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是一名老刑警，59歲的他即將退休，當了38年警察，一輩子都奮斗在第一線，其中在刑警大隊工作了25年，29歲就因功升任大隊長，作為曾經的全國十大暴力城市的刑警隊隊長，他的警察生涯完整經歷了改革開放之后經濟急速增長給中國大地帶來的各種沖擊，最終成為了全國聞名的英模警察。
  在刑警大隊漫長的職業生涯中，他辦理過數不清的疑難案件，遇到過無數的險情，掛彩十余次，好幾次命懸一線，有很多案件他都已經淡忘了，但80年代末期的一起拐賣人口案卻給他留下了永恒的記憶，因為那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命懸一線……
  “牛隊，早啊！”迎面走來的是小馬，一個66年的小伙子，畢業于省內著名的警察學校，搞偵查的一把好手。
  “嗯…早”老牛從鼻孔里發出了回應，這是他平時和屬下說話的習慣，不大的聲音里透露著老警察的威嚴和沉著。
  “牛隊，胡局、楊局在辦公室等你呢”小馬提醒道。
  “嗯？現在才7點35，局長有什么急事？出什么大案子了？”局長大清早等著，老牛第一感覺就是有大案發生，立即加快腳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推開刑警大隊長辦公室的門，一團青煙隨著開門的風迎面而來，讓老牛一時之間連屋里有誰都看不清楚，他用手用力的扇了幾下，只見胡局長、楊副局長、周副大隊長都坐在里面，再看煙灰缸里擺滿了煙頭，副大隊長滿眼的血絲，軍綠色的襯衣上沾了不少的煙灰，副局長也是一臉的陳年老油，老牛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多半一夜沒睡。
  “胡局、楊局，這么早是有什么大案子嗎？”
  “老牛你來得正好，昨天晚上又發拐賣婦女的案子了”副局長急切的說道。
  “時間？地點？作案手段？突出嫌疑人了嗎？被害人情況？”老牛的問話都很干練。
  “兩姐妹，姐姐小翠18歲、妹妹小花16歲，六廟村人，5天前到縣城找親戚后遲遲未歸，家里人以為她們在縣城玩得高興就沒太在意，昨天下午親戚來村里接兩姐妹去家里玩，才知道兩姐妹根本沒到過縣城親戚那里，接到報警晚上我們已經對沿途進行了大規模的摸排，目前有一條線索有目擊證人看到兩姐妹離開村子上了縣道在等車，然后人就失蹤了。”周副大隊長快速把案情說了一遍。
  “查過縣城的旅館了嗎？走訪了這5天開往外縣的長途車了嗎？派人去成慶市火車站查了嗎？這么重大的案件為什么不早點報告？！”老牛有些生氣，身兼刑警大隊長和打拐辦主任雙職位的他對于重大案件的發現和報告時間節點有著嚴格的要求，而案發后12個小時一直沒給他匯報讓他感覺很惱火。
  “老牛你別激動，是我讓他們先不通知你的，你剛剛從上個命案的專案下來，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休息了。”胡局長連忙打著圓場。
  “亂彈琴！這不是休息不休息的問題，重大案件啟動機制必須遵守！”老牛的脾氣上來后是不會管對方是誰的。胡局長一時語塞。
  “牛隊，你問的我們都已經安排人員去查了，今天下午就會回來一批人匯報，你別急。”周隊趕緊打圓場。
  “老牛，我們討論一下下一步怎么走吧，你看下有什么想法和安排先說一下”楊局也趕緊岔開話題。
  “嗯…”老牛立刻陷入了沉思當中。
  “兩姐妹還在讀書嗎？”老牛問道。
  “兩姐妹都在市里的第二技工學校上學，姐姐馬上畢業了，妹妹剛入學一學期，最近學校放假了，兩姐妹回家幫忙做了一段時間農活。”周隊立即回道。
  “城里的親戚問筆錄了嗎？兩姐妹為什么要到城里去？”
  “昨天晚上已經問了，親戚是兩姐妹的姑姑，兩家關系一直很好，兩姐妹家里窮，讀書的錢都有一部分是姑姑資助的，姑父在政府上班。”
  “你們是怎么判斷這是一起拐賣婦女案件的？”老牛突然問道。
  “兩姐妹長得都很漂亮，我看過他們去年和姑姑拍的照片，這種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容易成為人販子的目標。”周隊給出了他的判斷。
  “只靠長得漂亮就認定是拐賣婦女，我不認可你的判斷，你的證據呢？”老牛并不認可周隊的說法。
  “她們上了去縣城的車，然后就失去消息了，肯定是在車上就被人騙走了嘛。”
  “你這是純粹的猜測！就靠著這么一條線索就要確定偵查方向是非常不妥的，兩個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又是學校的學生，可能性太多了！有沒有可能遇害？有沒有可能跑到同學家里去玩了？甚至是離家出走去打工去了，這些假設如何排除？”
  “當然，從偵查員的直覺來說，我也認為被拐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們不能輕易下判斷，一旦偵查方向錯了，案件要偵破就太難了！”
  “我懂你意思了，那我們就先按照失蹤人員來處理，擴大排查范圍，把兩姐妹最近5天可能的去處全部梳理一遍，學校那邊立即派人去摸排，看下兩姐妹和哪些人耍得好，有沒有人和她們有矛盾，再派人把這5天所有離開縣城的客車進行排查，在可能的出現路徑上找一下看有沒有遇害的可能性。”周隊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思路。
  “可以，先按照這個方向查，把人員分配一下，野外排查組要把法醫和現勘組的人加上，去學校的人派年紀大一點的老同志去，把照片拿去翻洗一下，洗個100份，在車站、縣城中心、學校張貼尋人啟事，另外目擊證人在哪，我要親自去問一下。”老牛快速的安排著工作。
  “老牛啊，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就算是失蹤，我們也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能變成一個無頭案，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胡局長突然插了一句話。
  “胡局放心，兩姐妹一起出去的，又是年輕娃娃，從照片上來看，兩姐妹長得又很像，體貌特征是非常突出的，應該找起來機會還是很大，把后勤給我們搞好就行了，多買點煙，同志們剛從上一個專案下來，都很辛苦。”
  “這個你放心，我馬上安排后勤去買50條煙來，夠不夠？”胡局長非常豪爽的說道。
  “50條紅塔山啊，別買紅梅來敷衍我。”老牛見有機會薅羊毛，還是局長的羊毛，也是一點不客氣。
  “紅塔山就紅塔山！案子你得盡全力偵破！”胡局長咬了咬牙同意了。
  “這個你放心，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老牛點燃了一支煙，目光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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