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校長后，老牛坐車一路朝著體育館狂奔而去，他有種預感，省體育館有極大的可能藏著兩姐妹失蹤的秘密！
  學校離省體育館有相當的距離，好在那個年代汽車還屬于稀有物，路上也不堵車，開了1個多小時后老牛到達了省體育館。省體育館剛剛完工不久，作為省里和市里的重點工程，體育館占地面積超過了4萬平方米，其標志性的蝴蝶式建筑造型使得省體育館成為了成慶市的標志性建筑，寄托著省政府對于全省體育事業騰飛的美好愿望。
  老牛站在嶄新的、雄偉無比的體育館前面暗自嘖舌，心里面想的是，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誤，兩姐妹就是來參加比賽的時候遇到了犯罪份子，那事情就很麻煩了，一旦兩姐妹出了事，他自己肯定得背上破案不力的大鍋，比賽主辦方、政府機關也跑不掉一個保障不力的帽子。
  這個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的體育館剛建成沒多久，正在嘗試舉辦各種類型的比賽，剛開張就出事，如果是命案，老牛已經可以想象會有多轟動，然后面臨的壓力恐怕會陡然增加，那極有可能不是一個小小的南豐縣公安局能夠承受的，案件的偵辦也會變得非常復雜。
  一旦來自外部的壓力太大，一起簡單的刑事案件可能就變成了政治任務，偵查方向自己也很難把握。想到這里老牛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并不怕案件有多復雜，在他的警察生涯中，破獲的大案要案不計其數，他對自己、自己的隊伍有著充分的信心，但是如果有不懂偵查的領導插手指揮，以他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接手的，到時候免不了雞飛狗跳。
  “想那么多也沒有意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把案子辦好才是真的。”老牛自言自語道。
  拋開心中的雜念，老牛開始思考該怎么調查，他先是打聽到了省體育局在體育館的辦公地點，結果到了一看已經下班了，低頭看了下表，時間也才4點半，老牛內心吐槽了一下。
  又圍著體育館走了一圈，找到了排球場，這會沒有比賽，排球場大門緊閉，通過窗戶可以看到，排球場內部是標準場地，地面鋪著專業地膠，看成色非常新，觀眾席離球場很近，分了兩層，大概數了一下有3000個座位。
  老牛心里暗暗贊嘆，這排球場看來搞國際化的比賽都問題不大，場館墻上還寫著：“學習女排精神，更高更快更強”等口號，老牛又觀察了一陣，發現貴賓席離教練席非常近，比賽時雙方是可以交流的，再看選手通道，發現離貴賓席離得很近，并沒有非常有效的隔開。記住了排球場內部構造后，老牛離開了體育館。
  接下來老牛準備去調查旅館，他先是來到了體育館門衛處打聽消息，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門衛處此時也沒多少人了，只有門口有個老頭在守門，此時坐在門崗里面正在看報紙，門崗里面放了一張結實的木桌，桌上放著一臺收音機，里面正播放著新聞聯播，旁邊還放著一個大瓷缸，里面的茶水正冒著熱氣。
  老牛敲了敲門，老頭抬起頭打開門問道：“小同志你有什么事？”
  老牛聽了稍微愣了一下，怎么我今天變成小同志了？隨后他馬上說道：“老同志，我想打聽個事情。”
  “什么事你說，進來坐吧。”老頭倒是很熱情。
  “那就打擾了。”老牛也不客氣，進門后在一張板凳上坐下，然后他從包里拿出一包紅塔山，給老頭遞上一支煙，老頭道謝后拿過煙點燃抽了起來，老牛發現他的手少了一根小指頭，再看老頭雙眼有神，不像是普通人，老牛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老頭以前應該當過兵。
  “是這樣的，我想打聽一下前兩個月這里舉辦的女排比賽的事情，老同志你清楚嗎？”
  “這個事我知道我知道，就兩個月前的事，體育館建成了，省體育局專門搞了這個全省性質的比賽，參加的隊伍有32支呢！簡直是熱鬧非凡！”老頭笑著說道。
  “老同志你也看了比賽？”
  “看了看了，組織上照顧我，比賽期間安排我在現場維持秩序，我就在教練席后面呢！看了好多場比賽。”
  “哦？那老同志你知道誰拿了冠軍嗎？”
  “肯定知道啊！冠軍就是本市的技工學校嘛，這學校的女娃可厲害了！一路都是秋風掃落葉，只有最后的決賽稍微費了點勁。”
  “技工學校這么厲害？隊里有誰比較突出的？”
  “她們隊里有個女孩扣球可厲害了，有女排的精氣神！我看好好練一下說不定能進國家隊！”
  “看來自己問對人了！”老牛心里想著。
