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或許是因為忙得一個星期沒碰她, 又或許是其他原因,兩個人今晚倒是盡興了。
其實這事累得也不一定就是男方。
遲枝分明也覺得渾身脫力,小腿抽筋。那身衣服的面料實在太薄了, 不知道是單純因為面料差, 還是刻意而為之。
他都不需要透過衣服, 只是隔著薄透的紗質面料扣在她身上, 遲枝都能感覺到皮膚內里巖漿似的燙, 帶著略微的掌控感。
常年握筆的手, 指腹處微微粗糲。
然后是絲織品被強撕開的嘶拉聲。
在夜晚寬敞安靜的書房內, 倒是顯得尤為突兀。
每當那人手指滑過的時候, 遲枝忍不住動一動,心尖顫抖。但他卻總是喜歡用虎口捏住她的腰,讓她沒法再動。好像整個人都被他捏在手里。
畢竟是北方,和杭市不同。
盡管是入了冬, 屋子里也仍然干燥而溫暖。
遲枝的手被把在實木桌沿上,隨著后面的力量而被弄得差點抓不住。桌子棱角處更是無比堅硬,磨得她手掌皮膚略略的痛。也因此而嗚嗚咽咽, 里外都在搖搖欲墜。
總之就不是很舒服。
陸封遲卻低笑了一聲。
男人還算有良心,大赦天下一般, 沒有因為紅了眼而不管不顧,而是找了個間隙,重新把她撈起來,又抱著放到桌面上——
結果, 遲枝又覺得后背硌得慌。
陸封遲看著她, 漆黑的眼眸微深, 心底像是被染上了桃汁。
明明家庭條件不怎么樣, 卻偏生養出了最嬌嫩的姑娘。心是玻璃做得, 動不動就破碎;身子又像是花骨朵,好像稍微碰一下,花瓣就要撲簌簌的掉。
但他偏就喜歡碰,甚至揪一揪。
看她花瓣一片片掉下來,是他覺得最有趣,也最愿意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種生硬的不適感,反而放大了更為細致的感受。對方在一點一點地往下壓。遲枝仰著頭,后背弓成一道顯而易見的弧線。
明明在喘氣,卻又覺得自己好像要缺氧。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已經蠻久了。
早就和剛開始認識和在一起時候的感受不同。
最開始時男人只是仗著本錢好,基本上全是沒有技巧的頂撞她。
現在慢慢熟悉了,知道了她舒服的點在哪里,反而更喜歡慢悠悠地捉弄她,把她弄得總是眼淚都要出來。
桌子上的東西已經七零八落,一陣陣物件掉落的聲音。咚咚咚。
有書本,有筆,有文件,有杯子。
最后干脆統統掉到地上,反正也沒有人管。
她兩手空空,胡亂地在左右撲騰,摳住一本書就死死不肯放手。好像抓住什么東西,就像在海里抓到了什么救命用的浮木一樣。
硝煙在一個小時之后才將將散去。
滿屋都是某種厚重且濃稠的溫度。屋頂的燈亮得刺眼。
遲枝像是經歷了一場死去活來的滅頂之災。
她頭暈腦脹,渾身乏力,稍微有點感覺的地方都是又酸又麻。整個人癱在桌子上不愿意動,任由兩條白皙修長的腿在桌角邊緣處垂下來。
頭發已經完全散開,早就沒有了原本精心吹好的弧度,而是濕噠噠地粘在臉側。
這套衣服質量確實不行。
完全像是一次性用品般,撕完了就撕完了,連一點縫合的可能性都沒有。
陸封遲卻問她:“還要嗎?”
遲枝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再也處理不了任何事務了。
她臉發紅,并不是因為害羞,而純粹是因為運動劇烈后而產生的,身體自然的發熱。
她總是這樣。
一旦到達了某個點之后,就仿佛瞬間進入了賢者時刻。腦子里再不會想與之相關的事,反而找個舒服的地方沉沉睡上了一覺。
但確實很滿足了。雙重意義上。
她比旁人都更明白他對她的愛,也因此恃寵而驕。
想睡覺,想回臥室。
可是又不想起來,渾身沒有力氣,陷入了一種雙重的糾結。
直到好半天才囁嚅著出聲,氣息微弱。
“想睡覺。”她說。
于是他便將她抱回臥室。遲枝原本還有些緊張,衣服破破爛爛的,那人也不管,直接抱著她往外走。
遲枝像是掛在他身上,耳朵就貼在他的心口處。
聽到撲騰撲騰的聲響。
原本緊張的,卻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今晚的人都早就被自己支走。
這才又放下心來。
他將她放回到柔軟的被子里,然后才再一次,重新靠近過來。
“困。”
她知道他還想再來。就在剛剛回來的那一段路上,仍然伴隨著滾燙的復蘇。仿佛夏日烈陽下被燒熱的黑色皮革。
可是遲枝實在是又困又累。額頭放在他的肩口,眉眼滑過他的肩頭,迷迷糊糊地小聲道。
陸封遲捉住她的手腕,聲音略微的啞。
他能感到遲枝的睫毛貼在他心口的位置,像蝴蝶翅膀一般,輕輕地忽扇忽扇,有邊緣磨蹭著滑過。讓人心癢難耐。
卻還是說——
“好。”
他在被窩里順勢摟過她的肩,看著她昏昏又沉沉。又怕她穿著不舒服。本來叫她起來換下睡裙,結果剛拿過來,遲枝卻已經睡了過去。
他無奈,卻又怕自己忍不住。還是拿了寬大的睡裙幫她換好。
然后才重新抱著她,閉眼睡去。
——
第二日的時候,京市下了一場雨夾雪。
天陰陰的,沒有太陽。溫度又比平時低了許多,濕冷得讓人難受。
遲枝睡得香,又沒有訂鬧鈴。等她在被子里拱來拱去,終于想起來看看幾點了的時候,才發現陸封遲仍然在她右邊。
一看到陸封遲,遲枝便下意識以為才剛八點多。
但她這一覺,體感上卻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冬眠。
誰知遲枝抬起半個身體,往旁邊看了一眼,卻只見液晶表上顯示著十點四十多的數字。她略微訝異了一下,然后才揉了揉眼睛,戳了戳正倚在旁邊看書的陸封遲。
“都十點多了……”
“我知道。”他說。
