還出手毆打粉絲，說她們想搶走邊伯賢是癡心妄想。
再加上配圖詳細，從受傷到入院，張張角度清晰，儼然一個完美受害者。
于是乎，評論區開始一水的謾罵，連帶著[邊伯賢道歉]等相關詞條都出現了好幾個。事件的真實程度之高，要不是邊伯賢知道萬俟舒和自己并非夫妻關系，甚至連人類都不是，他可能都要自我反省一下。
但很可惜，他確信萬俟舒會打人，但絕不會說出“搶走邊伯賢是癡心妄想”這種話。
只是現在不是探討說什么話的時候，隨著新聞的發酵，劇院里的很多工作人員都朝邊伯賢投來奇怪的注視，有幾家媒體也已經聞風趕來。
邊伯賢出于無奈，只能立馬跟導演說明了情況，然后快步離開去回家，找萬俟舒問個清楚。
在超市逛了一個小時，萬俟舒提著兩大袋吃食，身旁跟著夢龍，慢慢走向地下車庫。好不容易把東西塞進后備箱，夢龍自覺地在后座坐好。萬俟舒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坐上駕駛位。
插好車鑰匙，起步發車的瞬間，一個黑影卻撲到了車子面前！
忍著差點尖叫的本能，萬俟舒猛踩剎車，定睛一看，卻發趴在車窗上的來人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年輕女孩。在她的身后，還跟著幾個拿著手機拍攝的女孩。
冷著臉走下車，萬俟舒一把拉起還趴著的女孩，質問道：“不想活了嗎？這么突然地沖出來。”
女孩兩只眼腫的厲害，仿佛哭了很久，口罩一起一伏，顯然她是在大喘氣，手腕如枯骨一般消瘦。萬俟舒自覺這個女孩或許有什么難言之隱，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拿著手機拍攝的三個女孩。
三個女孩倒是沒有戴口罩，穿著校服樣式的水手服，略施粉黛的靚麗面孔上，有與之格格不入的譏諷笑意。
三人慢慢走到萬俟舒面前，為首的紫發女孩金淼淼收起手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隨后便譏諷一笑，“也不知道伯賢哥哥看上你什么，老氣橫秋�！�
萬俟舒挑起眉毛，認真發問：“你認識邊伯賢？是他的朋友嗎？”
只是這句話如同炸雷一般，一下子就把三個女孩的怒火點燃了。金淼淼扯過那個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口罩女孩，蠻橫地扯下她的口罩，抓住她的頭發往后一掰，迫使她揚起頭，強硬道：“文素雅！告訴她我們是誰！”
失去了口罩的遮蔽，文素雅仿佛是被扒光了衣服，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臉色蒼白，伸手按住那只在頭上的魔爪，抽泣道：“她們是邊伯賢的粉絲，喜歡他很多年，為他花了很多錢�！�
“呀！都說了要叫伯賢哥哥，你居然敢叫他的大名！”三人行中的另一個卷發女孩走上前，直接朝文素雅的腿窩一踹，將人踹倒在地，“我看你真是欠打，聽懂人話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不時瞟向萬俟舒，殺雞儆猴，指桑罵槐。
單薄的長褲抵擋不住雙膝跪地的劇痛，文素雅跪坐在地上，頭發還被金淼淼住在手里，整個人被迫提著身體，簡直生不如死。
空曠的地下車庫里，文素雅的哀嚎不絕于耳，讓人聞之駭然。
萬俟舒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攏在袖子里的雙手漸漸握拳，轉頭看了看墻角的攝像頭。
“別看了，攝像頭是壞的，現在這里只有我們五個。哦不，是四個�！苯痦淀低现乃匮抛叩街舆�，將她丟在了那里，嫌惡地拍了拍手，“她不是人，是狗�！�
“你們到底有什么事情？”萬俟舒的聲音愈發冷淡。
金淼淼伸出食指，毫不客氣地指向萬俟舒，高高在上道：“你根本配不上我的伯賢哥哥，留下戒指，趕緊給我滾蛋！”
宛如笑話的說辭成功把萬俟舒氣笑了，她雙手抱胸，在金淼淼面前來回踱步：“我配不上，那你又是什么東西？有本事去找邊伯賢當面說清楚啊�！�
一把拽住萬俟舒的衣服，金淼淼惡狠狠道：“肯定是因為你用花言巧語迷惑了伯賢哥哥，他才這么著急和你結婚！他最愛的是我們愛麗！”
“愛麗？”萬俟舒冷哼了一聲，拿開自己的衣服，繼續踱步，宛如領導視察：“我所認識的愛麗，可不會像你們一樣圍追堵截，欺凌他人�！�
“你們，應該是私生吧。”
“我記得，私生不是粉絲。”
“我不是！”金淼淼瞬間吼叫起來，脖子上青筋暴起，靚麗的面孔瞬間充血漲紅，死死盯著萬俟舒：“我愛了伯賢哥哥那么多年，為他花了那么多錢，我是真愛粉，不是私生！”
看著眼前人歇斯底里，萬俟舒只感覺有些人追星追的腦子都沒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讓步道：“好，我不管你是什么粉絲，但麻煩你讓開，我要回家。”
卷發女孩聞言，跟一直在拿手機拍攝的女孩耳語了一下，便從包包里拿出一把匕首，硬是塞給了文素雅，強迫道：“想在學校過日子，就按我們說的做�！�
