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照料
陳宜勉到醫院時,看到今睢靠在床頭看電影,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
“拿的什么?”今睢余光注意到陳宜勉把手里什么東西放到了床頭柜上,偏頭去看。
是一個星空燈。
陳宜勉拿過來幫她拆了,遞過去。
“今年還沒有帶你去看星星。”陳宜勉說,“簡單對付一下。等你出院,一起去珠峰看星空。”
“好啊。”今睢愿意聽陳宜勉各種各樣的承諾,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兌現。
兩人肩膀挨在一起,今睢靠在他懷里,頭頂是璀璨浪漫的星河,像極了兩人過去看過無數次的星空。
在這寧靜美好的星空下,兩人接了個綿長而親密的吻。
吻到一半,今睢看著近在咫尺的愛人,輕聲問:“我的戒指呢?”
“在身上。”陳宜勉低頭又親了親她,聲音沙啞低沉,道,“你自己來摸。”
他眼里勾著火,話里藏著欲。兩人分別太久,經歷太多,纏綿悱惻的情緒壓在心口,讓他們對彼此的感情格外復雜。
今睢伸手去摸,故意摸不著。
陳宜勉把今睢的手從身上摘出來,抵著她的額頭,質問:“借機使壞?”
“想你了。”今睢抬起下巴親了親他,還要說什么,只覺手指一涼,是陳宜勉將一枚硬質的圓環戴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你是我的。”他說。
“一直都是。”今睢回。
戒指尺寸正合適,一定是陳宜勉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偷偷量的。
鉆很閃,象征著兩人矢志不渝的愛情。
今睢靠在陳宜勉的懷里,胳膊伸直,仔細欣賞了會,又去拉陳宜勉的手。
兩人手挨在一起,一大一小,兩枚戒指。
直到胳膊抬累了,今睢才把手撤回來,用手輕輕摩挲著戒指堅硬的輪廓,說:“你知道這個癌為什么叫印戒嗎?”
今睢平靜地繼續說:“那些病發的細胞里會有很多粘液,粘液將細胞核擠到了一邊,就像戒指一樣。它一點都不美好,黑乎乎的,還很調皮,躲貓貓似的,不輕易被發現,等能被發現時,病情已經到了中晚期……”
陳宜勉一直盯著她,自然沒有錯過她眼底類似認命的無奈情緒。
他親了親今睢的眼皮,不愿意看到她露出這些情緒,說:“你已經有我的戒指了,就不能要其他的了。”
-
今睢的手術是翌日一早。
整整六個小時,陳宜勉和今淵朝他們寸步不離地守在手術室外。
已發現的病變組織已經切出,今睢從手術室出來后,麻醉的作用還沒完全消失。
她喊陳宜勉名字的時候,嘴唇還在哆嗦。
好在今睢平日里身體素質不錯,醫生說她手術后整體狀態是好的。
第三天,今睢下地走路。
第五天,今睢各項檢查正常,醫生說可以出院,回家靜養。
今睢覺得在醫院住的這段時間,精氣神快沒了,回到家后,才稍微緩過來些。
今淵朝和姚靜工作家里兩邊跑,精力多少有些跟不上。好在有陳宜勉,他把這段時間的工作行程全推了,給自己放了個長假陪今睢。
陳宜勉來得勤了,街坊鄰里見著都會打聽這個小伙子是誰,今淵朝也不避著,大大方方介紹這是自己的女婿。
有回被今睢聽見了,她紅著臉制止今淵朝:“爸,你別亂說。”
“你戒指不都戴了嗎?”
“不一樣。”今睢抿唇,不多說了。
因為這份擔心,今睢避開今淵朝,挑了個和陳宜勉獨處的時間,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陳宜勉身邊玩的挺好的一個女生,說:“我覺得她人挺好的。”
陳宜勉當時在忙事情,頭也沒抬說:“她有女朋友。”
“那那個誰呢,之前在劇組總借著給我送零食跟你說話的女演員,她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嗎?”
“她……”陳宜勉頓住,偏頭去看今睢。
今睢愛吃醋,他已經習慣了。但聽到這,陳宜勉隱約琢磨出點其他意思來。
“我覺得你學姐不錯。”陳宜勉擱下手上的東西,故意說。
“孟芮娉嗎?”今睢望著他,問,“你喜歡她?”