遲枝分不清陸封遲為什么到了這個點還在家里。甚至就坐在她旁邊優哉游哉的看書。
“怎么沒去上班?”她問。
或許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遲枝的嗓子也有些干。她揉了揉眼睛,剛支起上半身,陸封遲便已經把盛滿干凈水的水杯遞到了她面前。
遲枝總是缺水。缺水。
她每天早晨起來要是不喝一杯水,就好像渾身不舒服似的。
這一點,陸封遲也是知道的。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最開始時都是一點點磨合的。起初有各方面的不一樣,到現在卻基本上了解了對方,包括各種性格脾性,以及生活中各種事無巨細的小事。
甚至是貼身衣物的尺寸。
還記得最開始結婚那會兒,兩個人一起洗澡。
陸封遲會覺得遲枝弄得水溫太燙。在他眼里遲枝洗澡就像是在自虐,一定要把水溫調到很熱的地步,弄得每次洗完原本白皙細嫩的皮膚都變得微微泛紅才肯罷休;
但要是弄到陸封遲喜歡的溫度,遲枝又覺得水好冷。
她也想不通為什么要弄得這么冷,洗完一點都不開心,沒有渾身升華的那種快樂。
遲枝最開始給陸封遲買內褲,怕買不對尺碼。又不好意思問,還偷偷去專門的抽屜里面翻出來看,試圖找到合適的尺碼標簽。結果卻還是沒買對,鬧了不少笑話。
遲枝接過陸封遲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她像是沙漠里過來的似的,一直到大容量的玻璃杯都快見了底,才終于喝了個滿足,用袖子摸了摸嘴邊的水漬。
其實昨晚就已經很渴了。
體能消耗太多,又熱又累,身體水分都要跑光了,不渴才怪。可是昨晚又太累,在想喝水和想睡覺之間,遲枝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
時隔幾個小時。
現在終于喝了一個滿足,感覺水都帶著甜味兒,砸吧砸吧,還忍不住回味。
“都快十點半了,你怎么沒去公司?”
她喝完,一邊重新將水杯遞給更靠近床頭柜那邊的陸封遲,看著他將杯子放好,然后一邊問。
“今天先不去了。”
男人看著她,目光柔和,伸出手臂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
陸封遲上半身沒穿衣服,頗有力量感卻又很白凈的肌肉露在外面。
和窗外冰冷的秋雨相比。
那胸膛像是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一般,靠過去便能獲得安全和溫暖一樣。
遲枝眉頭微蹙,稍微有些不解:“為什么不去了?”
“你昨天不是嫌我沒有馬上回家?”
他問著,又補了一句:“今天上午沒什么事。正好在家陪你。”
遲枝嘴唇動了動。雖然說是有這件事,但自己現在那股勁好像已經過去,也就沒有那么不開心的情緒了。
但既然陸封遲這樣說了,她還是撅了一下嘴。
“切,我都不想理你。”
陸封遲卻笑:“是嗎?現在又不想理我了?”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哪只貓抱著我不撒手,把我后背抓了好幾道印子。”
遲枝被對方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
“你別說了……”
她低頭,頭發垂在臉側,很不好意思的超小聲。
陸封遲卻靠在一旁,幽幽的說了一句。
“不過昨晚的禮物我很喜歡。遲秘書。”
這句話弄得遲枝差點炸毛。她抬起頭,瞪著大眼睛,像母老虎似的看著陸封遲。
“你還說!”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明明是她主動過來招惹的,現在又一點兒都不許他提。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遲枝看著陸封遲將放在一旁的手機拿過來,接通,跟里面那人說了幾句。
遲枝也聽得不是特別懂,但大概知道是公司那邊哪個哪個項目的事。
房間里安靜溫暖得很。
窗外確是一陣陣冷雨,又夾雜著一些雪花。看上去便已經讓人有了冷意。
她抿了抿唇,一聲都沒出,心想陸封遲肯定又要起來去公司了。
可這時,卻又明顯聽到陸封遲說了一句。
“不,今天上午就先不過去了。”
“先放到我桌上。”
“那個推遲到明天。”
他說著,視線忽然順勢向遲枝這邊看過來。遲枝當時也恰好在看著他打電話,一時間四目相對。
她心尖像是被人觸碰了一下。
“嗯。”
“今天留在家里陪老婆。”
她聽到他說。
遲枝一邊聽著陸封遲跟手機對面那人說的話,一邊瞪大了眼睛,臉頰上忽然像是火燒火燎,羞臊的不行。
干嘛什么都跟別人說。
誰要你陪呀!
她心里一邊說這么想的,可另一邊,又確實又甜蜜的感覺。
等陸封遲掛了電話。
她才又瞥了一眼對方,然后訥訥地說了句:“誰要你陪啊。”
“好好好。”
陸封遲說著,重新將她整個人摟過來。遲枝沒坐穩,一不小心就跌在他懷里。
聽到男人沉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你不需要我陪,主要是我想讓你陪我,這樣行不行?”
他問著,聲音帶著慵懶的寵溺。
遲枝抿了抿唇,這次才終于沒有再嗆聲反駁。乖順柔軟地在他懷里。
又聽到他說——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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