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試探?
那不是等于自投羅網嗎?
桑粒堅定地搖頭,明確否決掉周覓的異想天開。
桑粒忽然想起,今天沒去看望桑媽媽,也沒聯系過,便拿手機發消息過去問今日狀況。
桑媽媽很快回復,發的是幾十秒語音,桑粒摁住語音條,將語音轉文字。
語音大意是:檢查報告出來了,心臟沒問題,不舒服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情緒差心情消極,精神過度緊張所致,現在沒什么事了,再觀察一晚,如果沒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桑粒松了口氣,她頂不愿意看到媽媽因為自己而病倒。
隨后桑粒將高中同學周覓來訪的消息告訴了桑媽媽,桑媽媽表示那就請同學多住幾天,兩個人好好玩。
桑媽媽發的是語音,周覓全都聽見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周覓正面對著桑粒,說得很慢,有意讓桑粒解讀她的唇語,“阿姨真懂我。”
桑粒看懂了,回說:“你有多少天假?”
“七天,”周覓說,“我要住到開工前一天才走。”
桑粒喜悅地點頭。
她忽然想到什么,走到客廳一角搬出畫架,又叫周覓過來幫忙將茶幾搬開,她要挪出一片作畫空間,重拾畫筆。
然而,搬來凳子坐在畫架前,桑粒一時卻不知道畫什么好。
周覓拿個凳子坐在桑粒旁邊,將桑粒扳過來看她說話:“要不要畫我呀?我給你當免費模特。”怕桑粒沒解讀到,她拿手指指向自己胸口,重復地說畫我畫我。
也可以。
“行,”桑粒從一盒繪畫工具里挑畫筆,最后拿出一支鉛筆來,看向周覓說,“今天畫素描畫,明天畫油畫。”
周覓按照桑粒的要求去沙發那邊坐下,她對于應該擺什么樣的pose十分糾結,姿勢換了好幾個,最后聽見桑粒說:“畫肖像而已,你好好坐著就行啦。”
桑粒提筆的手懸在半空,猶豫停頓片刻才落筆,當筆尖落在紙上之時,她霎時感覺靈魂的意義回來了——她靈魂的意義就是作畫,作畫讓她感覺到命脈的搏動。
已經快一個月沒碰畫筆了,今天就是消沉荒廢時光結束的日子。
振作,是人類頑強生命力的表現。
由最開始小心翼翼的一筆一畫,到后來揮灑自如的行云流水,桑粒畫得好舒心好歡暢。
好特別的作畫體驗!
桑粒想,大概是因為失聰,絕對的寂靜,使她絕對沉浸。
她隱約感到,自己作畫的視角也與以往不同,她的眼睛能捕捉到以往未能發現的細節。
作畫完成。
桑粒提筆的手懸在半空,身后往后退了退,拉遠視角距離,細細地看成果,還不錯。
“是不是畫好啦?”周覓問道。
見桑粒沒回應,周覓徑直走過來,邊走邊拿手揉著發僵的臉。
周覓湊過來看成果,看到畫的那一刻,她驚呼:“寶,你把我畫活了啊!”
“你看這眼睛!”
“咦?我怎么感覺它會動。”
“還有這頭發絲,跟真的一樣!”
桑粒微笑看著周覓,沒去認真解讀周覓的唇語,但從周覓的神情里她看得出,周覓是在大夸特夸她的畫。
周覓雙手按著桑粒的肩膀,讓她看著她,然后一字一句慢慢說:“這畫,送我了,我要拿去裱起來。”
桑粒解讀到了,滿心歡樂,笑著點了頭。
季杰在閱山居住得無聊,與鐘天然又儼然成了生死之交,因而他沒長時間待在306,而是下來一樓偶爾幫忙打雜,然后混吃混喝……和玩耍。
一樓娛樂廳有吧臺供應酒水,空間里除了擺幾套桌椅,靠邊位置還擺有一套臺球桌。
娛樂廳并非鐘老板自營,而是外包出租了場地給別人,因此鐘老板不管這邊的事。
季杰此刻就在玩臺球,在和一個剛認識的男房客對打,賭注是一百塊錢。
周圍圍著幾個熱衷于評論但不上場,只看熱鬧的。
季杰最后一桿失手,球沒進洞,他懊惱得很,太便宜對手了,對手輕輕一點球就進了。
季杰輸了,輸得很不服,但還是把一百塊錢給了人家。
對手贏了錢,高興得直喚季杰再來一局,季杰忙說不來了不來了,要去吃晚飯了。
的確已到晚飯時間了。
言落剛發來消息,讓他吃完飯給他打包一份上去。其實言落不用說,季杰也會這么辦,當助理的不就是干這種事嘛。
大明星出入不如普通人方便,因為常會被人認出來,很困擾,所以言落輕易不露臉,季杰懂的。
當然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言落一旦投入創作,就會爭分奪秒完全沉浸,根本不愿意花時間在此等凡俗的事上。
難得他今天會主動讓季杰打包,看來是餓急了。因此季杰打算連帶自己的份也打包算了,這樣好減少boss的挨餓時間。
無意間轉頭看了眼院子,隔著透明落地玻璃墻,兩個年輕女生的身影落入了季杰眼中,一個是桑粒,另一位是……季杰沒見過。
那女生頭發是扎成個馬尾,燙卷,栗色,穿寬松肥大的襯衫和牛奶褲,整個人不羈氣質里又有點兒女人味……
季杰對她產生了極度的好奇心理,以至于眼睛挪不開了,邊走邊看差點撞上別人。
走到前臺附近,正好兩個女生也朝這邊走來。其實也不是正好,是季杰有意放慢腳步,然后雙手插褲兜耍帥,等她們過來偶遇。
看到周覓的正臉時,季杰腦中閃過一句頂級名言:賭場失意情場得意。
桑粒也看到季杰了,她拉著周覓過來,要給他倆做介紹。
桑粒手掌攤向周覓說:“這是周覓。”
桑粒話音剛落,季杰就伸出多情的手掌:“你好,我叫季杰。”
周覓目光與桑粒對視一下,眼神在問“季杰是什么人”,桑粒接收到了,連忙接著介紹:“季杰是言落的助理。”
原來如此。
周覓目光落到季杰手上,自然地與他輕握一下,松開。
“你們是來吃飯嗎?”季杰笑對周覓說,“我也打算去吃飯,要不一起吧?”他忘了言落在挨餓。
周覓目光又來詢問桑粒,但桑粒有點心不在焉,根本沒在解讀季杰的唇語,所以她一無所覺地局外看他倆互動。
“可以啊。”周覓自己做主大方答應了。
桑粒未知未覺,慢半拍地說:“我們是下來吃飯的,季杰你也是來吃飯吧,那個……言落他不來吃嗎?”
