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蜂蜜都有效，藥膏也很好，白勉七點的時候醒過來一次，身上皮膚顏色已經恢復，出了風團的地方散了很多，只有胸口幾處還沒完全消下去，再擦幾次藥應該就能好。

        九點霍即就發來了消息，問他醒了沒有。

        答應了之后半年的每天早餐，霍即每天比鬧鐘都準時。

        但今天他沒有直接敲門，是考慮到昨晚喝了酒，今天他應該會想多睡會兒，所以沒有在約定時間打擾。

        看著霍即發來的消息，白勉想，霍即是很細心。

        這照顧人的經驗累積得不錯，這手段要是拿去對付十八九歲的小男生，恐怕沒兩遭就能把人拿下了。

        他唇間輕笑，回復了霍即消息后門鈴才響。

        白勉開了門，霍嶠端著一碗粥和一杯新鮮橙汁站在門口，雙眼哀怨地看著他。

        雙手舉著有些費力，但已經盡量端穩遞到白勉面前，語氣談不上客氣地說：“你的早餐，我哥讓你吃完。”

        碎粥濃糯白潤，橙汁鮮黃泛著甜氣，都是精心準備的。

        托盤里墊著一張紙，橙汁杯底處有一圈水印濕痕，應該是不小心潑出來過，但又沒擦干凈，只能找了張紙來暫時掩蓋。

        白勉想應該不是霍即弄的，昨晚上霍即弄完橙汁都是把廚房收拾干凈垃圾全部帶走了的，霍即觀察得很仔細，了解他的脾性，所以不會犯這種減分錯誤。

        那大概是小孩子粗心潑了出來，可能也是擔心被霍即責怪，就草草掩蓋。

        白勉笑了下，接過時和小鬼道了謝。

        霍嶠眼睛在白勉臉上轉了一遭，很不想承認討厭的這個人長得好看，但收不回的視線顯然是說服不了自己。

        所以他覺得霍即更像舔狗了。

        人家說別人愛答不理，還一心對別人好，又不求回報的都是舔狗。

        他哥就是這樣，大清早就起來熬粥，沒榨汁機就用手擰橙汁，他要嘗一口都不讓，但這個人呢，好像從來沒給他哥送過東西吧？

        “哼，花癡舔狗。”他小聲罵了句。

        “嗯？”白勉揚眉，“你說什么？”

        霍嶠又哼了聲，跑回去時邊說：“我哥說了，讓你不用還碗，他會自己過來拿。”

        回去后“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很不忿。

        之后霍即的消息就發了進來：[要是感覺酒還沒醒就先喝橙汁，沒什么不舒服的話就先喝粥。本來想給你熱牛奶，但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牛奶過敏。]

        白勉：[好，知道了。]

        隨后他又回了句：[不過敏。]

        霍即：[好。但你要不再請一天假吧，明天再直播。]

        也正好，他請了三天假，明天一起回歸。

        白勉：[那粉絲又有話題聊了，正主自己帶節奏。]

        霍即也正吃著粥，他按下語音鍵：[我只是擔心你。]

        聽到這條語音后，白勉還真就又請假了。

        梁茵茵從來沒見白勉連續請過這么長的假，逢年過節別家主播都會休息幾天，白勉一直堅持在崗，大年三十都能播到十二點，像他這么火還這么敬業的真沒幾個。

        可這回又沒生病，竟然一連休了三天。

        梁茵茵邊給他擦藥邊念叨：“哥，你這純屬自己帶節奏啊，網上現在全是你和霍哥喝酒的視頻，粉絲到處發帖發視頻磕呢，說怪不得你不直播，還請假欺騙粉絲感情。”

        白勉無辜解釋：“我昨天播了。”

        “就嬌嬌姐那里出鏡半小時也叫播了？”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十分鐘呢。

        白勉抬眼看她，一臉“那不然呢”。

        梁茵茵：“……”

        “那病假這事兒怎么算，雖然現在是真病了。”

        白勉挑眉：“他們現在關注的不是這個。”

        梁茵茵想到一夜之間后臺猛漲的粉絲數，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發展結果，“也是，現在全在轉cp粉呢。”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咱們今年粉絲量應該能沖到全平臺前五，當時選霍哥還真選對了。”

        以前白勉帶的人里也不是沒有特別火的，但都沒有產生像和霍即這樣的化學反應，未來趨勢一定大好。

        “不過哥你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喝那么多，你一個人在家，萬一出事怎么辦？”

