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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刀鋒交錯


樹林間枝葉搖曳只是一瞬。

        風聲漸起又頃刻停歇,交手幾乎是剎那間就分出了結(jié)果。春雨綿綿里,從天而降的人影快得像一把泛著森寒銳光的匕首,三兩下就將江承恩制服。

        江承恩趴在地上,拼命掙扎漲紅了臉,手里憋出兩個火球術(shù),被玉臨淵動動手指便化作了虛無,他的佩劍早被玉臨淵打飛,跌在一旁。

        玉臨淵踩在他的身上,將他的手反擰過來,鉗在背后,面露詫異地笑了一聲,說道:“半年不見,就這么點長進啊?”

        她不知何時掏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貼著江承恩手臂下起伏的青色動脈慢慢滑動,十分不滿地輕輕嘆息:“那個江暮遲怎么沒來?光你一個人,挺掃興的。”

        遺憾的神情就像點了一碟看似美味的小菜,嘗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沒放鹽一般。

        半年沒見,江承恩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再一次如此狼狽。他被玉臨淵踩在腳下,手上被冰涼的匕首所激,渾身嚇得一縮,叫罵道:“我哥是個縮頭烏龜,我可不是!”

        作為世家子弟,他何曾這樣屈辱過,在玉臨淵手里的匕首沿著手背血管輕輕滑動時,他半是驚恐半是惱恨,手腕動脈下起起伏伏的血管都被激得一緊。

        旁邊喬凌簫是指望不上了,他被踩在地上,雙手被反向鉗制,臉挨著略帶濕潤的泥土,蹭的臉上泥點斑斑,灰頭土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江承恩知道自己的法術(shù)在她身上沒有效果,又打不過她,只能在地上叫罵道:“賤人!你想干嘛!你以為你傷了我會好過嗎,我回去稟報師尊,九嶺一定會把你這孽障給逐出師門!”

        玉臨淵勾了勾嘴角,十分認真地問道:“你這話說得好像誰沒個師傅了似的?”

        旁邊喬凌簫嚇得雙腿發(fā)軟,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看見玉臨淵將江承恩制在地上,她害怕地牙齒打戰(zhàn),說道:“你要做什么?!九嶺上禁止同門私斗!你要是傷害他——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你覺得我該有什么好下場嗎?”玉臨淵好像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勉強給了她一點反應,回頭朝她微微一笑。

        喬凌簫如遭雷擊,早已痊愈的手腕開始隱隱作痛,伴隨著記憶襲來的可怖回憶,似乎連靈魂都開始在痛疼抽搐。

        第一次見到玉臨淵的時候,是在上九嶺拜師的路上。

        那時的玉臨淵只是在街頭巷尾饑寒交迫的乞丐。江承恩和江暮遲兩兄弟作為乾江堂送去前去拜入九嶺的弟子,明明只是路過,卻不約而同地看上了這個看起來形銷骨立卻生有標致五官的乞丐丫頭。

        靈界三十六洲,九嶺居于天啟洲,一路上跋涉千里,山高水遠。乾江堂在江南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宗門,兩位公子哥更是養(yǎng)得矜傲紈绔,生得細皮嫩肉,理所當然地先在九嶺山腳下的都城里休整了幾天。

        在這期間,酒飽飯足思□□,江承恩和江暮遲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這個乞丐堆里有過一面之緣的玉臨淵。而同行的表妹喬凌簫也打心底覺得,被自己兩位出身高貴的表兄看上,是這個乞丐丫頭的福氣。

        如果伺候的好,把玉臨淵收作通房,那不就是她一下翻身擺脫顛沛流離的命運,飛上枝頭變鳳凰?

        多少卑賤的侍女,想爬都爬不上主子的床呢!

        因為玉臨淵一身污垢,在乞丐堆里難免邋遢潦倒,樣子又不像是看著那么軟弱聽話。喬凌簫向兩位表兄提個萬無一失的建議,先以發(fā)善心的理由,將玉臨淵從乞丐堆里帶到了客棧。

        喬凌簫給她換了一身干干凈凈的衣裳,又買通了送茶水的小童,將玉臨淵安排到了江承恩和江暮遲住下的客房。

        能給她衣食住行,不就算是救了她的命么?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有什么問題?

