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來：“你們退下，他有話跟我說。”
眼神看著馬首魚。
而那馬首魚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就這么探出頭望著云來。
那眼神似有什么要述說一般。
景州畢來邱桓三人收了法器，退到云來身后。
隨著三人退下。
馬首魚游到了岸邊。
“嘩——”
的一聲。
馬首魚半個身子從水中探出。
然而。
借著月色和路燈。
四人才發(fā)現(xiàn)。
眼前的河中大妖遍體鱗傷！
他身上的魚尾鱗片幾乎全被掰掉了！
血淋淋透露著皮膚血肉，讓人觸目驚心！
“哈。”
馬首魚發(fā)出了低沉無力的哈氣聲。
邱桓臉色難看：“怎么會這樣？他..他身上的鱗片...”
云來說不上來的感受，就是心里堵的難受。
她望著馬首魚，語氣稍稍帶了一絲溫和：“你那日出現(xiàn)在我識海里，是想告訴我，那些水中惡鬼要上岸了？”
馬首魚繼續(xù)哈氣，沒有任何反應(yīng)，卻已經(jīng)在告訴云來：是的。
云來眉頭皺起：“所以，你到底是河中大妖，還是因為水鬼太多，侵占了你的地盤，傷害了你，你才要向我求救呢？”
她清楚記得，之前送下去的那只水鬼說，他們每次想要找替身害人的時候，馬首魚都會出現(xiàn)阻攔他們。
她一直好奇，為什么？
《水經(jīng)注》《太平御覽》所記載的馬首魚就是害人與無辜的水中妖。
可如今她所見到的馬首魚并非于此。
這次，馬首魚有了反應(yīng)。
他搖搖頭，往水下沉了沉。
再出來的時候，馬頭頂了一個類似于珠子一樣的東西。
但那珠子是透明的，里面有流紋來回晃蕩，非常的漂亮。
珠子一出水面，便朝著云來的面前飛去。
云來抬手擋了一下。
那珠子發(fā)出了一道白光，在云來面前映射出了一副畫面。
景州幾人都趕緊湊上前去。
云來眼神非常的專心！
她看見。
畫面中，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
男人看不清臉，但依稀可見黑袍下穿著一身類似于西服一樣的外套。
他先是在橋上逗留。
不知道在觀察什么。
而后，迅速從橋上走到了跨江河邊。
旋即，他從黑袍下拿出了一個黑色的令牌。
那令牌上面有個紅色的圖騰。
云來一眼認(rèn)出！
那圖騰正是邪會組織的圖騰！
“水中惡鬼，聽我號令，我要你們上岸拿下整個宣城！”
男人忽然高聲下令。
而那圖騰發(fā)出一道黑色的光就這么籠罩在了整個跨江河面上！
不過一息間，宣城便被水霧遮滿了。
那黑袍男人放下了令牌。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然。
只走了兩步！
他背后的跨江河邊便開始海浪翻騰！
而那浪后，一顆又一顆的水鬼腦袋探出了水面！
他們臉上散發(fā)著陰沉的綠光，嘿嘿嘿，嘻嘻嘻的笑著朝岸邊游。
彼時。
河底一道水影翻過！
一道浪直接卷到了岸邊將那些水鬼盡數(shù)又給卷回了水中！
馬首魚依靠在岸沿，張著大口沖那些水鬼發(fā)出嚎叫！
震懾的那些想上岸的水鬼盡數(shù)退回水中！
黑袍人聽到馬首魚的嘶吼，轉(zhuǎn)身。
冷笑出聲：“跨江河早已被無數(shù)水鬼侵占，小魚頭，你震得了他們一時，震的了他們一世嗎！”
馬首魚從水中漏身。
龐然大物般的身軀就這么擋在了岸邊。
似是在告訴黑袍人自己的決心。
啪啪——
黑袍人鼓掌，滿口不屑：“跨江河的守護(hù)大妖，好，那我就看看你，你能撐多久！”
一捏手中令牌！
那些水鬼立刻得到了命令，撕咬著沖那馬首魚沖去！
馬首魚游動著身軀，如一尊山，屹立于跨江河畔。
黑袍人嘴中發(fā)出仰天長笑！
再次轉(zhuǎn)身離去。
背后，只有馬首魚跟那些水鬼苦苦征戰(zhàn)的場面。
景州幾人看著面色沉重。
原來，馬首魚是跨江河的守護(hù)大妖...
