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隨沐沒有因為康釀再次昏過去就停下腳步,而是繼續一步一步走著,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沒有停下來。
沒過多久,隨沐就聽見了程蕓蕓他們的聲音。
第一個找到他們的是程清,程清只是一個修為低弱的練氣期弟子,當找到兩人之后,程清額角已滿是汗水。
他顧不得休息,連忙將康釀從隨沐的背上挪下來,想要為他分擔些重量。
但他抓住康釀肩膀的手卻突然往下一沉。
好重……
康釀師兄居然這么重,重到他一個練氣期弟子都覺得沉!
程清要使好大的勁,才能夠將康釀師兄扶穩。
但突然,程清意識到,幕繡師兄對于他一個練氣期的弟子而言,都已經這么重了,而隨沐師兄一個修為全無的人,卻背著康釀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
程清的內心逐漸開始復雜,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又看向隨沐。
隨沐原本漂亮的小臉蛋上,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汗水,他墨一般的頭發緊緊貼在他的臉上,看上去無端的多了幾分可憐。
而隨沐師兄的身上和康釀師兄一樣,滿是鮮血,特別是背部,簡直鮮血淋漓。
程清甚至分不清這到底是康釀師兄的血,還是隨沐師兄的血。
自從隨沐師兄回來以后,宗門內,對于隨沐師兄的評價就不是太好,他們更多的,是同情幕繡師弟。
但是現在,程清卻覺得那些人說的都不是真的。
如果隨沐師兄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那種人的話,他根本就不會……不會背著康釀師兄走這么久的路的!
程清感覺自己的內心悶悶,就像是前幾天一樣。
過了一會,其他人終于找了過來,是程蕓蕓和幕繡。
看見眼前這一幕,他們兩人也倒吸一口涼氣。
幕繡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原本以為,會是康釀師兄去救隨沐,但是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隨沐將昏迷不醒的康釀給救出來的。
在這一路上,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么?兩人有沒有說什么?
越想,幕繡的心就越亂,巨大的危機感也在幕繡的心中閃現,以至于每次看到隨沐那張臉的時候,都讓幕繡萬分厭惡。
因為這總會讓他想起,他是因為長得像隨沐,才會被領回不見宗的,他人生的意義,似乎就是成為另外一個隨沐。
幕繡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隨后,在程蕓蕓等人的幫助下,將康釀抬到最近的洞穴里去,給他喂了一些止疼丹。
康釀的血流得多,但是幸好傷勢不太嚴重,再加上元嬰期強大的愈合能力,沒過多久,傷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
只是康釀還在昏迷,一直都沒有醒。
而另一邊,隨沐的狀態也不是太好,在其他人將康釀接過去以后,他就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本就蒼白的小臉蛋現在更像是透明的一樣。
昏過去以后,他們將他放在了另外一個山洞。
程蕓蕓給他喂了不少丹藥,但隨沐卻一點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程蕓蕓有些著急:“煩死了,這怎么就不醒呢?這要得再不醒,可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程清看著昏迷不醒的隨沐,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整個人更加沉默了。
另一邊,幕繡一直在康釀身邊守著。
他看著陷入昏迷的康釀,眼睛里面滿是嫉妒和不公。
自從幕繡能夠看見那些字幕以后,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為了完全取代隨沐,但是今天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康釀為什么要去找隨沐?他現在對隨沐到底是什么看法?
康釀醒過來以后,會不會和隨沐舊情復燃?那么他呢?又該何去何從?
為什么隨沐要回來?如果他不回來的話,那該多好。
就在幕繡東想西想的時候,康釀緩緩睜開了眼睛。
幕繡有些慌亂,他忙道:“康釀師兄,你怎么樣?”
康釀慢慢起身,看了眼自己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道:“我還好!
“隨沐怎么樣了?”
康釀記得自己似乎很早就暈過去了,不知道他的情況怎么樣。
聽見康釀的問話,幕繡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有鼓點在敲打一樣。
自從能夠看見彈幕,知道后續發展以后,幕繡一直都是在不見宗上下的保護下長大的,并沒有做過什么大惡的事情。
但是在此刻,幕繡卻下意識的沒有將隨沐的真實情況講出來。
他想到當時看見隨沐時的情景,那么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人,只身背著康釀在陰詭林里走了足足一整晚,全身上下都是血,腳也被磨破了。
如果將這件事告訴給康釀,康釀肯定會現在就去找他,兩人之間的感情絕對會前進一大步,而他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都將付之東流。
于是,幕繡撒了一個謊:“隨沐師兄沒事,隨沐師兄很好,一點事情也沒有,還吃了好多東西,特別開心。”
聽見隨沐很好以后,康釀松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拿出一顆丹藥對著幕繡道:“你把這個給隨沐!