        白勉玩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對面有人。”

        梁茵茵給他擦藥的動作一頓，眼里瞬時燃起爍爍的八卦之光，“所以你們倆在那兒玩了之后又一起回家？那廚房里的橙汁和蜂蜜都是霍哥給你準備的，你讓他進門啦？”

        “嗯。”

        她抿唇偷笑，果然這住得近發展的就是快。

        她調侃道：“霍哥挺不錯哈，身材好長得帥又體貼，哥給打幾分？”

        白勉略思索，手機隨意朝下拿著，屏幕上對方的消息還在連續發送過來。

        梁茵茵就瞥見個備注叫185聲音90分/健身房教練的人發了消息過來，對方消息一條接一條占滿了屏幕，字都倒著看不大清內容。

        白勉還真給了回答，語調悠懶：“臉和身材……滿分，其他的么，還在考量。”

        梁茵茵嘖了聲：“還得是霍哥。”

        滿分在白勉的列表里還從來沒出現過，霍即算特殊了，一百分可是前所未有的先例。

        手機嗡嗡振了幾下，是個陌生號碼來電，白勉瞥了眼就皺起了眉，好心情可見地頓時消失。

        電話響了兩輪，白勉才按下接聽。

        “喂，白勉。”

        對面聲音清冷潤朗，聯想著應該是個長相俊秀的人，就是語氣中夾著幾分焦躁急切，又把這幻想給打破了。

        聽到這道聲音，白勉眉眼浮起厭惡。

        他端起桌上的小果盤靠回沙發，手機按下擴音扔在一旁，也沒應聲。

        對面了然他的脾氣，嘆了聲氣，生氣又克制地開口：“你酒精過敏為什么還要喝酒，萬一出事怎么辦？過敏嚴重很危險的。”

        他咬下一顆車厘子，甜汁流轉齒間，慢悠嚼碎果肉咽下，還是沒出聲搭理。

        對面頓了片刻，深呼口氣之后，又問：“你為什么會和他一起去酒吧，你不是最討厭去那種地方了嗎？這三天都沒直播，你去干什么了，和他在一起？”

        這才是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

        白勉揚起的笑容諷刺：“祝嘉宜，什么時候起我去干什么，和誰在一起還需要和你報告了？”

        “我，”祝嘉宜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放軟語氣：“小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現在在出差沒辦法回來看你，小勉，我只是擔心你，你知道我看見你喝酒的視頻有多擔心嗎，你以前喝醉酒就進了醫院，我怎么可能不擔心你，你知道”

        “老公，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女聲，聽著睡意慵懶，像是剛醒。

        白勉齒間碾過果肉，頓時沒了甜滋味兒。

        他冷笑道：“祝嘉宜，如果你把對我犯賤的耐性用到她身上，你現在早就成豪門金龜贅婿了，臉皮撕破多少回，你縫縫補補還不嫌累嗎？”

        “最后一次，別再來惡心我。”

        電話掛斷，白勉直接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他黑名單里有很多號碼，一半以上都是祝嘉宜打的，他拉黑一個，祝嘉宜又會執著地重新換號打來。

        可白勉覺得祝嘉宜配不上用“執著”這個詞形容，倒是賤這個詞眼更符合些。

        要說初中到大學時期，接近他的那么多人里，他也就看得上個祝嘉宜，但那也是他唯一看走眼的一次。

        他剛打算掏出一顆真心來和這個人定下，就發現祝嘉宜為了穩固剛建立起來的事業攀上了個白富美。

        可笑的是祝嘉宜和他說，他愛的人永遠只有他一個，還給他保證了無數美好的未來，結果轉頭又去攀權攀貴。

        祝嘉宜恬不知恥又貪婪地兩個都想要，大概是他待祝嘉宜和別人有些區別，所以祝嘉宜自以為是到覺得他能受下這份身份見不得光的委屈。

        聽到祝嘉宜說出那些話時，他仿佛當場噎了只蒼蠅，反感到后來看到關于這個人的一切都心理性厭惡，當即撇清了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唯一一次想要認真，最后卻是這樣可笑的結局，傷害其實說不上，他向來理智至上，祝嘉宜只達到他可掌控范圍的百分之九十五，不到百分之百的程度他不會完全交付真心。