陳宜勉沒點頭也沒搖頭。
四目相對,數秒后,今睢垂眸,捏著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說:“學姐也挺好的,獨立、幽默,你們倆肯定很多話題可以聊……”
不等今睢說話,陳宜勉捏著她的腳踝,把她拽向自己。
今睢原本靠在床頭,陳宜勉這一動作讓她背后一空,險些被誑倒,費了半天勁才保持住平衡。
陳宜勉完全理解了今睢的意思,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今睢對上他冰冷的眼睛,聽見他嚴肅地強調道:“不準胡思亂想,不準丟下我,不準把我推開。”
“你怎么這么霸道……”
“不準就是不準。”
“哦。”
復查的那天,今睢的擔心成真了。
來醫院的次數多了,很多以前不清楚的流程變得輕車熟路,哪里該繳費,哪里打印病例,取藥的袋子要怎么取,哪臺電梯是可以坐的,諸如此類。
好像,這并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復查結果不容樂觀,醫生對患者說得很保守,但避開患者對家屬才說了實話。
“手術干預可以將病變的部位切除,但這個病侵襲性較高,醫生肉眼難以分辨哪里是病變組織,在手術后存在已發生病變的組織未被切除導致疾病復發的情況……”醫生的話戛然而止。
陳宜勉順著醫生的目光朝后看去,發現今睢不知什么時候出來了。
“需要什么?”陳宜勉前一瞬沉默漆黑的眼底,在今睢出現后,立馬柔和起來。今睢的鏈條包和裝病例醫保卡一類單據的袋子在陳宜勉這里,他提了提,以為今睢是缺什么憑條。
今睢輕輕搖一搖頭,說:“我這邊結束了。”
陳宜勉揉揉她的頭,說:“那我們回家。”
從醫院出來,今睢心血來潮地提議:“我們一會去你那吧。”
陳宜勉不解:“怎么了?”
“想和你單獨待一天。”今睢生病后特別愛撒嬌,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好不好嘛?”
陳宜勉笑著刮她的鼻子,說:“想待多久都行。”
回家路上,今睢沒怎么說話。
陳宜勉除了開車時間,一直牽著她手,生怕一不留神便把她丟了似的。
他掌心滾燙,手指有力,今睢四肢百骸處于一種疲憊頹喪的狀態,被他領著一步步回家。
很不巧。
陳宜勉早上走時還正常運作的電梯,此刻正在維修。物業的工作人員在電梯前立著“禁止使用”的告示牌,說兩小時后才能修好。
今睢適才開口,說:“我們走樓梯吧。”
他家在16層,除了樓梯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她現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跟陳宜勉單獨呆著。
陳宜勉把手里的東西遞過來,示意她拿著:“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
不等今睢說完,陳宜勉已經扎好馬步,矮身彎背。
他偏頭看她,示意:“上來。”
今睢沒再拒絕。
經過這段時間的靜養,她恢復得很好,但較之以前,還是瘦了很多,陳宜勉背起她時,心里如是想。
“我是不是瘦了?”上樓時,今睢問。
陳宜勉說:“瘦點好,我一只手就能抱過來。”
這個以前陳宜勉總問她的問題,被今睢反問回去,已經物是人非。
今睢挺長時間沒來過陳宜勉這里,家里的陳列沒什么改變。她看著陳宜勉生活的痕跡,隨手幫他把落在地毯上的書籍抱枕撿起來放回到原位,吐槽道:“你怎么變得這么邋遢。一個人住也要搞衛生。”
陳宜勉從后面抱著她,說:“一會再收拾家里,你先來收拾收拾我。”
陳宜勉和她交頸吻著。
今睢抬高下巴,加深了他淺嘗輒止的吻。
陳宜勉摸到她因為做手術肚子上留下的疤,問:“疼嗎?”
今睢搖搖頭:“忘記了。”
-
晚上,陳宜勉煲了鴿子湯,炒了幾樣今睢愛吃的菜。
回臥室喊她時,她正好醒了,眉頭皺著,一臉不耐地盯著天花板,像是燈欺負了她似的。
“燈晃到眼睛了嗎?”陳宜勉抬手去摸她的額頭,寬大的手掌擋著她眼前的光。
今睢輕輕搖頭,窸窸窣窣地從被子里把胳膊抽出來,朝他微微展臂,說:“抱抱。”
陳宜勉迎接住她的擁抱,手在她后背拍了拍,問:“做噩夢了?”
“沒有。我怕認識你是一場夢。”
陳宜勉親了親她的眼皮,親了親她的臉頰,最終親她的嘴唇,膩歪了會,問:“現在真實了嗎?”
今睢低低地嗯了聲。
“放心,我一直在。”陳宜勉輕聲,“起來吃飯。”
今睢坐起來,看著陳宜勉把地毯上被踢得東一只西一只的拖鞋拿過來放到床邊,突然連名帶姓地喊他:“陳宜勉。”
陳宜勉應了聲,聽見她說:“我想穿婚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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