早在之前，他就已經(jīng)在奮力阻止那些水鬼上岸...
他們竟然還傻傻的以為馬首魚也是敵對呢...
云來已經(jīng)想到了這個結(jié)果。
她甚至想到了第一次跟馬首魚的正式見面。
那個時候，馬首魚大概以為她跟那些邪會組織是一起的。
所以才會對她充滿敵意。
后來她下水救人，馬首魚發(fā)現(xiàn)她的氣息跟那些東西的氣息不一樣，這才會停手。
不然，按照當(dāng)時的狀況，馬首魚是想把她困在水中的。
當(dāng)時襲擊了那些救援隊的正是水中鬼。
一個是水中鬼，一個是馬首魚。
反而讓她以為兩撥是一起的。
以至于后來馬首魚放過她，還幫她嚇退了那些水鬼，她是懵圈的。
如今細(xì)細(xì)想起來，都是細(xì)節(jié)。
華夏大地，到處都是守護(hù)者。
山有山神，水有水神。
哪怕是妖。
他們也會守護(hù)自己的一方凈土。
馬首魚深居長江河海。
跨江河就是他的家。
就是他的棲身之所。
縱使，這河中沒有河神，也有馬首魚這樣的守護(hù)河妖。
云來嘆了一口氣，詢問道：“那三個孩子的尸體現(xiàn)存何處？”
馬首魚發(fā)出了一聲哼哧聲，一頭鉆入了河中。
過了好久，他才重新出現(xiàn)在水面。
再出來的時候，他魚身下藏了三具尸體。
三具尸體保存的很好，也沒有出現(xiàn)巨人觀。
只是水泡久了，尸體特別臃腫，發(fā)白。
邱桓臥槽了一聲！
他們找好幾天尸體了，這尸體竟然被馬首魚藏了起來！
邱桓：“不是...就這三具尸體，你干啥要藏起來？”
他不明白。
云先生招魂的時候，為啥不把尸體送回來呢？
馬首魚眼神瞥著邱桓，似乎有些不滿他。
云來卻解釋道：“河中水鬼縱橫，河妖大人已經(jīng)是自身難保，更別說還藏著三具尸體。這些尸體落入到那些水鬼手中，是會被當(dāng)成器具的。只所以一直招不上來了，也是因為河妖大人將三具尸體藏在了自己的范圍圈內(nèi)。”
馬首魚可在水中日行千里。
剛才他去帶尸體花了將近二十多分鐘。
可想，水下有多深有多雜！
這尸體即便是不被水鬼覬覦，招上來也非一朝一夕。
也難怪馬首魚沒有第一時間送上來。
很明顯，水路太長了。
景州也道：“水下深而雜，河妖大人肯定也是為了安全著想。只是現(xiàn)在我有個疑問，這三個孩子到底是因為什么死的？我看著他們不像是自殺。”
“不是自殺。”
云來先開口了。
“那日三個孩子應(yīng)該是在跨江河上發(fā)生了口角。鬼的陰氣會影響人的心性，他們發(fā)生了爭吵，正好給了水鬼有機(jī)可乘的機(jī)會。于是，三個孩子就這樣被水鬼的陰氣影響，硬生生跳下了河。”
“那些水鬼應(yīng)當(dāng)是想趁著三個孩子的身體尚且新鮮，搶占先機(jī)奪得軀殼，卻沒想河妖大人出現(xiàn)阻攔了他們。但不幸的是，河妖大人沒能救回三個孩子。再加上河中水鬼眾多，導(dǎo)致他暫時無法將尸體送上岸..”
然后就這么一拖再拖，拖了好幾日。
馬首魚看著云來，深深點頭。
云來也看向馬首魚。
他全身上下遍體鱗傷，怕是為了阻止水鬼上岸所留下來的傷痛。
但很可惜，水鬼數(shù)量眾多，即便他能阻擋千百，也難以阻擋上萬只。
他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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