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場失敗的罷課之后，維多利亞又開始躲著斯內普教授走了。她已經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關鍵：她錯誤地以為，斯內普教授對此樂見其成。實際上，如果靠學生反對就能讓教授走人的話，最先走的人恐怕還真不會是盧平。斯內普教授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給她開先例的，對任何人都不會。

        現在能討好斯內普教授的唯一方案，就是在魔藥上好好表現，狼毒藥劑是最好的選項，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斯內普教授還會放她給盧平熬制狼毒藥劑嗎？

        狼毒藥劑是非常復雜的魔藥。它的功能很簡單，讓狼人在月圓之夜昏睡一晚。核心配方就是狼用麻醉劑加人狼共用麻醉劑，輔助成分有：狼用麻醉劑在人形狀態下的解毒劑，使解毒劑在變形過程中緩慢失效的中和劑，確保人狼共用麻醉劑在變形過程中持續有效的穩定劑，以上所有藥劑的穩定劑，以及穩定劑的穩定劑。鑒于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混合毒藥之解劑大于每種單獨成分之解藥之總和，最后整個魔藥的熬制過程就變得異常復雜，全程需要用到9個坩堝，最多的時候需要同時照看4個坩堝。理論上如果你能在熬制過程中擠出時間洗坩堝的話就可以精簡到4個坩堝，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整個過程中有好幾種組分必須當場配置，提前準備的話到了下鍋的時間就早已失效了，還有些組分就是新鮮出爐的另一鍋魔藥。

        結論：狼毒藥劑就應該用一條生產線來制作。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因為這會被斯內普教授嘲諷“是啊，你需要一百個白癡來幫你炸出一百零一具尸體”，而是因為狼人數量太少，愿意融入巫師社會的更少，從數量上就根本撐不起一個市場。全英格蘭總共有100到1000個狼人，是的，不同口徑的數據差異就有這么大。維多利亞完全不知道哪個數字更可靠，說不定100到1000這個范圍也是錯的。而愿意服用狼毒藥劑的狼人，目前已知的就只有盧平一個人了，這點倒是很合理，服用狼毒藥劑的目的不就是假裝正常人嘛，就算有別人她也不可能知道了。

        維多利亞的心聲：就不能用戊巴比妥鈉或者異氟烷嗎？

        不過，斯內普教授不喜歡麻瓜玩意，就算戊巴比妥鈉或者異氟烷有用，她也得先自己熬制出狼毒藥劑才有資格說這種話——或者更好，等她熬出了狼毒藥劑之后，稱出盧平在狼形和人形狀態下的體重，取唾液、血液、毛發樣本并分析，取得盧平的信任，然后直接給盧平用異氟烷。

        罷課確實太失策了。如果她沒有罷課，就可以在多年以后用一場實驗事故直接弄死盧平，不用自己動手，放任一些違規操作就可以了。

        西弗勒斯還在等著維多利亞過來找他，這多簡單啊，趕緊把狼毒藥劑的論文寫出來，他夸她兩句，開始教她熬狼毒藥劑，然后把維多利亞熬好的狼毒藥劑給盧平送過去，事情不就過去了嗎？做一個魔藥大師，可比對抗鄧布利多安全多了。

        但是維多利亞一直沒來。

        西弗勒斯忍不住去了圖書館，維多利亞沒課的時候往往就在圖書館。

        維多利亞一看到斯內普教授就慌忙收起她的筆記本，這反而引起了斯內普教授的注意，他搶走了筆記本，翻開一看：罷課失敗原因分析……結論，表面原因：斯內普教授解散了斯萊特林……深層原因：鄧布利多手里有斯內普教授的把柄，不僅是食死徒……雙面間諜……本質原因：鄧布利多只是看起來像一個慈祥的曾祖父……人格化的權力組織……

        西弗勒斯慢慢地合上了筆記本，輕聲說“我辦公室。”

        維多利亞默默地跟在斯內普教授身后。

        西弗勒斯關上門，簡單施了一個保密咒語，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是這么理解這件事情的嗎？”

        “我很抱歉，先生，我會燒掉的。這個本子上前面的都撕下來燒掉了。”維多利亞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她想，這次大概是徹底完了。

        “鄧布利多確實有我的把柄，不要追查這件事情，對你沒好處。”

        “是，先生。”

        “我認為你應該把心思放在狼毒藥劑上。”

        “是，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狼毒藥劑，你是沒花時間還是卡住了？”

        “先生，你不生氣嗎？”維多利亞小心翼翼地問。

        西弗勒斯當然是生氣的，只是今天時機不對，他再氣下去，維多利亞小命都要沒了。“盧平是狼人，盧平五年級的時候成了格蘭芬多級長，盧平在這個時候成了黑魔法防御術教授。鄧布利多就有這么信任他。不要和盧平對抗，不要和校長對抗。”

