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姑娘既然經歷了初試,怎會不認識那群人。”季顯說道。
江溪玥抿了抿嘴沒有應答。
“還是姑娘如同他們一般,出身高貴,無需遵守這規則。”他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臉色僵硬,對她高聲說道。
江溪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說道:“公子,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那群人仗勢欺人,或是在郡縣推舉適合的人選后就派高手前去刺殺,又或是如同今日這般,收買高手,殺害比試之人。奪得最后的武試名次。這些京城子弟,哪一個不是酒囊飯袋,陰險狡詐。”他猙獰著臉,似乎帶著天大的仇恨。
“公子,盡然這武試如此不公,為何沒有人告密于陛下。”江溪玥問道。
他看著江溪玥說道:“反是意圖告密之人,不是在途中被殺了就是被收買了。這些人的手段,難道還少嗎。”
“那公子可知剛剛領頭的,到底是誰。”
“兵部尚書之孫林崢。”他靠在另一棵大樹前,看著地面,神色不明。
“這武試本就是由兵部承辦的,難道是兵部暗中做的。”江溪玥問道。
對面那人沒有回答,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月光通過樹梢的陰影倒映在他的臉上,那陰影在他的臉上隨著樹梢的晃動而晃動,看著有些嚇人。
“也該到時間了。”他自言自語的說著。
一滴汗從江溪玥的額頭上滾落下來她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手腳發麻,連站都站不起來。
“姑娘,抱歉。這場比試我必須要贏。”他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江溪玥的面前。
一手抓住她的脖子說道:“姑娘,我的手段雖然不怎么高明,但也是知禮守禮之人。你自己說出那木牌的位置。”
脖子上傳來一陣壓力,帶著一股窒息的感覺。她的手都忍不住地開始顫抖,剛剛還救了她的人,現在馬上就成了威脅她的兇手。
“在袖口里。”她掙扎著說道。
季顯從她的袖口中掏出了那枚刻著她名字的木牌,隨后收入懷中。他將江溪玥的水壺和睡袋一起背上了。
他看著江溪玥說道:“江湖險惡,不要隨意相信別人。”
說完就轉身離去,只留下江溪玥一人。
密林里冷風呼嘯而過,樹枝擊打著彼此,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偶爾野獸的啼叫聲更是讓江溪玥心驚膽戰。
她獨自一人背靠大樹,衣衫破碎,寒風刺骨。她忍耐著肩膀上的疼痛和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面對所有未知的恐懼。
一滴眼淚從眼角流落下來,她感到羞恥,一種對自己無能的憤怒和羞恥。
被劃破衣衫打傷落難的羞恥,被人欺騙而毫無警覺的羞恥,和坐在這個荒涼的樹林里被人遺棄又感到恐懼的羞恥。
突然,林中傳來了嘶嘶的聲響,她警覺的看向遠處。一只長約三米的蛇從不遠處慢慢的爬了過來。
江溪玥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被喚醒,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對這種動物有著惡心和厭惡的感情。她想要大聲叫喚,又害怕引來不懷好意的人,只能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僵硬的一動不動想要祈禱它能避開自己。可那條蛇似乎是被她的流血所散發出的血腥味所吸引了,沿著她的小腿就要爬上來。
她實在壓抑不住自己,哭了出來。
一個石塊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那條蛇的腦袋,它暈暈乎乎仰著頭晃蕩了幾番,最終還是癱倒在地。
江溪玥抬頭,只見一男子站在樹枝上,他俯瞰著她好似在觀察她的神情。
光線陰暗,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試探的問:“誰?”
他從樹上飛落下來,向她走進了。江溪玥這時候才看清的來的人是誰,他帶著一個滑稽丑陋的面具,神色淡淡的,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
她其實很高興有人,這里太冷太暗了,可心里那骨子氣無處可發。
明明知道他不會這么做還是冷嘲熱諷的說:“怎么你也是來搶我的木牌的嗎?”
他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你受傷了。”
“是,我受傷了。我不但受傷了,我還被人下了藥。我的木牌還丟了。我是不是很差勁。”她苦澀地說道。
他沒有理會她說些什么,脫下了他的外衣將她包裹住,隨后一把把她背在了背上。
“你要帶我去哪?”
