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天已微黑，校門口人聲鼎沸。

        學(xué)校大門口對面的胡同里，一臺打著火的面包車，熄著大燈停在一處角落，不仔細看不會有人注意。

        “你能不能輕點抽，操，這車地方本來就小，都快讓你整成仙境了”一個光頭壯漢，捏著鼻子，沖著坐在駕駛室的另一個壯漢罵道。

        “你別竟事！”坐在駕駛室的壯漢扭頭刺了一句，隨即又抽了起來。

        “操，我真后悔跟你出來，在這坐半個小時都能給我干出肺癌來”

        “你別叭叭了，盯著點”

        “銘哥也真是，就蹲個小孩，整的跟抓特務(wù)似的”坐在最后排的一個瘦猴兒一樣的青年，呲著大黃牙，沒話找話的說道。

        “你這個b嘴，怪話怎么這么多呢！”抽煙的壯漢，擰著眉毛回頭看著剛剛說話的青年，語氣很不滿的說道。

        瘦猴青年的地位應(yīng)該不高，頓時咪了，也沒敢在吱聲。

        ……

        宿舍里。

        我一邊插著充電器，一邊給齊兵打著電話。

        “你們到了嗎”

        “沒有呢，剛上出租車，你趕緊的吧”

        “我在充會就下去了”

        “行，你一會讓出租車停在寧北路頭上就行，你下車就能看見”齊兵怕我找不到，囑咐了一句。

        “行，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看了看了手機的電量已經(jīng)沖到百分之三十左右，撐一頓飯的功夫，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隨即拔了充電器，把手機揣進兜里，邁步下了樓。

        我站在校門口張望了一會，隨手像遠處駛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順手掏出一根煙點上，等著出租車開過來。

        “操，是不是那小子”坐在面包車駕駛室的壯漢，透過擋風(fēng)玻璃指著我，喊到。

        “就他！”另一個壯漢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我一眼，確定的說道。

        “下去，弄過來整”

        面包車門瞬間彈開，三個身影從車上竄了下來，快步像我走來。

        “吱……”

        伴隨著急促的剎車聲，出租車停在我的腳邊，我掐滅剛抽了三四口的煙，剛要伸手拉車門。

        “哎，等會”

        我聞聲一扭頭，一個壯漢直接擋在了我的面前，一把摟住我的肩膀。

        “你誰啊？認錯了了吧”我擰著眉毛掙了一下，有些懵的說道。

        “沒認錯，一會你就知道了”壯漢臉上泛著笑意，手上的力氣卻絲毫沒有減弱。

        “哎，你走吧，車我們不打了”瘦猴兒青年扒在車門上，把腦袋探進副駕駛的車窗里，對著司機說了一句。

        “你們有病啊？”司機有些不滿的抱怨到。

        “操你媽的，跟你好好說話你聽不懂是嗎！要不我換種方式跟你對話？”瘦猴青年表情猙獰的罵道，隨后從兜里掏出一把卡簧刀，沖著司機比量了一下，挑釁的看著司機。

        “哎呀臥槽”司機驚呼一聲，隨即一腳地板油，瞬間就沒了影。

        “你松開我，你要干啥！”我此刻就是再傻也能感覺的到事不對，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慌。

        “小崽兒，別那么多話昂”壯漢摟著我的肩膀，不冷不熱的沖著我說。

        瘦猴青年三兩步走到我的面前，往前一探身，把刀隱晦的頂在我的肚子上，瞇著眼睛看著我，小聲的說，“不老實，你信不信我把你腸子給你豁出來”

        我看著瘦猴青年，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心跳快的感覺心臟隨時都能蹦出來。

        “整過去”

        一直站在旁邊抽煙，沒怎么說話的壯漢，看了一下周圍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沖著另外兩個人擺了擺手說道。

        瘦猴青年和摟著我肩膀的壯漢，一左一右夾著我，往馬路對面的小胡同里走。

        小胡同里。

        “小崽子，就是你打的小新是吧？”領(lǐng)頭的壯漢歪著脖子斜眼看著我，問道。

        我心里一驚，我其實壓根沒往陸新身上想，這幾天有點飄，大意了，沒想到這么快，尋仇的就找上門來了，隨即暗暗捏了一把汗，看這個架勢，今天是夠嗆了……

        “對，我打的”我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

        “挺牛逼唄？”壯漢語氣輕蔑的說。

        “……”我看著他沒說話。

        “操！”壯漢抬手一個嘴巴子就抽了下來，血瞬間從我的嘴臉流了出來，震的我半邊臉發(fā)麻。

        “呸……干他”壯漢對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沖著另外兩人一擺手。

        “小崽子，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記性！”