        他只是惱怒，惱怒自己居然被這種人欺騙到，惱怒自己也算是拿捏人心的個中翹楚，居然會在這種陰溝里翻了船。

        祝嘉宜品性越低劣，他越是覺得輸的恥辱。

        梁茵茵看他臉色幾番變幻，小心翼翼開口：“哥？”

        白勉盯著盤子里的車厘子，回憶流轉間數了一遍是單數，又吃了一顆才放回桌上。

        他對梁茵茵說：“你下班吧。”

        隨后去了臥室，準備換衣服。

        梁茵茵跟上前，疑惑問：“哥，你要出去啊？”

        “去健身房。”

        “去鍛煉？”梁茵茵看了眼外頭這高溫天氣。

        白勉撩起眼皮看她：“不然呢。”

        去健身房除了運動還能干什么？

        梁茵茵嘴角微抽，白勉平時可最討厭出汗，更不喜歡運動。

        “健身房教練建議我平時要進行適當的運動鍛煉，提高身體的抵抗力，可以起到酒精過敏的改善作用。”

        他回頭時眉尾輕揚了揚：“我覺得他的建議不錯，可以試試。”

        “對了，你去幫我找一下健身房的會員卡。”

        “哦，好的。”

        梁茵茵去拿卡的時候順手把桌上的藥膏也放回抽屜里，會員卡就放在藥箱一側的卡片盒中，她抽了出來。

        她記得好像當初白勉這□□身房vip年卡，就是為了那個185健身教練辦的。

        但他去過幾次？加上辦卡那天，他攏共也就踏進去過那家健身房兩次吧？

        今天怎么想起來要去了，就因為人家多關心了兩句，那他微信上一天不是有無數人都在不厭其煩不求回應地關心他的生活么。

        “哥，真去運動啊？你身上還沒好呢，別又嚴重了。”

        “去。”

        今天天氣不錯，憋在家里可惜了這大好的艷陽天，也正好散一散祝嘉宜的晦氣。

        梁茵茵：“……好吧。”

        梁茵茵在處理前幾天剩下的繁雜工作，沒多會兒白勉就出來了。

        他穿了件簡單的白t，一條剛好到膝的休閑短褲，一雙白色球鞋，白襪蓋過腳踝勒出骨形弧度，小腿筆直纖細，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陽臺投進的陽光下似乎又渡上了層銀光，這一套裝扮讓他渾身都洋溢著青春陽光的少年氣。

        梁茵茵手機抓拍了幾張，沒有刻意地尋找拍攝角度，可隨意一拍的照片，每張都是能出圈被星探抓的程度。

        粉絲說的果然沒錯，白勉就是人間禍害。

        白勉挎上運動包，拿了柜子里的一袋貓糧和手套就出門。

        “哥，又去喂貓啊？”

        “嗯，順便了。”

        “那你小心點，別被它們抓到。”梁茵茵叮囑道。

        白勉出門時剛剛下午一點半多，正是太陽正烈。

        他來到樓下拐角處，這個角落是搬來后不久，他出資搭建的寵物棚子，是給小區里或是小區外跑來的那些流浪貓和流浪狗的棲地。

        平時他會讓小區物業或者梁茵茵過來定時打掃，環境還算干凈。

        貓棚里此刻正窩著兩只貓，天氣太熱一個睡一邊誰也不挨著誰，兩只貓主子看投食的來了立刻就翻爬起來，其中一只橘白相間的田園貓朝他叫了幾聲。

        白勉笑眼微彎：“咦，臟臟，給你取這個名字果然沒取錯啊，才一個星期沒見，你怎么又臟了一個度，你看看小壯，人家雖然，哦對，它太黑了，看不出來臟。”

        嘴里嫌棄著，可臉上又滿是笑意。

        小壯已經走到貓糧盆旁邊，不滿地叫了幾聲。

        他從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把貓糧倒進貓糧盆。

        臟臟甚至想過來爬到他身上，白勉將它推開，順手在它身上揉了兩把，警告似的說：“不許爬我。”

        “今天你的小伙伴們不在，當是給你們開小灶了。”

        臟臟像是聽懂了般朝他輕快地喵了一聲，白勉蹲的遠，怕它撲上來，但又忍不住想去摸摸它，順著它耳朵捏了幾下，顯然很喜愛。

        “好巧，又來喂貓嗎？”

        白勉聞聲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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