周覓意味深遠地看桑粒一眼。
已經開始關心人家的吃飯問題了,還說沒發展?
愛情的發生不就是從噓寒問暖開始的嗎……
“哦差點忘了,”季杰為自己的見色忘友害臊了一瞬,他下意識撓了撓后腦勺說,“我等下會給他打包的。”
“哎我沒桑粒的微信,”季杰想起桑粒聽不見,看向周覓,“周覓,能麻煩你幫忙打字發消息給桑粒看嗎?”
周覓微笑點頭,隨后將季杰的原話文字轉述給桑粒。
桑粒看了消息,心頭一動。
她不知自己是覺得言落自己一個吃飯可憐,還是覺得他要等別人吃完了才有得吃可憐……
總之就是覺得言落好可憐。
桑粒沒再多想,抬眼就對跟前兩人說:“要不你們先去吃,我先去給他送餐,反正我還不餓。”
周覓密謀地笑一下,意味深長地看桑粒,眼神在說“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伙”。
桑粒沒管周覓的揶揄,沖她單純地笑一下,隨后搶先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他倆說:“就這么辦啦,你們兩個自便。”
晚餐是自助式的。
桑粒端著餐盤,看到可樂雞翅,夾兩個,想了想,又夾多兩個,還有東坡肉、蝦、素瓜素菜……
一樣也不能少,拿著拿著,裝滿了兩個瓷白大餐盤。
呃……
好像太多了。
言落沒有那么能吃吧?
不管了。
拿都拿了。
哦!米飯,米飯也得要!
兩碗,倒扣碼到餐盤上,夠了。
啊!還有筷子和勺子。
周覓跟在一旁,看桑粒沉浸式的操作,看得目瞪口呆,不過她什么也沒說,她由得桑粒去。
遭遇了不幸人,讓她從別處去爭取點小確幸,也很好。
“你快去吃吧,不用管我。”桑粒走之前對周覓說了一句。
周覓說知道了,便跟季杰去搭臺吃飯。
桑粒這次用食籃提著去的。
按下門鈴沒一會兒,言落就來開門,他自門邊露出臉來,隨之而來的是清新的洗發露香氣。
桑粒聞出來,那不是店里供應的廉價洗漱品的味兒,應該是他自己帶來的洗發露。
觸目所及的,是他冷白膚色的半側面,利落的下頷線流暢優美,鼻梁直挺有型,半濕的頭發,有幾縷由額角垂下來,遮擋了狹長眼尾。
他琥珀色的眼眸給桑粒一種朦朧的美感,像詩,也像桑粒今日與周覓一起觀賞的那仙境一般的煙雨景色……
神仙顏值,絕絕子。
桑粒看得浮想聯翩,呆滯了片刻。
他看到來人是桑粒,有點意外,臉上浮現一點兒笑意,說:“你怎么來了?”
神思歸位。
無需對言落的話做解讀,桑粒自然而然地將食藍提高給他看,俏皮地笑,并玩笑道:“客官,您的晚餐已送達,請慢用。”
言落輕笑,繼而讓在一旁,示意桑粒進來。
桑粒依意入屋,將三層提籃擺上原木餐桌,揭蓋,再將里頭的盤子端出來,擺在桌上。
一大盤白米飯,兩大盤菜肴,一雙圈金黑色筷子,一只純白瓷勺子。
菜肴統共七八樣,分門別類碼開,擺的倒是好看。
言落一看到如此大份量的晚餐就笑了,他失笑道:“你以為我是豬嗎?”說完又慶幸桑粒聽不到,否則多傷人家的一番好心。
他轉身去茶幾拿來手機,語音輸入:份量這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要不你留下來一起吃吧。
桑粒看了消息,回答說:“太多了嗎?那……哦對了,我只拿了一套餐具,兩個人不夠用。”
言落立刻在手機上回復:那就一個人用筷子,一個人用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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