        剛才摟著我肩膀的壯漢，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踹的我往后倒了好幾步，我倒吸一口冷氣，還沒站穩(wěn)，壯漢跟上來又是一腳，直接給我踹倒了，腦袋磕在墻角的石頭上，我疼的一咧嘴，血頓時涌了出來。

        瘦猴青年從面包車里拽下來一把甩棍，對著我一頓劈頭蓋臉的抽，一下比一下狠，專門對著我的腦袋和軟肋打，瘦猴青年一看就是個打架的老手，知道往那里打最疼，最折磨人。

        “起來”

        領(lǐng)頭的壯漢邁步走了過來，扒拉開瘦猴青年，咬著牙對著我的腦袋，猛踹，猛踩，足足十幾腳。

        我蜷縮在地上，用胳膊護著頭，內(nèi)心被一股屈辱感填滿，堅硬的鞋底踹在腦袋上，磕在地上在反彈回來，發(fā)出咚咚的聲音，這種伴隨著惡心，鉆心的疼痛感，直沖頭皮，我一咬牙，蹭一下就坐了起來“我操你媽的，沒完了是吧，我他媽整死你”

        我瞪著通紅的眼睛，完全被打急了眼，隨手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隨即竄起來，大腦不受控制的，對著離我最近的壯漢沖了過去，揮手就是一拳，他往側(cè)面一躲，沒有打到，給我晃了一個咧吧。

        “操，還敢還手！！”領(lǐng)頭的壯漢楞著眼珠子，罵了一句。

        “我還整不了你個小崽子”壯漢撇著嘴，兩只手一左一右抓著我的頭，使勁往前一個仰頭，直直的撞在我的面門上，給我撞的眼睛黑了十來秒。

        “捅咕他，往肋巴扇上踹，操”瘦猴青年在旁邊陰損的罵道，對著我的肋骨狠踢，

        另外兩個壯漢也圍了上來，對著我轉(zhuǎn)圈的踢，胡同里的灰塵揚起來至少半米高，此刻我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就跟散架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小b崽子，我告訴你，今天是給你長點記性，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給我拿一萬塊錢來，跪著送到沸點迪吧，敢不去，我卸了你！”領(lǐng)頭的壯漢彎著腰，腳踩著我的腦袋，指著我說道。

        “……呼，呼”我張嘴喘著粗氣，唾液混合著血水流在地上，眼睛盯著他。

        “聽沒聽見！操！”領(lǐng)頭的壯漢腳用力的踩了我一下，繼續(xù)惡狠狠的說道。

        “聽見……了”我斷斷續(xù)續(xù)的回了一句，眼神依舊死死的盯著他。

        “走了！”壯漢把腳拿開，沖著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操你媽的！瞎了你的狗眼，誰都敢動！”瘦猴青年路過我的時候，抬腿又踢了我一腳，隨后向著面包車走去。

        “……轟”

        面包車車身晃了幾下，歪歪扭扭的開了出去，匯入主路，沒了蹤影。

        “啊……我操！”我撐著胳膊，想站起來，但嘗試了幾次都摔了回去，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電話鈴聲一直在響，我費力的從兜里掏出來，挪了半天才靠著圍墻坐了起來，摁了接聽見。

        “操，你他媽的騎烏龜來的啊，我們這邊都喝上了！”齊兵粗狂的聲音在電話聽筒里泛起，周圍聲音很嘈雜。

        “喂？說話啊”齊兵見我不說話，疑惑的問了一句。

        “操……我……他媽……讓人給堵了，嘶”我費力的沖著電話說了一句，嘴里的血水不停地往外流，吐都吐不干凈。

        “你說啥！！”齊兵的聲音直接高了一個八度，他這一嗓子，桌上的其他人瞬間沒了聲音，莫名其妙的看著齊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趕緊來……我在學(xué)校對面……胡同”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沖著電話說了一句。

        “操！你在那等我”齊兵直接掛了電話，急的聲都變了。

        大全燒烤大廳里，

        “他媽的，別吃了，小飛讓人給堵了，趕緊過去”齊兵站起來喊了一句，隨即抓起外套就往門口跑。

        “操！你說什么玩應(yīng)！”浩然下意識的站起來，有些懵的問了一句。

        “別他媽廢話了，趕緊的”齊兵匆忙的回了一句，人已經(jīng)在招手打出租車了。

        “操，趕緊的”于浩蹭一下就竄了出去，也著急了。

        ……

        我虛弱的倚著圍墻，強烈的眩暈讓我睜不開眼睛，操，應(yīng)該是腦震蕩了，我在心里暗罵，意識也隨之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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