  “這個女孩穿幾號球衣，叫什么名字老同志你知道嗎？”老牛追問道。
  “小同志你問這么詳細干什么？你是干什么的？”老頭的眼神突然一凜。
  “老同志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公安局的。”說完老牛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老頭拿起警官證仔細打量了一陣，然后笑著還給了老牛。

  “對不起啊小同志，我雖然只是個門衛，但也屬于保衛處，突然有人來打聽女排，肯定要問一下是干什么的。”
  “沒事沒事，這么大的體育館，比賽又多，就是需要老同志這么盡職盡責的人，我看老同志談吐不凡，以前當過兵？”
  “不愧是警察同志，真是好眼力啊！我以前是三野的兵，后來在朝鮮受傷就轉業回家，組織上照顧，讓我在體育局工作到現在，現在快退休了，就來發揮些余熱。”老頭笑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是三野的解放軍，說起來我家里也有不少人參加了抗美援朝，果然天下軍警是一家！”老牛馬上和老頭拉起了家常，邊聊邊給老頭又拿出一支煙點上，兩人一下就拉近了距離。
  “我們有點事情，想了解一下當時技工學校女排的情況。老同志你知道她們比賽的時候住的體育招待所在哪里嗎？”取得了老頭的信任后老牛直接單刀直入問道。
  “這個我知道，這個招待所本來就是體育局開的，主要用于接待比賽隊伍，從這里出去往北面走，過了紅綠燈左轉100米就到了，門口掛著一個招待所的牌子，離這里就600米。”老頭準確的說出了招待所的位置。
  “不愧是解放軍出身啊，你這說得精確！”老牛及時送上一個馬屁。
  “哈哈哈，我以前是偵察兵出身，這些都是長年養成的習慣，這成慶市長得像個蜘蛛網，一般人來了就要迷路，我現在不用地圖可以隨便在市里走。”老頭也頗為得意。
  “那你知道小花的情況嗎？”
  “小花我知道，就是技工學校最厲害的選手，她可受歡迎呢！就這次比賽都有好多人成了她的球迷。”
  “有沒有特別熱情的球迷？”
  “有！我記得很清楚，有幾個小伙子每天都跟著技工隊，他們還特別喜歡小花，比賽的時候他們每場比賽都來看，為了坐到前面的位置，體育館沒開門他們就來守著了，我早上上班、比賽的時候都看到過他們好幾次呢！”
  “老同志你認識他們嗎？”老牛有點激動。
  “我不認識哦，只是我感覺有點奇怪。”老頭努力回想著。
  “奇怪在哪里？”
  “他們太熱情了，尤其是其中一個小伙子，每次我都能看到他，而且他特別喜歡小花，比賽的時候都在搶在教練席后面坐著，我記得他們還拿著照相機和小花合影呢。”老頭不愧是偵察兵出身，一把年紀了記憶力還是很好。
  “他們還有照相機啊，看來他們家庭狀況很不錯？”
  “是的，幾個小伙子穿著都很干凈，看著年紀也不大，估計也就20歲出頭的樣子。”
  “體育館對于球迷要買票或者登記嗎？”
  “這次的比賽沒有登記，觀眾里面大多數都是各個單位組織來看比賽的，也有一些老百姓進來看比賽，只要檢查一下沒有帶管制刀具，我們就直接放進去了。”
  老牛微微皺了下眉頭，線索又有點斷了。他靈機一動，又問道：“老同志你剛才說這幾個小伙子每次比賽很早就來排隊了？”
  “是的，他們為了坐在前面，每天都很早就來體育館外面等著了。”
  “他們是附近的人？”
  “聽他們喊加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感覺像東海一帶的口音，我當兵的時候在東海附近打仗好幾年，對東海口音是比較熟悉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老牛感覺暫時問不出什么事情了，就和老頭告別離開了。
  按照老頭的指點，老牛很快就找到了體育招待所，辦理了住宿后，老牛感覺肚子一頓咕咕叫了起來，于是在附近吃了飯，吃飯時看到這附近旅館非常多，老牛想了下，決定今天先休息了，等涂剛來了后再安排下一步工作。老牛邊想邊來到招待所，看到大堂里面坐著四個人，一看就是涂剛等人，看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老牛忍不住笑著問道：“你們這是去種地去了？”
  “牛隊別說了，我們簡直是倒霉透頂了！先不說這些哦，肚子餓死了，同志們一天沒吃飯了，我們去吃飯吧。”涂剛邊說邊站了起來。
  “你們去吃吧，我已經吃過了。”老牛點了支煙，悠閑的坐了下來。
  “嘿，你倒是安逸呢，那我去吃飯，回來再匯報。”涂剛邊說邊帶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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