        維多利亞低聲應是，她喉嚨有點發酸，事情又這么到此為止不了了之了。

        西弗勒斯覺得維多利亞這下應該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轉移了話題，“狼毒藥劑。不管你的筆記寫成了什么樣子，拿出來。”

        維多利亞拿出來一疊紙。

        西弗勒斯拿過來一看，展開，再展開，再展開。這是四張巨大的白紙，不僅寫上了每一步的操作流程，關鍵步驟還畫好了魔藥的形態。“怎么這么大？”

        “這是a0紙，我覺得……”維多利亞說，“嗯，首先是時間統籌，所有組分的準備順序，然后我覺得，可以畫個流程圖。然后，上面預留了時間，要實際上手做的時候才能比較精確。如果兩個人合作會比較好，第一個人負責核對時間進度和準備材料，第二個人負責主要的熬制工作。我計劃以后把這個做成一個標準操作手冊之類的，兩個人如何分工，三個人如何分工這樣。”

        “干得漂亮，明天早上10點過來，我們先試一下。”西弗勒斯淡淡地說。“還有，離德拉科遠一點，不管德拉科要你做什么，不要做。”

        “德拉科，”維多利亞疑惑不解，“為什么？”

        為什么？還能為什么？西弗勒斯的火又冒了上來，德拉科就是個斯萊特林版的死波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成天仗著盧修斯作威作福。他壓著怒火對維多利亞說，“德拉科平時什么樣子你看不到嗎？蠢得像個巨怪。他也就比克拉布和高爾好看些。第一節神奇生物課他就惹惱了一只鷹頭馬身有翼獸，胳膊骨折了，再慢一步就可以沒命了。你不離他遠點，等著自己也被一只鷹頭馬身有翼獸傷到嗎？”

        咦？維多利亞有點不解，斯內普教授不是一向偏心斯萊特林，尤其偏心德拉科的嗎？

        “你那是什么臉色？”西弗勒斯很不高興地問。

        “我不知道鷹頭馬身有翼獸的事情，”維多利亞說，“我只聽說德拉科受了傷，斯萊特林想要解雇海格，格蘭芬多說德拉科是活該。我就沒當一回事。現在你說是鷹頭馬身有翼獸，那就是海格的教學事故啊。”

        西弗勒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是德拉科先招惹那個畜生的。”

        維多利亞搖搖頭。“這不重要。鷹頭馬身有翼獸不是魔法部推薦教學內容，事實上，鷹頭馬身有翼獸是xxx級危險動物，海格把它帶到了課堂上，海格就應該對一切后果負責，包括學生不服從指揮。”

        西弗勒斯還沒法反駁，他只能氣呼呼地瞪著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還沒有停，“麻瓜世界這邊，美國黃石國家公園可以看熊，參觀之前游客要先參加安全培訓，但是一旦熊攻擊了人，哪怕是游客自己全責，處死熊是毫無疑義的。連現場所有的目擊熊都要一起處死，因為熊是非常聰明的動物，他們會學習同伴的行為。看見了沒？德拉克犯了多少錯并不重要，他是人，所以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就必須死，它越聰明就越該死。結果現在就是幾個學生吵個架，都沒幾個人關注了。要是在麻瓜學校，鄧布利多要是不解雇海格，董事會就會解雇他。”

        西弗勒斯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她要是用研究他三分之一的勁頭去研究德拉克都不至于眼瞎到這個程度，“棒極了！”他冷冷地說，“需要我安排你和盧修斯談一次嗎？盧修斯正忙著聯絡好友安排審判呢。”

        “啥？”維多利亞不理解斯內普教授為什么這么生氣，“這事還得馬爾福先生走后門才能指控海格？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然后她明白了，這再一次證明了，魔法英國的社會規則還在中世紀階段。狼人盧平同理，兩件事情其實是一樣的，在中世紀你不能對抗教皇，在魔法英國就不應該對抗鄧布利多。這才是此時此地的普世規則。

        既然想明白了，維多利亞就痛快認輸，“我明白了，先生，不要對抗校長。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發表意見的。”

        斯內普教授又哼了一聲，神色緩和了一些。

        “不過，先生，在麻瓜英國，危險動物攻擊人一次，就肯定要被處死了。但是，家養寵物可以攻擊人兩次才會被處死，第一次的懲罰是寵物學校和罰款。如果海格承認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是他的寵物的話，它就可以獲得第二次機會，當然這樣一來對馬爾福的賠償就得他自己而不是霍格沃茨承擔了，而且海格得解雇。你覺得，馬爾福先生和鄧布利多會接受這種結局嗎？”

        斯內普教授又瞪著她了，維多利亞趕緊擺擺手，“我就和你說說嘛，我絕不和其他人談這件事情。先生，我保證。”

        西弗勒斯最后還是做了盧修斯和鄧布利多的中間人，盧修斯放棄起訴，而霍格沃茨解雇了海格，雇傭了一位叫威爾米娜·格拉普蘭的女人。

        維多利亞趕緊補選了保護神奇生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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