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歡頷了頷首，朝慕云澤伸出手，“慕總，久仰大名。”

慕云澤掃了他一眼，伸過手，快要跟蘇靖歡握住的時候，突然轉(zhuǎn)而從他身后一個服務(wù)員手里拿了杯酒，端起來，神色淡漠的抿了一口。

誰也沒想到，慕云澤會這么不給蘇靖歡面子，場面一時間僵硬起來。

蘇靖歡慢慢垂下胳膊，放在身后，狠狠攥緊。

誰都能察覺出兩個人之間飄起的硝煙，悄無聲息，卻滲透在各個角落。

“高小姐，你這副耳環(huán)很漂亮，哪里買的？”

程雪央突然盯著高歌的耳環(huán)問了這么一句，打破了現(xiàn)場尷尬的氣氛。

高歌愣了一下，抿著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蘇靖歡瞥了一眼，淡淡道，“我挑的，不值錢的小玩意，戴太太肯定看不上眼。”

程雪央笑了下，抿唇道，“我瞧著，有點像訂制的，高小姐沒有耳洞吧，蘇總可真貼心。”

這話剛落，高歌就察覺到慕云澤的視線望了過來。

她僵硬著身體，努力不讓自己泄露半分情緒。

“真巧，我家那位，也沒有耳洞，不知道蘇總在哪里訂的，我想訂一副，哄哄她。”

很意外的，慕云澤突然開了口，卻說了這么一段話，在場的無不驚訝，側(cè)目。

慕云澤的緋聞，近期只有一條，就是被跟拍的幾組照片，難道新聞上說的是真的。

不過慕云澤的語氣，怎么聽都像是是哄小寵物的感覺，上流社會圈子里那點兒事，大家心照不宣，都笑得曖昧起來。

蘇靖歡不知道慕云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淡淡回道，“以慕總的身份，即便送支筆，我相信對方也是高興的。”

他這話有點諷刺，很顯然，在諷刺剛剛慕云澤的不可一世。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

司徒琳瞪著蘇靖歡，一副要為慕云澤出頭的樣子。

慕云澤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他淡淡的扯了下唇角，放下杯子，經(jīng)過高歌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嗓音低低道，“蘇總說的是真的嗎？送支筆你也開心？”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高歌跟蘇靖歡聽見。

一句淺淺的，讓高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而蘇靖歡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慕云澤那種逗弄寵物的語氣，甚至沒有絲毫的介意，似乎高歌不過是他一個閑來無事逗弄的小寵物，即便寵物超脫了他的掌控，也不會引起他太大的情緒變化。

他放在心尖兒上愛過的人，卻被這么糟踐著，蘇靖歡只覺得諷刺又羞辱。

他死死地盯著慕云澤離開的方向，拉著高歌就朝外走。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高歌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辯駁的能力，任由蘇靖歡拉扯著離開了會場。

出了門，蘇靖歡咬著牙，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是慕云澤，是不是？”

不是問句，已經(jīng)是肯定了。

高歌深吸一口氣，揚起頭望著他，“是。”

其實只要將他們見面之后，所有的細節(jié)加起來一想，就知道那個人是慕云澤，潘越廷不敢得罪的人，海城本身就沒有幾個。

即便早已經(jīng)知道高歌的事實，當這一刻，準確知道這個人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

“為什么？”

高歌乏力道，“他給我戲拍，捧我做主角，就是這么簡單。”

蘇靖歡死死地盯著她，恨不得將她戳穿。

高歌錯開他的視線，淡淡道，“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蘇總，我是怎樣的人，是蘇總自己不肯相信，夏寧的角色，你可以收回，這也不算我騙你吧。”

她跟慕云澤真正的關(guān)系，她并不打算告訴蘇靖歡。

一段隨時都有可能結(jié)束的婚姻，沒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

其實一開始高歌想不回來的，今天在衛(wèi)生間發(fā)生的事，讓她對慕云澤本能的產(chǎn)生了一種恐懼，但是這件事如果不解釋清楚，矛盾只會越來越深。

即便有一天她跟慕云澤會走向分手，至少不能是因為這么不明不白的原因。

從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就必須將這條路走完整，即便，她知道很有可能走不到最后。

推開門，沒有開燈。

黑燈瞎火的，高歌摸著換上鞋子，踩著軟軟的羊毛地毯走了進去。

等到了客廳，她才擰開燈。

慕云澤沒有回來，公寓寂靜的冷清。

高歌抻了抻肩膀，換掉衣服，進了浴室。

浴室里霧氣氤氳，什么也看不清楚。

泡沫進到了眼睛里，高歌閉著眼睛伸手去夠毛巾。

“老公，你回來了……”

“蘇靖歡是誰？”

他問她，聲音很冷。

“博瑞的……新老板。”

她說話，聲音有些艱難。

“只是這樣？”

他并不相信。

這世上很少有事能瞞得過慕云澤的眼睛，高歌知道，即便自己撒了謊，他也不會信。

“他是我，曾經(jīng)的戀人。”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高歌明顯感覺周身的氣壓低了很多。

“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了，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成了博瑞的總裁。”

高歌著急解釋，慕云澤卻根本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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