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喪禮頭日，太子領(lǐng)朝臣前來吊唁，到第七日，再次來大將軍府，除卻哀悼老太君外，也是為勸李君歌回宮。


“我知你傷心，可先前你擅自深夜命人開宮門離宮去隴川已叫不少大臣非議，如今又長居大將軍府不回宮，董丞相和魏大人都諫言，說太子妃不可出宮這么久。”太子打量一身孝服的李君歌，自打隴川回來后，他總覺李君歌不如從前那樣鮮活了。


李君歌看向李昌，他們小時候就認(rèn)識，從前她總不會看人，現(xiàn)下每看到一個人都會回想與他的過往種種，顧諺與她多次在李昌面前相見，她藏得不好，顧諺也未必沒有一絲情緒泄露，可李昌從未懷疑過，為何？是他從來都知道她與顧諺的事吧！不然為何成親之后他們很自然的就一直以兄弟方式相處。


“李昌，大將軍府已沒有李家軍，祖母也過世了，我在太子妃位置上恐怕也待不久了，既然這樣，你何必還拿太子妃的規(guī)矩來約束我。”李君歌看向李昌，諷笑自個，怎么以前還以為李昌憨傻，以為他會被人欺負(fù)，想要保護(hù)他，明明他會權(quán)衡利弊才娶她，明明他在利用她討好圣上，鞏固太子之位。


“君歌，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要想，太子妃一直是你，不管誰都不能動搖你的太子妃之位。”李昌道。


李君歌輕笑一聲，“你知道我并不想做這個太子妃吧？”


李昌錯愕，怎么李君歌再也不陪他一起裝傻了，哦，不對，他是裝傻，李君歌是真沒心機(jī)，從前竟然還擋在他面前說要保護(hù)他，她真憨得，他都不忍心再騙她。


“你回宮吧，等圣上回來，我久居大將軍府不肯回宮，不正好給那些大臣添一筆廢除我這個太子妃的理由嗎？”李君歌淡漠，她何時在乎過太子妃之位呢，要便拿走吧。


李昌看著李君歌往靈堂去的背影總覺心中空落了一塊，那一塊應(yīng)屬于他這一生為數(shù)不多的單純熱烈的回憶，從前那個帶他在云中郡草原肆意奔跑過的小女孩撇下他后消失了。


喪事期間，圣上連下三道圣旨給大將軍府，一為賞賜，二命火化老太君，三遣禮部按最高禮規(guī)，一路護(hù)送老太君骨灰回云中郡下葬。


圣上還在回長安城路上，就這么急切安排大將軍府的事，可見對大將軍府忌憚之深，從前沈皓月還不曾知道，歷經(jīng)此次，她才明白祖母想要留住李家軍，維系大將軍府長久榮耀有多難。


王權(quán)之下，大將軍府曾為江山穩(wěn)固戰(zhàn)亡數(shù)十人又算得什么？


老太君火化當(dāng)日，禮部遣臣便將老太君的骨灰奉上馬車，護(hù)送前往云中郡。


沈皓月和大將軍府的人一路送老太君至長安城外，待護(hù)送隊(duì)伍遠(yuǎn)去，沈皓月?lián)Q上尋常女子衣服，與玉枝駕馬去往觀山莊子。


大將軍府的馬車到府邸，車上人都下來了，一直在大將軍府外的暗衛(wèi)才發(fā)現(xiàn)沈皓月沒回來，趕忙去稟告宋小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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