        但沒想到玉臨淵根本不領(lǐng)這份情。在玉臨淵發(fā)覺到水里下了藥后,她干脆將計就計,趁著他們還沒回到客房前,往自己的腿上扎了一刀,強迫自己清醒。

        江承恩和江暮遲以為她跑了,沿著血跡一路追出去,卻沒想到她拖著受傷的腿逃走后又回來了,而且就藏在客棧外的酒桶里。

        她在里面躲了一天一夜,傷口被酒水浸泡發(fā)白,整個桶里的酒都呈現(xiàn)鮮紅色澤。

        在江承恩和江暮遲前去追她的時候,玉臨淵宛若鬼魅一般從酒桶中爬出來。她在漆黑的夜里悄無聲息地翻了墻上來,將睡夢中的喬凌簫綁在椅子上,用濕布堵住了她的嘴,面帶笑容地挑斷她的手筋,還順走了她的玉佩。

        昏黃燈光下,一身濃重酒氣,臉上蒼白如紙,只有一雙眼睛被酒水所刺激而血紅的玉臨淵,在挑斷她的手筋后,用浸泡到發(fā)白發(fā)皺的指腹拭去匕首上的鮮血,變態(tài)的笑容,上勾的嘴角,猶如催命的鬼魅。

        過去了半年之久,這一幕到現(xiàn)在都讓她會偶爾半夜驚醒。

        對玉臨淵的恐懼和憎恨到現(xiàn)在盡數(shù)化作了膽怯,喬凌簫嚇得發(fā)抖,很快就啜泣喊道:“住手,你放過我表哥!我們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別人的!”

        玉臨淵的匕首沿著江承恩的手肘往下滑,很快貼近了他的手臂,她歪著頭看著喬凌簫,嘴角微翹,用一種十分為難的語氣嘆了口氣:“你說住手就住手,我會很沒面子的。”

        瘋子,真是個瘋子!

        江承恩心中翻來覆去的暗罵,他梗直了脖子,臉漲得通紅:“你敢對我做什么,我?guī)煾敢欢ú粫胚^你!”

        話音未落,匕首猛地切進了他的皮膚,幾乎是一瞬間,江承恩殺豬一樣猛地慘叫起來,喬凌簫也尖叫了一聲。

        玉臨淵一臉索然無味地說道:“你這個威脅讓我提不起什么勁啊,能不能換個說辭?”

        今天陰雨綿綿,她心情不太好。

        鮮血爭先恐后的奔涌而出,江承恩的手臂上被她劃開了一道可怖的口子,從手腕到手肘拉得血肉外翻。他劇痛之下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玉臨淵的手,猛地翻起了身,他捂著自己鮮血如注的手臂,劇痛下一臉猙獰,不敢置信地看著玉臨淵:“你這瘋子!”

        玉臨淵手里拎著明晃晃的匕首,像是把玩一個趁手的物件,掂了掂,眨了眨眼睛:“誒呀,被你看出來了啊。”

        江承恩幾乎是含著熱淚捏了一個止血訣,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倚靠在一顆樹下,大口喘著氣。旁邊喬凌簫嚇得跪坐在地動也不動。玉臨淵手里惦著匕首,用黑色的袖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輕輕嘆氣:“這整個朝霞山的每一塊青石板下都被我布下了法陣。今天師傅走了,察覺到你們來了,還以為今天能讓我高興一會兒呢。”

        江承恩是萬萬想不到,玉臨淵的進步會如此飛速。他們在宗門出生,作為少主,自小就開始學習道法,以前是疏忽大意,才會吃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玉臨淵的虧。

        現(xiàn)在都入了仙門,照理來說也不該打不過玉臨淵。寒淵派一向以護短出名,雖然玉臨淵身份不簡單,但往常師門有令,不可隨意侵擾朝霞山。

        今天發(fā)現(xiàn)所有尊者都去了主峰宮殿,所以江承恩才帶著喬凌簫找了個空子,想上山來找玉臨淵麻煩,沒想到只是交手了幾下,這玉臨淵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了什么邪術(shù),所有九嶺的法術(shù)都好似失了效果,自己引以為傲的身手闖進她的手里就跟醉了酒一般綿軟無力,三兩下就被她制服。

