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想得沒錯(cuò)，長房夫人常氏也惦記上了安陽王家世子，從上清齋回去，就把女兒沈皓霜叫來叮囑，又拿出不少銀子給女兒置辦衣裳和首飾。

沈家大爺沈維只娶妻常氏，十多年并未納妾，長女沈皓雪已出嫁，嫁的郭國公府嫡子郭尚禮，長子沈伯源十歲為祭酒看中入了太學(xué)，長子長女皆出眾，常氏便少不得對(duì)二女兒沈皓霜更加看重。

沈家大爺從外頭回來，就看到常氏在吩咐繡娘帶沈皓雪去量身段做衣裳。

“夫人今日有何好事？”沈大爺走進(jìn)屋里問。

常氏見沈大爺回來，趕忙叫婢女去取溫水和帕子，接過沈大爺手里的籠冠，關(guān)心地問：“夫君可餓著累著？改賦稅怎這般累人，夫君都三天睡在戶部了。”

沈大爺坐下累到一聲長嘆，“圣上親自吩咐的，盯著此事，半點(diǎn)不敢含糊啊。”

常氏從婢女手里接過溫水中擰出的帕子給沈大爺輕柔搽臉，并著把昨日二房和安陽王一家借住的事都大概說了一遍。

“我那二弟，哼，”沈大爺諷笑一聲，“父親母親廢了多少心思給他挑的一門親事，李家嫡女，他不知道珍惜，可折騰吧，鬧到而今這樣，也是他自找的，不過你說皓月揭露的她繼母的事？那孩子看著像她父親一樣木訥，竟有這本事？”

常氏侍候沈大爺擦洗，換下衣裳，又叫人把熱著的飯菜端來。

“那孩子一直在山月居，我也不常見，之前還聽說沒娘疼，連下人都敢欺負(fù)，誰成想，昨日她揭露張氏變賣她娘的嫁妝，私吞沈家銀子接濟(jì)娘家，字字珠璣，饒是他爹想糊弄保張氏，也沒能抵住她一步步擺出讓張氏無法翻身的證據(jù)，不得不休妻，我看這孩子膽識(shí)倒像老太君。”

沈大爺扒著飯，有意思的一笑，不屑道：“沒想到二弟還能出個(gè)有能耐的女兒。”

“早些時(shí)候，她來與我分她娘的嫁妝，我瞧著她對(duì)看賬本也在行，小小年紀(jì)，倒像是比我這個(gè)長輩還穩(wěn)重。”常氏不禁擔(dān)心，日后分家，二房沒那么好對(duì)付了。

“她娘那些嫁妝夫人只管維持現(xiàn)狀就好，我們不要分文，免得日后二房發(fā)難。”沈大爺叮囑道。

常氏點(diǎn)頭：“是了，若不是父親吩咐，皓月又是老太君的外孫女，我也不想攤這么個(gè)事，你是沒見，那日老太君甚是維護(hù)皓月，日后瞧著老太君的面子上，咱不能忽視皓月。”

沈大爺也同意常氏的說法，“老太君回來幾日，圣上一再賞賜府邸良田，老太君雖卸甲了，李家軍還在，這層關(guān)系確是要看重的。”

“家里的事妾去打理就好，夫君不必操心。”常氏又給沈大爺添了一碗米飯。

沈大爺想起方才的繡娘，問常氏道：“也不是逢年過節(jié)，怎單獨(dú)給皓霜添置衣服？為夫可有份的？”

“妾年初才給夫君置了兩身衣裳，夫君倒是忘得快，還與女兒爭寵了，”常氏捂嘴笑了道，“皓霜到年紀(jì)該選夫婿了，自然要多置辦些衣裳首飾的，大房雖沒得三房闊綽，卻也不能委屈女兒。”

“夫人想得周全，”沈大爺贊同道，想起安陽王一家要來暫住的事，串聯(lián)起來一想，明白了自個(gè)夫人的用意，“莫不是夫人想皓霜與安陽王家世子？”

常氏含笑點(diǎn)頭，沈大爺思量片刻，才道：“望皓霜能有這個(gè)好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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