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馬建國正在辦公室詢問老王和趙大娘的時候，老牛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就是，你哪位？”
  “我這里是大壩鎮派出所，昨天晚上提供線索的目擊證人到所上了，你看要不要派人來問一下情況？”
  “好！讓他在派出所等一會，麻煩你們先給他登個記，把身份信息和簡要情況做個筆錄，我馬上出發過來！”說完老牛放下電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辦公室。
  “小佘，把車鑰匙給我一把！”
  “汽車還是摩托車？”
  “摩托車吧，汽車留著，一會馬建國問完筆錄，讓他用汽車送娃兒父母回親戚家住幾天！”說完老牛一把將佘芳遞過來的鑰匙抓在手里，一邊快速的下樓而去。
  “牛隊馬上要吃中午飯了，吃了飯再走啊！”
  “不吃了，我趕到鎮上去吃！”
  很快公安局大院里就傳出了“嘟嘟嘟”的摩托車發動聲，老牛騎了一輛摩托車朝大壩鎮派出所飛馳而去。
  一個半小時以后，正在大壩鎮派出所門口趴著曬太陽的貓懶洋洋的抬了抬頭，在它的視線里，一輛綠色摩托車屁股冒著黑煙，帶起了一路塵土，發出“轟轟轟”打雷的聲音狂飆而來。
  這巨大的聲音驚動了派出所里的人，很快就有一名警察走了出來。直到摩托車到了近前，這人臉上堆起了笑容道：“喲，牛隊，今天親自來所上出差啊！”
  “有急事！你們所長在不在？”
  “所長在！他正在辦公室問人。你這摩托車咋聲音這么大哦，隔了幾里地都聽得見聲音。”
  “剛剛在路上摔了一跤，估計是消聲器壞了。”老牛看了看摩托車說道。
  “哎喲，剛才還沒注意，你這衣服都摔爛了哦，有沒有受傷？”
  “沒得事，問題不大！先不說這些，我去找你們所長了。”老牛邊說邊朝辦公室走去。
  大壩鎮派出所是一座老式四合院，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發黃的墻皮訴說著它的過去，它本來是本地一戶地主的屋子，解放后變成了大壩鎮派出所的辦公地直到今天。
  此時派出所所長正在辦公室里面和一名中年男人交談，時不時的記上幾筆。
  老牛站在所長辦公室的窗口默默打量了一番，中年男人穿著一件藍色的襯衣，灰色的褲子，一雙皮鞋已經磨損很嚴重了，看這打扮倒也不像個莊稼人。
  “咚咚咚！”老牛敲了敲門。
  “進來！”屋里的所長說道。
  “喲喲喲，牛大隊長，你來得這么快？”所長邊說邊起身相迎。他臉上露著笑容，一副你終于來了，這燙手的山芋可以扔出去了的表情。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老牛切入正題。
  “怎么樣，你這么問清楚情況了嗎？”
  “比較情況了，目擊證人叫錢鐵軍，縣城糧食局的業務員，6天前來六廟村跑業務，到村里去看一下糧食長勢，回縣城的路上在趕車的地方遇到了小翠和小花，他還認識她們。”所長給老牛遞上一支煙，然后對錢鐵軍說道：“老錢，這是縣刑警大隊大隊長，我們平時叫他老牛。一會你把那天的情況都給牛大隊再好好說一遍。”
  “好的好的，牛隊長你好！我和小翠小花的父母很熟悉，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全力配合！”錢鐵軍趕緊把手伸了過來。
  “哦？還是熟人啊，那太好了，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說著老牛又扭過頭對著所長說：“接下來就交給我吧，辛苦你們了！”
  “聽你安排！”所長笑得更開心了。“辦事歸辦事，先把飯吃了吧？我讓伙食團留了飯。”
  “也好，跑了半天，還摔了一跤，肚子也餓了。”老牛也不推辭。