匕首泛起的陣陣寒光，看的萬俟舒頗為震驚。這是要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行不法之事��？
‘需要我幫你嗎？’耳邊忽然出現伏城的聲音。
‘不用，我只是很詫異這些小孩是沒有作業嗎？’
‘你小心一點，她們很瘋的，時常霸凌別人。’
‘看出來了，有事我會找你的。’
‘好�！�
顫顫巍巍地接過匕首，文素雅痛苦地低下頭。她深知她在助紂為虐，可是她別無他法。不這樣做，她便永無寧日。
對不起，對不起……
金淼淼偏頭，朝身后吼了一句“站起來”，只見文素雅立馬起身，縱使膝蓋痛得直打顫。長發混著淚水和鼻涕，糊在臉上，狼狽不堪。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離不離開我的伯賢哥哥？！”金淼淼此時已然有些瘋魔。
萬俟舒“嘖嘖”了兩聲，朝金淼淼投去悲憫的眼神：“你的精神世界就這么貧瘠匱乏嗎？整日沉湎幻想無可自拔，更可笑的邊伯賢恐怕都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我感動，自欺欺人，得不到任何回應。”
“夠了！”金淼淼瞪大了雙眼，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怒火上涌，“文素雅，按著我說的動手吧！”
萬俟舒聞言后撤了一步，警惕道：“你們想干什么？”
金淼淼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閃身到一邊，狠毒道：“你不走，我就只能找人送你走了。文素雅，不按照規定的動手，你弟弟可就要當我的仆人了哦。”
話音剛落，一直低頭的文素雅才慢慢抬起頭，雙手握住刀柄，忍著眼淚，一步步朝萬俟舒走去。
萬俟舒自是不害怕，只是很難以理解這群人：“你們真的要跟我打架？就不怕有人過來看到？”
金淼淼已然顧不了那么多了，一雙眼死死盯著萬俟舒，“動手文素雅！”
掙扎了許久的文素雅，在聽到金淼淼的話后，終是下定了決心，握著匕首大叫沖向萬俟舒。但是后者一個轉身，利落地躲開了她的刀尖，并伸手擊打她的手腕，直接打掉了匕首。
匕首飛到金淼淼的腳邊，文素雅再次吃痛跪下。
通過剛剛的觀察，其實萬俟舒已經知道這個女孩的身不由己。所以她見匕首已經飛開，便伸手拉起女孩，把人帶上了車子。
“她們真的會動手的！”文素雅惶恐不安，如驚弓之鳥一般緊緊抓著萬俟舒的手。
萬俟舒給了文素雅一個安心的笑容，“沒事，我比她們還會動手，你在這里等我就是了�！�
說完她便關上車門，接下來，才是真的開始。
金淼淼翻了個白眼，撿起匕首，在手里轉了幾圈，沖向萬俟舒：“你要充大頭，我就讓你如愿以償�！�
與之一起沖過來，還有那個卷發女孩。
“謝謝�！�
萬俟舒低聲回應了一句，在對方即將撲過來的時候，俯身一個掃堂腿直接把人撂倒。而后抓起倒地的金淼淼，直接當做肉盾扛下了卷發女孩揮舞過來的木棒。
“啊——”金淼淼驚聲哀嚎。
松開金淼淼，萬俟舒奪過卷發女孩的木棒，朝她的腿窩狠狠一擊，就像剛才她踹文素雅一般，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但是瘋批怎么可能是隨便就能壓制的？
金淼淼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卻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拿起匕首毫無章法地朝萬俟舒揮去。剛剛一直在錄像的女孩，此時也拿出刀子加入戰場。
一來一回間，兵刃相見，鮮血滴落，頗為驚心動魄。
不過不是萬俟舒的血，而是在閃躲的過程中，她一個前空翻踢掉了錄像女孩的刀子，錄像女孩往后倒去的時候剛好擦著金淼淼的匕首，瞬間劃開了一道大口子。
隨即萬俟舒用手中的木棒捅傷了金淼淼，可算把這兩人給按老實了。
不是萬俟舒不愿意用超能力，而是超能力不能被人發現，不然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所以她只能赤手空拳地戰斗。
但好在三個都是菜雞，倒也廢不了什么事情。
嗯……等等，地上躺了兩個，那第三個？
“小心！”
隨著文素雅的一聲尖叫，萬俟舒迅速回頭，卻看見帶血的匕首朝自己刺來。神力瞬間凝聚，電光火石間，她已經做好暴露的準備。
夢龍突然從萬俟舒的身后躥出，狠狠撞進了卷發女孩的懷里，把人撲倒在地。并且伸出爪子瘋狂在她的臉上抓撓，把一張清麗的臉瞬間變得血污不堪。
萬俟舒看得心驚，連忙走上前想去抱走夢龍。卻在快步走近之時，見到了讓她大驚失色的一幕——
卷發女孩舉起匕首，朝夢龍狠狠刺了下去！
“嗚！”
夢龍發出一聲悲鳴，隨即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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