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俱樂部是吉德羅·洛哈特搞出來的玩意，維多利亞原本沒有興趣，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會跟你決斗嗎？不會。

        但12月17日早上，維多利亞聽說斯內普教授也會在決斗俱樂部出場，就又改了主意。

        晚上八點，禮堂里的飯桌已經消失了，現在只有一個鍍金的舞臺，天花板變成了漆黑的夜空，幾百只蠟燭的光芒星星點點，如果是洛哈特的審美，這家伙還算有點可取之處。然后洛哈特穿著紫紅的長袍登場，維多利亞立刻就暗自“切”了一聲，禮堂的布置絕不可能是洛哈特的審美。

        斯內普教授也走了上來，看到第一排的維多利亞，給了她一個嚴厲的眼神，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維多利亞知道，這是“不準出風頭”的意思，她雙手交握，把圍巾在手上纏了一圈，笑著眨眼點頭。斯內普教授又瞪了她一眼，這才轉向洛哈特。

        洛哈特說斯內普教授是他的助手，洛哈特保證不會傷害斯內普教授，斯內普教授的上嘴唇卷了起來，維多利亞心想，有好戲看了。

        斯內普教授和洛哈特面對面鞠躬——準確一點說，斯內普教授很不耐煩地抖了一下腦袋，洛哈特右腳后退，鞠躬，兩只手在空中劃出了兩個優美的螺旋線（三圈）。維多利亞忍不住對秋吐糟：“他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凡爾賽嗎？”

        話音未落，斯內普教授一聲“除你武器！”，一道紅光閃過，洛哈特猛地朝后飛出舞臺，撞在墻上，然后滑落下來，蜷縮在地板上。

        維多利亞笑瞇瞇地朝斯內普教授豎起大拇指，幾個斯萊特林在鼓掌喝彩。

        洛哈特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他的帽子掉了，頭發變成了爆炸頭，東倒西歪地走上舞臺。“好，大家都看到了吧！這是一種繳械咒……斯內普教授，向他們展示這一招，這個主意真妙……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吹灰之力的……”

        斯內普教授一臉殺氣，維多利亞強忍住了高呼“安可”的沖動。

        洛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斯內普教授的殺氣，結束了示范，讓學生兩人一組配對練習。斯內普教授故意把德拉科和波特配成了一組，又把斯萊特林的米里森和格蘭杰配成了一組。維多利亞見狀果斷拉著秋躲進了舞臺下面，這時她發現，舞臺就是四個長桌拼起來的。

        維多利亞離波特比較近，德拉科違規搶先攻擊波特，波特踉蹌了一下之后迅速反擊，然后兩人對射魔咒，德拉科躺在地上狂笑著喘息，而波特的雙腿不受控制地抽動。其他人也差不多，這里一股綠煙，那里兩個人在摔跤，有人甚至在流血。這簡直就是一場大亂斗，維多利亞覺得，此時的霍格沃茨禮堂和羅馬斗獸場的區別只有兩個：1，他們穿的衣服比較多；2，今天不會死人。

        洛哈特只會尖叫“停下”、“只是解除武器”，斯內普教授用一個咒立停結束了亂局。

        洛哈特提議教授學生阻止不友好魔法，斯內普教授否決了隆巴頓和芬列里的示范（順便又羞辱了隆巴頓），點名讓德拉科和波特為大家做示范。洛哈特走到波特身邊，一邊說著什么一邊揮動魔杖，結果不小心把它掉在了地上。

        維多利亞和斯內普教授一齊冷笑了一聲。

        斯內普教授也走到德拉科身邊，低頭對他耳語，德拉科也嗤嗤冷笑。

        維多利亞忽然酸溜溜的，如果這里有人是斯內普教授的得意門生，當然會是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而不是她，一個沒有魔力的泥巴種。假如她有魔力，她就可以用一個四分五裂把波特扒得只剩內褲，足夠斯內普教授開心好幾天了。

        西弗勒斯不巧捕捉到了維多利亞看向德拉科的眼神。

        這小丫頭戀愛了。

        西弗勒斯這時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維多利亞已經變了一幅模樣。她的頭發留長了，扎成一個高馬尾，顯得朝氣蓬勃。耳朵上戴著一對珍珠耳環，小巧而光芒凌厲，正如她本人。領口一抹銀色若隱若現，多半還戴著一條項鏈。她已經學會打扮自己了。她前一陣子還跟他打聽過德拉科的女朋友。

        這是理所當然的，女孩子都喜歡德拉科這樣的，純血、富裕、漂亮的男孩子，哪怕他愚蠢、虛榮。可惜馬爾福不是波特，維多利亞沒有任何希望。西弗勒斯內心閃過一絲莫名的快意。回頭再看小馬爾福，就怎么看怎么不順眼了。

        又一輪決斗開始，德拉科迅速舉起魔杖大吼一聲“烏龍出洞！”一條長長的黑蛇突然從他的魔咒頭里竄出來，重重地落在德拉科和波特中央，昂起蛇頭游向波特。

        人群尖叫著后退，維多利亞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剛才發生了什么？那玩意是真的嗎？不會是全息投影吧？馬爾福可是斯萊特林，說不定他隨身帶著一條蛇關鍵時刻就召喚出來。那這就是真的蛇了。天哪！救命！可是她發不出任何聲音。洛哈特干了什么？那條蛇飛到半空又落了下來，好在這樣一來她就不在蛇的攻擊方向上了。蛇朝一個格蘭芬多游了過去，哈利·波特嘶嘶地對蛇說話。她一定是有幻覺了，蛇怎么能聽懂人說話呢，不對，是人怎么會說蛇的語言呢。天哪，哈利·波特是蛇佬腔！斯內普教授一揮魔杖，蛇變成一股黑煙消失了。感謝上帝！