“找個山洞休息。”他說道。隨后背著她在樹枝頭上飛來飛去,他的腳尖輕輕的點在枝條上,便能躍出三四米之遠。即便背著她,也毫不費力。
他似乎對這里的地形極為熟悉,不過一刻就找到了一個非常隱秘的山洞。
他將她輕輕的放在地上,背靠著石壁,又生起了一堆火堆。隨后又要走出山洞。
“你去哪里?”她問道。
“找些吃的。”不過一瞬就消失在了洞口。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只光禿禿的山雞,顯然已經洗凈剝毛。
他將山雞放在火堆上烤著,又從懷中拿出一個水壺遞給江溪玥。
江溪玥沒有接下水壺,她的身體麻痹不堪,手臂難以抬起。他似乎意識到了,又將水壺遞到她的嘴邊,喂她喝下幾口水。
隨后將剩下的水全部沖刷完她受傷的手臂。
之后,像是變戲法似的又從懷中掏出了幾片草藥,揉搓碎了敷在她的手臂上。
“這水壺,公子喝過嗎?”她忍著痛想要調戲他幾句。
李衍思索了片刻,以為她嫌棄自己用過這水壺說道:“姑娘放心,已經洗干凈了。”
“那倒是可惜了。”她看著他笑了笑,只是臉色有些不好。
李衍僵硬住了,他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著手中的水壺一時不知道該繼續給她喂一些水,還是該放下。
“還不知道公子的名諱,這是第三次了,公子救了我三次。”每次見面,仿佛都是他在幫她。
李衍猶豫了一會兒回答:“蘇衍。”他的母親姓蘇。
面前的山雞很快就熟透了,他用樹葉包著一條雞腿遞到江溪玥的面前。她就著他的手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對上了他那丑陋的面具,她皺了皺眉頭說道:“蘇公子,能否將它取了,對上它我實在是吃不下去。”
李衍看著她,無奈地將面具取了下來。再次對上了這張漂亮的臉蛋,江溪玥的心情好了許多。
“誰傷的你?”他出聲問道。
“林崢。他似乎買通了一眾高手,每個都攜帶兵器。他們一起圍攻我逼我就范。我的衣服也是他劃破的。”
她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
“如今我受了傷,連木牌都丟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贏得了這次的武試。”
“為什么一定要贏。”他看著她問道,他的眼睛里亮亮的,眼神平靜。
江溪玥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身份低微,家中的長輩想要將我嫁給京中的權貴做妾來謀利。我不想認命,又會點功夫,只能來參加武試,想謀求個官位,不再受他們擺布。”
他的睫毛閃了閃似乎有些動容,從懷中掏出了幾個木牌丟在她的面前。江溪玥看著地上的木牌,數了數總共有六個。
好家伙,短短一個晚上,他就搶了六個牌子。
她抬眼看著他問道:“你這是何意?”
“給你。”李衍面無表情地說道,好似在說一件平淡的事。
江溪玥怒氣沖沖看著他說:“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就算我技不如人,也不能拿你搶來的木牌吧。”
他的這番舉動好似在告訴她,她不行。她不行,這比傷她騙了她還要侮辱人。
再一次的她感到無比的挫敗,她靠著石壁強忍著內心的難過。手臂依然發麻,全身都不能動彈。
她試圖掙扎的想要站起來證明自己可以,卻接二連三的摔坐在地上。她有些挫敗地垂著頭,胡思亂想。
李衍坐在她的對面,沒有說話,他那雙眼睛就這么看著地下,像是在發呆一樣。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生氣。他沒有姐姐和妹妹也很少同女子相處過。他只是想幫一幫她。
“對不起。你想幫我,我還沖著你發脾氣。我只是不想被人這么擺布,更不想無視規則,用不正當的手段贏得這場武試。”江溪玥說道。
李衍抬起了眼睛,看著她說:“還有兩日,你若是想自己搶奪木牌,也來得及。”
說完后又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可以幫你。武試也沒有規定不能相助。”
江溪玥看著坐在對面的李衍,他的眼神真摯,話語真誠。心里有一點感動,世上為什么有如此干凈純粹之人。
“蘇衍。”她突然喊了他一句,她的神情認真,不像是在調侃他又或是戲弄他。
李衍對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又亮又圓,在火光下似乎還閃著淚光。
“你人可真好。”
他的心顫動了一下,面上有些燥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從小到大,他從未得到過父皇的認可,他的兩個哥哥也都是竭盡全力的打壓他。
還有那些文官們,總是捕風捉影的找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參他。只有在軍營里,他才獲得過一些肯定,那也是為數不多的肯定了。
“我們結拜兄弟吧。”她又說道,眼里的興奮抑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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