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去做店小二
這一日，父親終于回到家中。
一家人難得團(tuán)聚。
窗外的黑夜下，這一個不大的小屋里，一盞燭光照亮了整個木屋。
飯桌上。
“淺兒，送給你的！”
水淺的父親雖然只有四十多歲，但布滿胡須的臉龐上，有著不輸于這個年紀(jì)的滄桑。
誰能想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已經(jīng)頭發(fā)大多灰白。
風(fēng)塵補補的布衣，早已滿是灰塵。木墻上掛著的盔甲，有幾道砍痕格外刺眼。
然而此刻的中年男子，笑得很開朗。
只因為手中拿著一把匕首，目光之中的少年，是他的兒子。
“謝謝爹！”
水淺驚喜之余，接過匕首，小心翼翼的撫摸上面不多的紋路，如同得到一個不得了的寶貝，表情別提多開心。
他明白。
父親知道他喜歡劍，這匕首，估摸著是他和娘商量后，存了許久，方才拿著積蓄去找鐵匠打的。
不是什么絕世匕首，削鐵如泥。
也就是普通的鐵礦。
隨便打打幾下。
“爹，娘，今日田府管家讓孩兒去江縣做酒小二了。”
撫摸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
水淺抬起頭，笑瞇瞇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
看著父母意外的模樣。
水淺收起匕首，表情忍不住得意起來。
“管家說了，只要我認(rèn)真給客人倒酒，以后等老掌柜退休了，就讓我做掌柜的。”
說話的時候，水淺的眼睛格外有色彩。
似乎，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成為一個酒肆掌柜，在柜臺收錢，讓其他小二去倒酒的場景。
那氣派！！！！
可比隔壁那少年厲害多了。
“真的？”
“淺兒，可別尋娘開心！”
果然。
伴隨著水淺的話，水淺的爹娘互相對視一眼，滿是震驚。
接著便面露喜色，卻又擔(dān)心水淺是故意騙他們，讓他們開心開心。
“爹娘，是真的。”
水淺點點頭，一臉傲嬌的起來。
“不信？過兩日等我到了酒肆，管家就會將錢交于你們。”
撇了撇嘴，水淺聳聳肩。
似乎再說，現(xiàn)在不信沒事，等錢到了你們手上，你們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果然。
伴隨著水淺的這句話。
夫婦兩對視一眼，總算是放下心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激動。
自己兒子，未來好好干，定能存得不少錢。
就在夫婦二人驚喜之余。
水淺似乎想到什么，收起笑容，露出一絲愧疚的模樣。
“爹娘，淺兒，以后怕是不能經(jīng)常回家。”
說這句話的時候。
水淺忍不住微微低頭，沒有讓他們夫婦二人看到其表情。
水淺娘似乎知道水淺擔(dān)心什么。
蒼白的臉上笑了笑。
“別擔(dān)心娘，娘身子骨硬朗著。兒啊，你別辜負(fù)管家的恩情。去到哪里好好干！”
水淺娘安慰道。
此刻的水淺娘，看著自己的兒子，滿是欣慰。
起身他們夫婦二人明白。
方才水淺的話，真真假假。
管家讓水淺去酒肆，是真。
管家許諾一事，定然是假。
當(dāng)真管家許諾讓水淺做掌柜？那么多人，沒親沒故，誰會真的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做一個酒肆的大掌柜。
他們夫婦二人，早已過了那個相信天下掉餡餅的年紀(jì)。
水淺這般添油加醋。
說到底。
水淺想要的，還是想讓他們安心，想讓他們開心。
這才說什么許諾做掌柜。
水淺娘滿是慈愛的看向自己的兒子，那笑意的目光中，滿是欣慰。
其實若不是家里窮了些。
她真的覺得，只有芿兒才能配得上自己的淺兒。
“可惜了，隔壁那二小子，從小就想去酒肆，若是讓他知道淺兒你得到了去酒肆的活，怕是要紅了眼，羨慕死。”
“可不是，那二小子，每次見他在小巷口，都眼巴巴的看著那些酒肆，哈哈哈哈。”
水淺吃著飯，聽著爹娘的話，看著二人臉上的笑容。
他也笑了。
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而吃晚飯后，水淺準(zhǔn)備收拾碗筷。
“啥時候去？到時候爹抽個空，回來送你！”
這時候，水淺的父親憨憨的笑起來，問道。
他還想著。
到時候，去送送自己的兒子。
然而下一刻，少年說了一句
“等會。”
水淺說完，把碗筷放到一起，便去洗碗。
深夜。
一只腳踏出了房門，接著水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一個窄小的巷子里。
轉(zhuǎn)身看向爹娘。
背上的包裹里面沒有新衣，都是一些補了又補的舊衣服。
都是他娘一針一線給他縫的。
“爹娘，回去吧，不送了。”
水淺看著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父親雙手?jǐn)v扶的娘親。
隨后緩緩轉(zhuǎn)身。
他生怕，自己說太多，便會更加不舍。
而在小巷子外。
一輛馬車緩緩?fù)？吭谀睦铮瞎芗以缫言谀睦锏群蚨鄷r。
水淺知道。
這輛馬車，早已經(jīng)為他準(zhǔn)備好。
今晚這輛馬車，要么載他去田府，要么，載著他一家人的尸體，去城外埋了。
水淺不相信。
父親剛好在這天回家。
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嘲笑。當(dāng)情緒平靜后，水淺再次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巷子。
那些大人怎么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爹，第二天就能從邊境城邑調(diào)回來。
他娘，也能吃上貴重的藥材，早日安康。
馬車來到了田府。
在一個老人的帶領(lǐng)下，水淺下了馬車。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讓他戴上一塊粗布頭罩。
田府內(nèi)。
除了水淺之外，還有幾個同樣帶著頭套之人。
每個人都看不起對方的長相，只能粗略判定對方的身高、年紀(jì)。
水淺掃了一眼。
除了自己，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成年男子。
而伴隨著水淺的到來。
一個時辰后。
閣樓上，田大人聽著管家的稟報，緩緩點頭。
隨后拿出一個冊子，用刻刀在一個竹簡上，刻下了‘水淺’二字。
“備輛馬車，去王宮！”
做好這一切，田大人抬起頭，對著管家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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