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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怎會(huì)不知?有何可怕?


  岳麓書院。

  數(shù)千年時(shí)光,歷史的洪流在這天地之間翻滾。

  岳麓書院在這做風(fēng)光秀麗的山上。

  屹立不倒。

  巋然不動(dòng)。

  好像從來沒有受到過影響。

  這里的讀書聲。

  依舊清朗。

  這里的人依舊向往圣賢。

  向往一身才學(xué)匡扶濟(jì)世。

  從這里出去的學(xué)子,年年代代,都有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

  這是岳麓書院的驕傲。

  也是它輝煌的的象征。

  幾十年前,有人甚至在岳麓書院建立了圣子祠。

  里面是一幅一幅的畫像。

  畫像上的人。

  都是從岳麓書院走出去,建立不世功績或者不世功德之人。

  如今。

  上面總共有一百零三副畫。

  他們懸在這香火繚繞里。

  懸在這郎朗清風(fēng)中。

  隨之搖曳。

  在這些個(gè)畫像的下方,是一位佝僂著身子,面容瘦削的老者。

  他臉上的皺紋,深的像是被刀刻上。

  他的眼睛也有些渾濁。

  右邊的一只眼睛里,甚至只有眼白,看不清楚黑色眼瞳了。

  眼瞳的位置,被一層灰白色的東西給掩蓋了。

  這位老者正坐在書桌前畫畫。

  因?yàn)橛已蹖?shí)力幾乎等同于無的原因,他只能歪著腦袋。

  盡量把左眼靠在畫紙上。

  筆墨起伏。

  一副畫像的雛形,已經(jīng)躍然紙上。

  這幅畫。

  是已經(jīng)被殺的陸行舟。

  “老師。”

  徐盛容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出現(xiàn)在了這座圣子祠。

  她換掉了之前常穿的那種裙。

  而變成了一身黑色勁衫。

  一頭的烏發(fā)也是束在了腦后。

  整個(gè)人煥發(fā)出了精明干練的感覺。

  不再像是那個(gè)高貴威嚴(yán),柔弱溫婉的大家閨秀。

  倒是像個(gè),江湖女俠。

  “你是來辭行的吧?”

  老者嘆了口氣,將畫了一半的畫停下,顫抖著雙手,要把手里的毛筆懸在硯臺(tái)上。

  徐盛容急忙是跑過來。

  將他的筆接了過來。

  接筆的瞬間。

  徐盛容看到了畫紙上的那副畫像。

  那張臉。

  各種熟悉的感覺,一瞬間,把心頭的所有回憶召了出來。

  好像是山呼海嘯。

  不可阻擋。

  徐盛容抓著毛筆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將其放回了原位。

  “知道為師為什么要畫這副畫像嗎?”

  老者歪著腦袋,用僅剩的左眼看向徐盛容,然后將這副未完成的畫像雙手舉了起來。

  透過一些光線。

  這副畫像上的那些線條更加明顯。

  也更加的清晰。

  陸行舟的那張臉,甚至還有那個(gè)眼神,都栩栩如生的在紙上活了過來。

  他像是盯著徐盛容。

  也像是盯著這位老者。

  “容兒知道。”

  徐盛容往后退了半步,跪在了老者的身子地下,額頭貼在了地上。

  她低聲道,

  “在東方老師的眼中,他是能上圣子祠的人。”

  嘩啦!

  徐盛容的話音剛落下,老者那渾濁的眼睛里涌現(xiàn)出了濃濃的怒火,他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是女子,也不管她是徐家的大小姐。

  他什么都不管。

  直接把那副畫像扔在了徐盛容的頭上。

  然后憤怒異常的吼道,

  “你知道啊!”

  “你還知道啊!”

  “他之才學(xué),可扶這大廈將傾,可綿延百年盛世,可解天下分合之局。”

  “可救萬民于水火!”

  “你呢!”

  “你為了一己私欲,竟然把他害了!”

  “你……你對(duì)得起我這二十年的教導(dǎo)嗎?”

  咳咳咳!