        維多利亞松了一口氣，放心地暈了過去。

        維多利亞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校醫院。斯內普教授坐在床頭的椅子上，維多利亞又驚又喜，“先生！”，然后她看到了龐弗雷夫人，還有弗利維院長。

        龐弗雷夫人一揮魔杖，床頭抬起來，讓維多利亞可以坐著和他們說話。龐弗雷夫人說，“梅森小姐，你今天沒有受傷，只是嚇壞了。”

        維多利亞很不好意思，“是啊，我知道這個。”

        斯內普教授說，“波比發現你身上有兩處骨折舊傷。是怎么回事？”

        維多利亞想了想，現在時機還是有點太早了，不過她今天有同情分，應該還行，“我學過體操，是那時候摔的，骨折兩次之后就放棄了。”

        三個大人都不相信。

        維多利亞從病床上跳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助跑，大跳，前手翻，側手翻，后空翻，蹲轉，最后以她唯一一個專業級難度動作托馬斯全旋結束。

        西弗勒斯輕哼了一聲，腎上腺素個屁！這死丫頭能耐著呢，就是膽子小。

        就只在他面前膽子大！哼！

        菲利烏斯·弗利維和波比·龐弗雷把西弗勒斯不悅的表情理解成了“這次不能把女兒搶回來，好氣”，見維多利亞確實沒事就離開了。

        斯內普教授召喚了利菲，讓她吃了晚餐，然后問“你是在這里睡還是回宿舍？”

        維多利亞要回宿舍，忽然想起來蛇佬腔的事情，“先生，波特是蛇佬腔。”這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真的是哈利·波特了。

        “波特是格蘭芬多。”西弗勒斯很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不要再提這個了。”

        “但是很可能分院帽向哈利·波特提供了兩個選項，”維多利亞著急地說，“他選擇了格蘭芬多。這樣，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就進了格蘭芬多。”

        斯內普教授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我說了，不要再——你拒絕了斯萊特林！”他冷冷地說，怒火中燒：莉莉去了格蘭芬多，會蛇佬腔的波特崽子也去了格蘭芬多，連維多利亞都敢拒絕斯萊特林！他猛地起身，拂袖而去。

        維多利亞急忙為自己辯解，“先生——”

        西弗勒斯猛然發現，波比和菲利烏斯已經走了，他還得送這死丫頭回宿舍。“閉嘴！跟上！”

        “先生，我真的非常抱歉，我當時——”維多利亞立刻道歉。

        “閉嘴！閉嘴！”斯內普教授低聲咆哮。

        倆人一路無話走回了拉文克勞塔樓。維多利亞垂著頭道了晚安和再見，沒有得到回應。她一抬頭，斯內普教授已經在十米開外了。

        明天星期五，維多利亞還有一節魔藥課，圣誕節前最后的機會。

        她早早地完成了自己的魔藥，打算下課后和斯內普教授談談。可是斯內普教授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計劃，或者他就是單純地不想見她，“你可以離開了，梅森。”

        “先生……”

        “出去。”

        她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全班同學雖然詫異，卻沒有一個人抬頭看她。

        其他人還沒有下課，漫天的暴風雪，花園里只有她一個人，這個氛圍很適合哭一場，所以維多利亞干脆地又哭了。哭著哭著又發現，利菲就在她邊上。“是斯內普教授讓你來的？”維多利亞甕聲甕氣地問。

        “斯內普教授讓利菲看著梅森小姐安全地回禮堂或者拉文克勞塔樓。另外，斯內普教授不準梅森小姐去他辦公室。”

        霍格沃茨特快21號開，明天星期六，斯內普教授很少離校，現在還有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這檔子破事，不過還是不能冒險，說不定圣誕節前她就見不到斯內普教授的面了。

        維多利亞又返身回去敲斯內普教授的門，門里傳來斯內普教授的聲音：“不準進來！”

        維多利亞顫聲問，“那我明晚的魔藥補習呢，先生？”

        “圣誕假期，取消補習！”

        維多利亞無計可施，默默地放下了兩份禮物：圣誕禮物和生日禮物。剛一起身就忍不住又哭了。

        西弗勒斯在門的一邊，反復告誡自己，這次絕對不能妥協。愛哭就讓她哭個夠！他一直等到利菲匯報維多利亞回了拉文克勞塔樓才開門，門口除了兩份禮物，別無旁物。

        兩份禮物，《福爾摩斯探案集》和《策略思維》。兩張賀卡，圣誕快樂和生日快樂。

        西弗勒斯嘆了一口氣，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窺鏡。寫了一封極為簡短的短信：

        維多利亞：我禮物買得太早了。不要過度依賴它。祝好。西·斯內普

        這封信沒有寄出。

        西弗勒斯的左臂又一次發燙，然后又一個學生被石化了，格蘭芬多的賈斯廷·芬列里，同時這次被石化的還有一個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

        西弗勒斯找到維多利亞，把窺鏡當面給了她，“這玩意聊勝于無，不要過度依賴它。去收拾行李吧，我們先去對角巷，然后幻影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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