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中透進，林甘棠從睡夢中醒來。

熟睡的溫晏清虛虛地握住她的手，林甘棠小心翼翼地將手抽出來。

家里很安靜，沒有貓兒喵喵亂叫，沒有山莊林子里的啾啾鳥鳴。

安靜平和的早晨，林甘棠起身洗漱進了廚房。

溫晏清聞著早餐的香味醒來的。

一不小心又醒晚了，溫晏清發現身邊無人，尋著味兒走向餐廳。

“起來了？刷牙吃早餐吧。”

林甘棠過來見他打了個哈欠，困倦未醒的樣子，好笑地拉他去洗漱。

溫晏清接住她遞來的牙刷，半闔著眼惺忪地刷牙。

“你先刷，我去把粥盛出來。”林甘棠把毛巾放到他手邊，轉身離開了。

溫晏清刷干凈漱口，捧了捧水潑在臉上，總算醒了神。

他耷拉的眼斂掀起，往鏡前掃了眼，拿起毛巾時，手頓了頓，抬眸再往鏡中看去。

光滑的鏡子照出他的模樣，他清晰地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凌亂的發，沾了水滴的臉，甚至看到眼眸里倒映著的自己的身影。

他看見了。

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這樣一個尋常的早上，他失去的視力徹徹底底地恢復了。

悄無聲息，清晰的世界再次呈現在眼前。

他的傷沒有惡化，黑暗沒有來臨，他不必再驚憂，也不必再為與愛人的將來而忐忑。

毛巾被他緊緊攥在手中，他喉間發哽，慢慢地，慢慢地，眼尾紅了。

“晏清，好了嗎？”

林甘棠在喊他。

“好了。”溫晏清啞著聲。

林甘棠如往常一樣，過來牽他手去餐廳，將散著米香的粥放到他面前，細心地把勺子遞到他手中。

溫晏清終于再一次看清心愛之人的眉眼，指尖顫了顫，接住勺子。

“冰箱沒什么材料了，我就煮了個粥，包子是我到外面買的，你嘗下味道喜不喜歡。”林甘棠挨著他坐，拿了個白胖的小包子遞到他嘴邊。

溫晏清垂眼，咬了口。

等他吃完，林甘棠又遞過來喂一口。

她幫他擦了擦嘴邊的汁。

她幫他把粥拌涼。

她見他吃得開心，彎彎的眸像天上的月，專注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溫晏清貪婪地看著她，看著她對他每一處細致的關心。

他知道自己失明時候林甘棠就是這樣的細心體貼。

他用心感受過，此時再親眼看到，更深徹地刻入腦中。

“棠棠，我的……”

溫晏清剛開口想跟她眼睛的事，林甘棠拿起餐桌上震動的手機：“我爸的電話。”

溫晏清止住話。

林甘棠跟林父聊了小會，掛掉后同溫晏清說：“爸說周末帶幾位釣友去山莊，問我們方不方便。”

“他是我們父親，隨意就好。”

“對啊，我鑰匙都給他了，居然這么客氣。”提到山莊，林甘棠問：“我們等下回山莊還是去公司？你的工作完成了嗎？”

“還有點事要忙。”

“那我們忙完再回去吧。”林甘棠十分隨意：“反正這邊住著也很舒服，都無所謂。”

溫晏清說：“今天不用忙太久，你在家里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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