  老者吼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他咳的腰都已彎了。

  臉色漲紅。

  額頭上甚至滲出了層層的細(xì)汗。

  他本就身體虛弱。

  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扶著桌子才能夠站穩(wěn),踉蹌了兩步,最終沒有支撐住。

  癱在了地上。

  臉龐上老淚縱橫。

  陸行舟。

  是他這一生里面最得意的,也是最喜歡的弟子了。

  他原本以為。

  陸行舟離開這岳麓書院,和徐盛容喜結(jié)連理。

  加上徐家的勢力。

  這天下,將能夠再榮華富貴百年。

  安定百年。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

  徐盛容竟然把陸行舟給殺了。

  “東方老師。”

  徐盛容依舊跪在地上,沒有抬頭,她聲音有些清冷。

  好像并沒有后悔過。

  也沒有任何的愧疚。

  也好像很平靜。

  她低聲道,

  “他是有才。”

  “但您別忘了秋明禪師的斷語。”

  “他執(zhí)念太盛,一念可成佛,一念亦可成魔。”

  “您就這么確定,能引他成佛?而不是入魔?”

  “容兒沒后悔過。”

  “殺了,就殺了!”

  “這樣世間還少了一個(gè)擋著容兒道的人!”

  “容兒不認(rèn)為自己做錯(cuò)了。”

  “請(qǐng)老師諒解。”

  徐盛容說完,又是重重地磕了三個(gè)響頭。

  每一聲。

  都低沉有力。

  沒有絲毫地虛情假意。

  這木制的地板都是微微的顫抖了三次。

  “你……”

  老者見著徐盛容這般模樣兒,臉上的皺紋更是變的僵硬,然后緊緊的擠壓到了一起。

  他皺眉道,

  “難道要……”

  “對(duì)。”

  徐盛容站了起來,額頭上已經(jīng)是變的紅腫,但那眼神兒卻依舊冷冽。

  她盯著老者,重復(fù)自己在大雪山上說過的那句話。

  “這皇帝。”

  “乞丐做得,和尚做得,瓦匠做得,屠夫做得。”

  “為什么,我徐盛容做不得?”

  “我不信這個(gè)理。”

  呼!

  這句話再度落下。

  空氣里了似乎是掀起了風(fēng)。

  圣子祠里高懸著的那些畫像,都是微微的搖曳了起來。

  發(fā)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風(fēng)吹過了窗臺(tái)。

谷</span>  又有嗚嗚的聲音。

  好像是。

  有人在嘆息,有人在嗚咽。

  老者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他幾乎是瞪著眼睛,盯著徐盛容。

  皺紋里,有恍惚。

  也有不可置信。

  還有一絲失望。

  嘩啦!

  他突然之間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然后往后退了一下,撞在了桌角上。

  然后又摔倒在了地上。

  他伸出右手食指,顫抖著指向徐盛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

  “你……”

  “老師不必勸。”

  “容兒心意已決。”

  “天下將亂,容兒有徐家為后盾,未必不能成事。”

  “哪怕就算是敗了,容兒也不會(huì)后悔。”

  “這蒼茫大地,這滾滾歷史長河,必將有容兒一席之地!”

  “東方老師保重。”

  徐盛容彎腰,將地上那副陸行舟的畫像給撿起來,放在了老者的書桌上。

  然后輕輕鋪展開。

  用雙手撫平。

  轉(zhuǎn)身,走出了圣子祠。

  也走向了那一片黃昏的暮光里面。

  “你……”

  老者看著徐盛容的背影越發(fā)遠(yuǎn)去,懸著的手指,緩緩的落了下來。

  他呢喃道,

  “那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斷語,原本是給你的啊。”

  “行舟他的斷語是……”

  哎!

  當(dāng)年。

  秋明禪師以佛門高深手段,為徐盛容,陸行舟等一些書院學(xué)子測心。

  下斷語。

  陸行舟提早一步找到了老者,并詢問到了徐盛容的斷語。

  他害怕這一語,影響徐盛容的前途。

  或者,影響徐家。

  便將這一語攬?jiān)诹俗约旱纳砩稀?br />
  ……

  玉竹山莊。

  長安城的雨已經(jīng)是徹底的停了下來。

  天清氣朗。

  空氣里的燥熱已經(jīng)是幾乎全部都消散了。

  多了幾分涼意。

  而就算是那天空,也似乎變的更加高遠(yuǎn)了些。

  抬頭看過去。

  給人一種遼闊無際的既視感。

  看的久了。

  好像就連這心頭也被影響的有些波瀾壯闊。

  陸行舟站在涼亭間。

  遠(yuǎn)眺錦繡山。

  小公子馮謙益,左手端著一壇酒,站在他的身旁。

  右手拿著折扇,輕輕的在酒壇上敲著。

  她的折扇是金屬做骨。

  所以,敲在這酒壇上,有種清脆的音律感覺。

  叮叮咚咚。

  起伏的調(diào)子很是悠揚(yáng)。

  風(fēng)吹過山林,落在兩人的身上。

  白發(fā)肆意。

  勁衫獵獵。

  馮謙益猛地停下,扭頭看著陸行舟,笑道,

  “陸公公。”

  “此番譽(yù)王走蜀線入滇南,你有沒有想過,除了玄機(jī)閣,還會(huì)有別的勢力參與?”