  “老錢一起吃個飯吧，我們邊吃邊談。”老牛也不客氣，把派出所當成了自己的家。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餓。”錢鐵軍有點受寵若驚，連連擺手。
  “不用客氣，我們還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了。”所長也過來熱情招呼，邊說邊拉著錢鐵軍的手，朝伙食團走去。
  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三人反而落了個清靜。食堂師父把已經冷了的飯菜再熱了一遍后端上桌，簡簡單單3個菜，一份回鍋肉，一份醋溜白菜，一份炒土豆絲，三大碗白米飯。
  “哎呀，有回鍋肉啊，還是你了解我！”看到回鍋肉的老牛心情大好，他不客氣的坐下后，從包里摸出6毛錢拿給廚師。
  “這錢我自己出吧！”錢鐵軍看老牛把錢拿出來，趕緊去摸自己的口袋。
  “不用不用，你來配合我們辦案，請你吃個便飯是應該的。”老牛一把拉住錢鐵軍，把他死死按在桌子上。
  和三十年之后不一樣，那個年代的國家干部，下鄉不論是去機關食堂還是去老鄉家里吃飯，都是要給錢的，只不過給得不多，一般也就是給個成本費。飯菜也不復雜，最多四菜一湯，一般也就一葷一素。那個貧困的年代，人心卻也沒有那么復雜，一個警察就可以輕松管理一個小鄉鎮，一個縣也就幾十百來名警察就足夠了，警察人數不足也是后期社會治安快速惡化的重要原因。

  三人開始吃飯，老牛朝所長使了個眼色，所長心領神會，立即讓食堂打了一碗白酒過來，錢鐵軍又連連稱謝。
  “老錢，你再給我說說大概情況，你是什么時間遇到兩姐妹的？”老牛邊吃邊問道。
  “6天前的上午，具體時間我有點記不清了，大概是10點左右，我當時從六廟村回縣城，等了一會兩姐妹就來了。”
  “你認識兩姐妹？熟不熟？”
  “認識啊，我是大壩鎮人，每年我都要去村里收糧食，兩姐妹從小我就認識，她們老漢姓王，老娘姓趙，說起來我和趙娘還帶點親戚關系呢。”
  “那你和她們兩姐妹聊天沒有？”
  “簡單聊了一會，她們說要去縣城姑姑家里耍幾天。”
  “那你們沒有一起趕車去縣城嗎？”
  “沒有呢！車子來了后我招呼她們兩個上車，結果她們兩個說還要等個人，讓我先走，我心說她們可能要等朋友，就先走了。”
  “有沒有人和他們一起走？”
  “沒有，我看著她們兩人過來，沒和其他人一起呢。”
  “你看她們兩個要去縣城耍，高不高興？”
  “她們兩個很高興啊，有說有笑的。我還開玩笑說，‘不用在家里干農活了，這下開心了喲，有個心疼你們的姑姑就是好啊’，她們還笑出來了。”
  “你去村里收糧，有沒有聽說村子里有啥異常的事情沒有？”
  “就是聽說村子里最近好幾家人被偷了東西，還有個大姐晚上被人搶了手鐲，那手鐲是她的嫁妝，還有點貴喲！”
  “嗯？我們怎么沒聽說這件事呢？”老牛快速回想了六廟村最近發生的案件，沒有搶劫手鐲的案件。
  “哦，那大姐父親生病，病得厲害，縣城治不好，前兩天已經去成慶市了，估摸著沒有來得及報案。”錢鐵軍不愧是長期下鄉的人，對六廟村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太感謝了，你提供的這些線索很重要。”老牛端起酒杯敬了錢鐵軍一杯酒。
  “牛隊長你太客氣了，幫助公安破案是應該的！我以前還是我們單位保衛科的呢！”錢鐵軍一個小業務員，平時對警察都是敬而遠之，何時見過對自己這么客氣的警察，對方還是鼎鼎大名的南豐縣刑警大隊長。
  三人邊吃邊聊，吃了足足2個小時，老牛把情況問得清清楚楚后又在所長辦公室再次做了筆錄。一直忙到下午才讓錢鐵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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