幕繡笑著接過丹藥,他看了一眼那顆丹藥,臉上的笑逐漸僵住了,因為他發現,這竟然是青霜丹!
青霜丹十分珍貴,能夠快速愈合傷口,在修真界里的價格能夠賣到幾千靈石,就算是受寵如幕繡,也沒有從康釀手中得到過一顆青霜丹!
而現在,康釀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將這顆丹藥送給隨沐!
幕繡臉上仍舊溫柔,但是握著丹藥的力道卻空前的大,像是要將整顆丹藥都捏碎一樣。
康釀將丹藥交給幕繡之后,就開始調理傷口,打算等傷口稍微恢復一點后,再去找隨沐。
看見康釀這樣后,幕繡默默的不再說話,他走出了山洞,看了看手中的丹藥,隨后面無表情的將它扔進了無邊的黑夜當中。
他在心里道。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也不想一輩子當別人的替身啊。
而且……
既然他是替身,生來就注定是代替隨沐的存在,那為什么自己不能永永遠遠代替隨沐呢?
而且反正你馬上就要被一劍穿心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服用這丹藥又有什么用呢?
從喬遠舟死亡一事,再到如今康釀回去救隨沐一事,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對勁了起來,他不能再讓事情沿著未知的方向前進了。
所以隨沐啊,你可千萬別怪我。
幕繡心里自我安慰,不斷重復著這不是他的錯,似乎這樣,能夠讓他內心的虧欠減少。
康釀受的傷有些重,一直調理了足足一天才能夠走路。
而這段時間,隨沐也醒了。
看見隨沐醒了以后,幕繡松了口氣,因為這樣,他的謊言就不會被戳破。
另一個山洞里,隨沐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隨沐其實什么事都沒有,但是他一個弱小可憐的白月光在背了康釀一夜后,如果什么事都沒有,似乎有些太假了,于是隨沐就裝作有事的樣子,假裝昏迷了一、兩天。
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人身蛇尾的男子。
他身邊的男子,腰長腿細,肩寬背窄,玄色的衣服層層疊疊的裹住肉身,看上去禁欲感十足,但是他的衣領下,卻有一個很明顯的紅色刺青,和他本來禁欲的衣著形成鮮明對比。
現在,他只不過是坐著,身上就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壓迫感,像是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看見隨沐醒了以后,莊席挑了挑眉,原本的壓迫以及陰霾立馬消失,他道:“你醒了?”
他身下的尾巴尖尖輕輕晃動了幾下,偷偷在隨沐的腳踝上輕輕勾了勾,環了環。
隨沐皺著眉,打落了他的蛇尾巴:“你怎么變成人形了?”
莊席有些委屈,那尾巴立馬也蔫吧了,他道:“你不喜歡嗎?我這幅樣貌,可比康釀好看多了!”
其實嚴格說起來,莊席的樣貌確實是頂尖的,比康釀俊郎不少。
他鼻梁高挺,整張臉帶著其他修士所不具備的異域感,眼睛也十分深邃,能夠輕易吸引人矚目。
他是和康釀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但是卻又比康釀更加奪目耀眼。
但隨沐已經在無盡崖底里看夠了,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什么新鮮感了。
隨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自從回到不見宗以后,莊席對他的態度就怪了起來,但他也說不清莊席身上的這種怪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還想要什么,但這個時候,山洞外面,一陣腳步聲卻越傳越近。
莊席聽見后,很快就重新變成了手環,環到隨沐的手腕上。
很快,那個腳步聲就進入了山洞。
進來的人,是康釀。
大致調理好自己的傷口以后,康釀就沒敢多耽擱,從程蕓蕓哪兒得知了隨沐所住的山洞后,立馬就走了過去。
一路上,康釀有些擔心隨沐,隨沐背了他一路,真的像幕繡所說的那樣沒事嗎?
但是在離山洞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康釀卻從里面聽到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康釀記憶超群,此時出來的所有弟子當中,他都記得他們的聲音,但是,這個聲音卻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那人是誰?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隨沐和他……在做什么?
康釀急忙進去,但是當康釀進到山洞以后,里面卻空無一人。
康釀沒有說話,不停打量整個山洞,想要找出那個男子,卻什么也沒有找到。
康釀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就在他往下一望的時候,卻在隨沐的腳踝上看到了一點紅痕。
那個紅痕在隨沐白澤的腳踝上格外明顯,像是被一只寬大粗糙的手來回揉捏的一般。
看著這個紅痕,康釀呆呆地站在原地,而他垂在身邊的手也越握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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