  “大魏朝承平已久,估計(jì)很多人都卯著勁兒呢吧?”

  陸行舟笑了笑。

  似乎是忘記了這壇酒是馮謙益曾經(jīng)喝過一半的。

  他直接林了過來,然后仰頭痛飲。

  酒水入喉。

  沁香滿喉。

  還有些許酒水順著嘴角兒滑落衣衫,濃的濕潤一片。

  痛飲幾口。

  陸行舟將酒壇重重地放在了身前的欄桿上,笑著道,

  “咱家,怎會(huì)不知?”

  “蜀地盧家,盤踞已久,王氏自通州向南發(fā)展多年,始終無法過漢中半步。”

  “盧家,算是名副其實(shí)的蜀地之王了。”

  “這些年,不過是陛下威嚴(yán)隆重,才讓他們能夠安分守己。”

  “如果咱家所料不錯(cuò),這盧家年輕一輩,或許早就已經(jīng)按耐不住,想要來個(gè)亂世爭雄了!”

  “還有……李因緣!”

  陸行舟說到還有的時(shí)候,停頓了一下。

  他其實(shí)想說。

  徐盛容。

  太子被廢,徐盛容顏面掃地,徹底與皇后之位無緣。

  以陸行舟對(duì)徐盛容的了解。

  后者不可能善罷甘休。

  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

  當(dāng)年秋明禪師給徐盛容的斷語,他記得清清楚楚。

  她對(duì)那至高無上的權(quán)勢。

  執(zhí)念已深。

  這一遭,或許便將會(huì)徹底的將她引入魔障。

  那么。

  她必然也會(huì)上來插一腳。

  但話到了嘴邊。

  陸行舟又將它們給咽了回去。

  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自己和徐盛容之間的糾葛。

  所以,閉口不談。

  “李因緣,是個(gè)人物。”

  “當(dāng)年司禮監(jiān)一戰(zhàn),他只是輸給了大意,不是輸給了本事。”

  “此番譽(yù)王謀反,他斷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咱家如果猜的不錯(cuò),他可能會(huì)攀附某個(gè)世家,伺機(jī)而動(dòng)。”

  “畢竟,放走了譽(yù)王,也便是報(bào)復(fù)了咱家。”

  “他肯定期待不已!”

  頓了一下。

  陸行舟又是笑著道,

  “還有這沿途的各方大大小小的勢力,朝廷,江湖,哪怕是那些官員們,那些道邊深山里的馬匪們,哪個(gè)誰不是心里揣著一桿秤。”

  “秤的一頭,是譽(yù)王謀反,秤的另外一頭,就是自己。”

  “他們都在掂量,支持譽(yù)王謀反,帶來的利益夠不夠?!”

  “即便是你玄機(jī)閣。”

  “不也有待價(jià)而沽的意思嗎?”

  這最后一句話。

  說的主要就是馮謙益。

  陸行舟可沒有完全的相信后者。

  他不認(rèn)為小公子會(huì)給自己竭盡全力賣力氣。

  只不過。

  暫時(shí)還是各取所需而已。

  馮謙益扭頭看著陸行舟,小眼睛里浮現(xiàn)出了一絲疑惑。

  她不明白。

  陸行舟既然都知道這些危險(xiǎn),為什么,還要鋌而走險(xiǎn)。

  如果,中間某一個(gè)環(huán)節(jié)。

  出了漏子。

  譽(yù)王真的逃了回去,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他陸行舟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

  “咱家知道你想說什么。”

  “世家,江湖,朝堂,無數(shù)人,都要入這一斛,難道咱家就要退讓嗎?”

  “他們……呵!”

  “有何可怕?”

  陸行舟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眼睛里的光。

  也好像是要將這一片天地給覆蓋進(jìn)去。

  他將酒壇遞回給馮謙益。

  補(bǔ)充了一句,

  “咱家,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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