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不到晚上十點,時霽已經關燈躺在覃初床上,感冒藥的藥效發作他有些犯困,可一閉眼就是覃初的笑容,心臟又突突跳了起來,還是沒能睡著。
今天,他睡在了里面,覃初在外面,但他依舊只能看著門縫透進的亮光……
想著,時霽翻了個身,側頭枕著枕頭鼻尖又沾染上覃初身上氣味。
這是覃初的床啊,這個枕頭也是她枕過的,有她的氣味很正常。
于是,時霽雙手熊抱住被子,細細嗅著淡淡的香氣,突然有一種抱住覃初的感覺,一時間忍不住傻笑了起來。
片刻,時霽松開了手,臉上突然變得有些嫌棄,不是嫌棄覃初而是嫌棄他自己,怎么會變得跟個癡漢一樣?
想是這么想,時霽還是再度將被子擁入懷,在寂靜中逐漸入睡……
與此同時,客廳里,覃初帶著黑框眼鏡,翻看自己的農業筆記,將今天見過沒能達成合作機會的經銷商們從本子里劃掉,在被一條條橫桿劃掉的名字中,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黑色簽字筆寫下的姓名——賀青樹。
沒過多久,臥室里傳出呼嚕聲,昨晚的時霽睡覺很安靜,估計是因為感冒藥的緣故今天睡沉了,不知不覺打起了呼嚕。
喝了感冒藥最容易冒汗,一冒汗就會踢被子,感冒了又不注意蓋被子,再次著涼可不是鬧著玩的。
覃初想著,撐著身子起身走向臥室,開門后打著手機手電筒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果然,時霽身上沒有蓋一點被子,更離譜的是,床上的被子被時霽一手勾住,不像對待被子,更像是抱著一個人。
她嘆了一口氣,想著時霽睡得死應該不會被吵醒,就正常走到時霽的一旁,手越過他的身體才拉了一下他手上的被子,突然自己的手腕被束縛住了,一時受驚,另一只手手上的手機也掉到床上。
手機手電筒的燈照射著天花板,映出她與時霽相對兩個頭的影子。二人對視著,許久沒有說一句話,在靜謐的夜中,覃初透過燈光,陷入時霽深邃的眼眸,心跳聲不斷在耳邊回旋。
時霽拉住覃初手腕的手慢慢向下滑了滑,在二人掌心相觸的一瞬間,覃初回過神來,像觸電一般甩開了時霽的手。
掌心溫度消失,時霽空蕩蕩的一只手停在半空,整個人愣在原地。
燈光昏暗,覃初無法看清時霽的臉,只看到他的眼眸透著毫無遮擋的失落,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過激行為。
她抿了抿唇,輕聲開口:“早點睡,還有要記得蓋好被子!
“嗯……”
時霽的聲音有些落寞,她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太過了。
她低身將床上的手機撿了起來,手電筒照過時霽臉上的一瞬果然看到時霽失落的表情,鬼使神差下她將手放上了時霽的額頭:“好像不燙了……”
借著收回手的機會,她將手向下,覆上時霽的臉頰,隨后將臉湊近直視時霽,像哄小孩一樣輕聲開口:“好好休息,好嗎?”
時霽與她對視著,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閉眼的一瞬間覃初就會消失。
他想伸手拉住覃初的手,但是擔心覃初像剛剛一樣抵觸,還是攥緊了藏在被窩里的拳頭,乖乖點了點頭。
覃初微微一笑,收回手轉身離開了臥室。
回到客廳的覃初躺在被窩里,滿腦子都是時霽臉上的落寞,心跳起伏不定。
時霽只是一個19歲的少年,人生最美好的時候,就算是真的對自己有一點情感,很快就會被新事物覆蓋消逝。
現在的他應該是對感情的探索,只是好奇心在作祟。
覃初試圖用這些想法說服自己,事實證明這確實有效,沒有了心里負擔,她很快就入睡了。
次日,覃初早早起床煮了粥,看時霽還沒起床的跡象,給他把早餐擺好,又準備了藥,一切搞定后,便出門了。
天好不容易放晴,注定是忙碌的一天,覃初下地干活,直到看到太陽下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忙了一天。
想著家里還有一個病人,她提前告別了農民們回城,到店里打包了一些適合病人吃的清粥小菜后便回家了。
——
“太陽都下山了,怎么不開燈,你不用為我省電費的。”
覃初伸手按下開關,借著燈光換鞋,起身望向客廳發現異常干凈整潔,沙發上的被子也不見了。
她疑惑著往里面走去,將手上的外賣放到廚房,回身就看到開著的臥室門,臥室里床上的被褥也疊放整齊。
屋子里安靜得異常,一切看起來是那么正常又那么不正常,正常的事她的屋子,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正常的是,她的屋子里沒有了時霽身影。
或許時霽是出去試訓了還沒回來……
覃初想著,走回客廳,低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張壓在啤酒下面的字條,上面寫著:
“等我!弊謼l落款是“時霽”。
時霽真的走了,說是不告而別,卻又留下的一張字條。
覃初想起昨晚的事情,或許真是因為自己的舉動傷害到他了。
她攥緊拳頭,企圖用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楚緩解情緒,但煩悶的心緒就是無法控制,直到第五瓶啤酒下肚,紊亂的思緒依舊無法平復,她就知道,今夜注定無法入眠。
她原本以為面對時霽只是一時惻隱,卻沒想到本就意料到的結果提前到來,她的情緒波動會這么大,這也更加印證了她的想法。
本就不屬于你的,就不該寄予太多情感。
很顯然,她越界了,幾日的無法安睡,荒廢事業就是對她的懲罰……
時霽在那日離開之后,覃初就再沒見過他。
或許他已經向現實妥協回了家,或許他因為自己的拒絕再度流落街頭,又或許他執著追夢通過了RAY的試訓已經搬進了RAY基地……
如果不是窗外一直掛著的他的衣服,覃初甚至懷疑他從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現過。
看著風中搖曳的白T,覃初不得不承認,她真是有點想時霽了,至少他在這里的出現,讓原本空蕩蕩的出租房有了一絲家的感覺。
生病的人總是比較脆弱,渴望安慰,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那過激,那么決絕或許時霽就不會不告而別了。
但反過頭來想,就算覃初事先知道時霽要離開,她應該也不會挽留,一是她沒權力,二是她也不愿意困住時霽,畢竟至親骨肉都無法抓住的她,怎么可能留住一個心懷夢想的人。
覃初再度過上曾經那樣只有一個人的生活,每次犯病傍晚醒來,或者是深夜都無法入睡時,還是覺得孤獨,每到這種時候,她還是會想起時霽。
她知道,時霽不屬于她,她能做的就是忘卻,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幾天后,她又見到了時霽,是在田里,時霽主動來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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