        當初的一刀之仇,在江承恩心里惦念已久。他出身就是個貴少爺,從小順風順水,在一個低賤丫頭手里兩次栽了跟頭,自然是心里不服氣的。他本來是想叫上江暮遲一塊來,可沒想到江暮遲這個大哥自從拜入虛寒谷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還反勸他得饒人處且饒人。

        就算是現(xiàn)在落了下風,又受了傷,江承恩還是不肯低頭認輸,反而憤恨道:“賤人,你今天傷了我,等我回去稟報師尊,你就等著被逐出師門吧!”

        玉臨淵長睫一抬,饒有興趣地說道:“你猜猜你能不能活著回去?”

        江承恩霎時間啞了。

        這話如果是別人來說,他一定不信。但玉臨淵,他信。

        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什么仙門法規(guī),什么同門相殘,她根本不在乎。在她眼里,殺人就跟喝水吃飯一樣,都是無足輕重,隨性而為的小事。

        他顫抖著扶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喬凌簫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連忙從地上撿起江承恩的劍,擋在胸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江承恩站在一起,好似能從劍上汲取勇氣,含淚驚懼地說道:“這里可是仙門圣地!你也是九嶺的弟子!”

        玉臨淵似乎懶得回答她,認認真真地擦干凈了匕首上的血跡,她低著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江承恩抬起頭,如玉的白皙臉龐上掛著一個真摯的笑容,微微笑道:“為什么臨淵派,只能收我一個徒弟?”

        “說出來,我就放過你們。”

        喬凌簫愣了下,旁邊江承恩滿臉惱恨的大笑起來:“沒想到你還不知道啊!也是,告訴你吧,你以為你是為什么殺父弒母犯下滔天罪孽,沒被就地正法,還能進九嶺拜師?因為你就是個天生魔種!所有人都在等著你成魔后將你絞殺呢!”

        他原以為玉臨淵會大吃一驚,或是反駁懷疑,卻沒想玉臨淵根本抬都沒抬眼,好像沒聽到一般。江承恩想從言語里扳回一局,結(jié)果都到了嘴邊的嘲諷和怒罵因為她的漠然剎那間卡在了喉嚨里。

        玉臨淵垂了垂眼眸,她下意識撫上手上的白玉手鐲,入手如水細膩光潤。

        在剛剛的打斗中,她的烏發(fā)些許凌亂,遮住了她的表情。

        玉臨淵低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手里滿是鮮血的匕首,白玉手鐲上染了嫣紅鮮血,玉白與粘稠鮮血交相輝映,奪目攝人。

        萬木蔥蘢,朝霞山上疊翠流金,細雨飄搖。

        林間只有低低的風聲,混合著江承恩沉重的呼吸聲和喬凌簫強忍著的抽泣聲。

        在江承恩的怒目相視,和喬凌簫的惴惴不安里,過去了許久——也或許是短短一瞬,玉臨淵忽然揚起臉,她歪著頭,露出一副遺憾的神情,朝江承恩聳了聳肩:“唉,你說得對,誰讓我是寒淵派的弟子呢,門有門規(guī),師傅馬上要回來了,要是看到這一幕怕是會不開心,你們走吧。”

        江承恩忍不住高聲嘲諷問道:“你就不問問我真假么?”

        玉臨淵垂眸想了想,烏素分明的臉龐上表情隨和,澄澈透亮的眼里浮現(xiàn)一抹漫不經(jīng)心:“不需要。”

        喬凌簫扶起江承恩,江承恩捂著自己的手臂,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她身邊經(jīng)過。

        “剛剛跟我說過的話,你最好別讓旁人知道,”玉臨淵用指尖輕撫過匕首冰涼的刃身,頭也沒回,輕柔聲色,“否則你一定會后悔今天從我手里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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