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這個娃娃平時表現怎么樣嘛，有沒有和鄰居發生什么沖突？”
  “沒有嘛！他平時就在家里看電視，一看就是一天！哎呀，你們真的查清楚了沒有哦，好久把他放回來哦，他親戚來了找不到人就麻煩了。”老太太不停的絮絮叨叨，表達著對警察抓走無辜群眾的不滿。
  “三娃叫啥子名字啊？”老牛問道。
  “三娃大名叫啥子我們都不曉得咯，平時都叫他三娃，現在他爸媽死了我們就更不曉得他叫啥子名字了。你們把他放回來，他又不會做飯，三娃平時沒什么，肚子餓了就要到處找吃的，沒人給他吃的他就要亂吃東西，回來了鄰居還可以有個照應，在你們那里別餓死咯。”
  “你趕緊做早飯吧，他在我們那挺好的，吃的飯和我們吃的一樣！我們又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老牛心里有點不爽，這大姐受過什么刺激？把公安局當成什么地方了？還餓死人，這幫大爺在派出所吃的和警察是一樣的！他也懶得和大姐解釋，果斷又去走訪其他的鄰居。把三娃住的地方走了一圈，所有鄰居都證明三娃智商有問題，并且是先天的，平時沒有什么暴力傾向。
  老牛又找到街道辦了解了情況，基本上確定了嫌疑人就是個傻子，父母在的時候也沒錢去檢查，到底是個傻子還是精神病，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這個人。
  “剛子啊，你安心送人吧，我走訪了傻子的鄰居和街道辦，他們都說這個家伙智商有問題喲！案子應該是涼咯，帶這小子做了精神病鑒定后就送醫院治療吧！我們就當做了一件好事。”老牛給涂剛打電話說道。
  “其實你不去問也看得出來哦，帶他吃飯都傻乎乎的，一看就不是演的，我去成慶了哦，看明天能不能回來吧！”涂剛有些郁悶，不過想著能幫一個傻子治療一下，做件好事也算積德行善了。
  “不著急啊，路上注意安全，也別讓這小子餓著了，鄰居說他只要吃飽了飯就很老實。”
  “沒讓他吃虧哦，這家伙今天吃得可多了，對了三哥，我忘了給你說了，我打聽了一下，給他做鑒定加上后續的治療，可能要花個幾萬塊哦！這下我們要大出血了！”涂剛突然想起這次出差要花不少錢，趕緊提前給老牛打預防針。
  “沒事，你安心給傻子治病，我去找民政局算賬了！”
  “為啥要找民政局的麻煩啊？”涂剛沒搞懂老牛的思路。
  “笨！這個傻子智商有問題，明顯有精神病，這種事應該民政局管一下吧，這小子父母也去世了，沒有自我生活能力，還是歸民政局管吧，給我們惹這么大一坨麻煩事，不讓他們脫層皮，怎么說得過去？”
  “哈哈哈，我懂了，如果民政局稍微干點人事，這小子被救助了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生這起案件了嘛，你這邏輯還是可以的。民政局一年經費那么多，為人民服務他們是不會拒絕的。”涂剛見老牛要去強行化緣了，頓時高興了起來。
  于是民政局就在一臉懵逼中遭到了老牛的無情攻擊，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種事民政局也不干啊，理由也很簡單，這年頭民政局的事情多了去了，民政局哪里知道哪兒有個傻子，家里沒有監護人，還跑到街上去砍人一刀的。
  局長也是老油條了，他微笑著問老牛道：“牛衛國啊，你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也不和你扯，你說我們工作沒到位，也有一些道理，不過我問一句啊，你們公安不管轄區內的人員嗎？你們派出所和社區民警干啥去了？憑啥出了個傷人的瘋子，就全是民政局的責任了？公安局有沒有責任，街道辦知道這個傻子的事，他們不作為又怎么辦呢？”
  這下遇到高手了啊，你說我有問題，行啊，我們有問題，但是這個事所有人都有問題，要不然大家一起倒霉唄？老牛當然不是來找茬的，他不過是找個借口來找民政局辦事的。
  “嘿嘿，人是我們抓住的，就算有些責任，那也瑕不掩瑜的，你們怎么辦哦，我這官司要打到縣政府去的。”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嗎，想讓我們干什么就直說，別搞這些拐彎抹角的事情。”局長很忙，他不愿意花時間和老牛這個無賴大隊長扯皮。
  “局長果然爽快嘛，我的要求也不高，這次送三娃去精神病院要花錢，治療也要花錢，治療之后該怎么辦，我們公安局也解決不了啊？”老牛說出了他來的真實目的。
  “需要我們民政局干什么，按照政府的規章制度辦就是了，該我們花的錢我們不含糊，我就曉得你來我們這里肯定沒什么好事！”局長壓根不買老牛的賬，這個事和民政局關系壓根不大，他才不會給自己找事。
  “你變了，當年你當科長的時候和我們配合很好啊，現在怎么這么吝嗇？當了局長膨脹了？”老牛有些不高興了。
  “我的牛大隊，你隨時要參加縣委常委會的人，我哪里敢惹你嘛！今年民政局哪里還有經費嘛！剛剛修了養老院，沒錢了沒錢了！”局長對于老牛這種跨部門打秋風的行為非常不滿。

  “你這個人真的是油鹽不進，算了算了，搞得我像是來要飯的，一會我就去找縣委領導要，我們刑大一年就這么點錢，哪里經得起這么用哦！”老牛說完就準備去找縣委領導麻煩了。
  “我是服了你了，我給我給！我一直搞不懂為啥我們縣搶劫案這么多，今天算是徹底搞懂了，刑警大隊大隊長親自動手搶錢！下不為例，下次你再來找我要錢，我就只有和你拼命了！”見老牛不講武德，局長只能破財免災。
  害怕局長變卦，老牛又守著會計把經費轉到刑警大隊公賬里面，老牛高興的給局長說道：“你放心，發票我一定給你保管好！”搶劫成功的老牛開心的離開了民政局，他第一時間給涂剛說了這個好消息，讓他放心大膽的去花錢。
  老牛心情愉悅的回到辦公室，剛泡上茶，突然佘芳就沖了進來，老牛看到佘芳急急忙忙的樣子，不禁全身一哆嗦，手里的茶葉都灑了一地。
  “三哥，你緊張個什么啊？”佘芳看老牛慌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最近急急忙忙來找我的事，沒一見是好事啊！說吧，又出了什么事？”
  “你說得對，又出事了，吊橋下面發現了一具尸體！初步判斷是具女尸，已經高度腐敗了，是在河邊釣魚的人發現的，尸體裝在蛇皮口袋里面，你趕緊去現場看看吧。”
  “我艸...這幾天我是什么手氣？不停的在發大案子啊！還全是不好破案的那種，小芳啊，你是不是該出去燒個香？”
  “為什么是我燒香？”佘芳不解的問道。
  “大案子全是你接電話的時候遇到的，你說你該不該燒香？”
  “你有空和我耍嘴皮子，我覺得你應該趕緊去現場看一下。我已經通知法醫了，隊上今天沒人了，值班的還在外面畫現場圖呢。只有你們兩個先去了，派出所的已經到現場了。”佘芳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
  尸體在河里面很正常，這年底跳河自殺的、游泳淹死的多得很，但是裝在蛇皮口袋里面的，基本可以確定是他殺了，而且拋尸地點與殺人現場還不同。老牛看著一桌子的茶葉，也懶得收拾了，他快步離開辦公室，帶上法醫趕往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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