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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想活命,勿復(fù)多言


蕭元徹這才皺著眉頭,狠狠瞪了蘇凌一眼道:“拉倒......這篇兒先揭過去......”
  他指了指那名單又道:“你小子說名單上還有一個問題......是什么?”
  蘇凌暗想,要不要向蕭元徹說出實情。方才那件事,他都差點砍了自己,雖然做樣子大于實際,但是要再加上這件事......怕是他更要火冒三丈了。
  可是蘇凌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到底該怎么說,最后一咬牙,暗道,死就死了,反正蕭元徹是個多疑的人,隱瞞還不如實話實說的好。
  于是蘇凌指了指名單最后的一個名字,朝蕭元徹道:“丞相......這個人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名單上......他非但不是俘虜,不能算作陰陽教的人,還是有功之人......若是沒有他,小子很多事情都辦不到,而且......我軍也不可能這么完好無損地進入陰陽教。
  蕭元徹聞言,有些驚訝地與郭白衣對視了一眼,同時朝著那名單最后的一個名字上看去。
  “忘機......”蕭元徹緩緩地念了一遍,然后瞇縫著眼睛道:“這個人......有什么特殊之處么......”
  蘇凌剛想說話,一旁的徐白明一拱手道:“主公......這個忘機,是末將親自逮捕的,當(dāng)時就有很深的印象......這個人是一身道裝打扮,而且似乎不會功夫,我們抓他的時候,他并不反抗,反而自己就縛,十分配合......”
  李曼典一拱手,接著道:“不錯......當(dāng)時末將等想著調(diào)查一下他的身份,未成想未等我們問,他便主動說了,他說他是蒙肇的心腹,在整個陰陽教的地位都十分超然,被教中弟子稱為忘機師兄......”
  蕭元徹并未說話,只是微微點頭道:“倒是有幾分膽色......”
  徐白明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吞吞吐吐,想說卻又不敢說。
  卻被蕭元徹看了出來,他哼了一聲道:“想說什么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樣......”
  徐白明趕緊拱手道:“不敢欺瞞主公......這忘機說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又說......他要見一個人......見了這個人,他就不會死了......”
  蕭元徹聞言,疑惑地睜大了眼睛,問道:“他想見誰?”
  徐白明猶猶豫豫,可是見不說也不行了,只得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道:“他說......他想見......蘇長史......”
  蕭元徹聞言,驚訝不已,朗聲嗔道:“呵呵......蘇凌啊,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你啊......這什么忘機的,跟你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他為何要見你......你說說怎么回事吧......”
  郭白衣心中也是吃了一驚,不動聲色地看了蘇凌一眼。
  蘇凌神情有些尷尬,苦笑了一下,這才拱手道:“丞相......其實小子想說的......徐將軍先開口了......小子方才說過,這忘機雖然是蒙肇的心腹,但是在小子來陰陽教時,便已經(jīng)棄暗投明,不再給蒙肇做事了,而且主動的跟小子聯(lián)絡(luò),愿意成為咱們的臥底......后來他還為咱們辦了不少的事情......”
  蕭元徹聞言,不動聲色道:“他都做了什么......?”
  “當(dāng)初小子假死,被蒙肇命人抬到亂葬崗埋了......是忘機主動攬下的這個事情,到了亂葬崗之后,更是支開了所有的人,小子這才沒有暴露......還有,是忘機告訴了我們這陰陽教的機關(guān)大陣開啟總裝置的位置......若是沒有他,怕是咱們大軍此番進入陰陽教,便要有可能遭到重創(chuàng)了......所以,丞相......小子認為,這忘機不該歸為陰陽教余孽里,應(yīng)該開釋,不追究他的罪責(zé)才好......”蘇凌簡要的將有關(guān)忘機的事情跟蕭元徹說了一遍。
  蕭元徹聽了,并不急于表態(tài),又跟郭白衣遞了個眼神,這才道:“照你這樣說......這忘機倒是真的立了不少的功勞啊......的確應(yīng)該開釋......”
  李曼典聞言,忙拱手道:“既如此,末將這就去開釋忘機......”
  “慢......!”蕭元徹卻是淡淡的將李曼典攔住,看著蘇凌道:“蘇凌啊,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這忘機可是蒙肇的心腹,據(jù)李曼典的回報,他在陰陽教中,地位超然......可以說僅次于蒙肇......既然如此,本應(yīng)該死心塌地的為蒙肇賣命才對......為何......會投靠我軍,對蒙肇反戈一擊呢?......蘇凌啊,你能不能跟我解釋解釋啊......”
  蘇凌聞言,暗道,怎樣......這就來了......
  他緩緩一嘆,朝著蕭元徹拱手道:“丞相......這忘機其實真正的身份,并不是一開始就是個道士......不僅如此,他真正的身份,跟當(dāng)年龍臺的一樁舊案有關(guān)......而且,他還曾經(jīng)受過丞相的恩惠......所以,他在關(guān)鍵的時刻,選擇棄暗投明......這其實并不意外......”

  “當(dāng)年的龍臺舊案?......蘇凌啊,你指的什么?......”蕭元徹眉頭微蹙道。
  蘇凌不動聲色,一字一頓道:“龍臺漕運,主事譚敬串通夷吾族的那件......火藥走私一案......不知丞相您可還記得......”
  “譚敬......”蕭元徹想了想,點頭道:“有印象......他當(dāng)年是碼頭的主事......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致使無數(shù)的火藥暗中流入京都龍臺,被夷吾族所用,差點釀成了大禍......不過,他不是被你和伯寧擒住,死在了暗影司么?”
  蘇凌點了點頭道:“丞相記得不錯......譚敬雖死,但在濟臻巷他的家中,他還有妻兒......當(dāng)年濟臻巷一場大火,幾乎將整個濟臻巷燒毀,譚敬的妻兒幾乎在大火之中死絕了......唯獨他的長子,因去市集采買,逃過了一劫......更被丞相親自救下,讓他投軍去了......不知丞相對此事還有沒有印象了呢?”
  蕭元徹聞言,低頭回憶了一陣,點了點頭道:“嗯......似乎是有這么一件事......我若記得不差的話,這個譚敬的長子......模樣生得倒也周正......名字好像叫做......譚白門的,對不對......”
  蘇凌點了點頭道:“不錯......丞相好記憶,陰陽教的忘機......就是當(dāng)年譚敬之子......譚白門!”
  說著,蘇凌不動聲色地看向蕭元徹。
  蕭元徹和郭白衣同時吃了一驚,郭白衣臉色有些難看,偷偷看了蘇凌一眼。
  蕭元徹吃驚過后,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低頭半晌無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半晌他方抬起頭來道:“蘇凌啊,你確定這個忘機,就是譚白門么?......”
  蘇凌點了點頭道:“小子可以確定,他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譚敬的長子,譚白門......”
  “那他為何會流落到天門關(guān),還加入了陰陽教的......還有......我記得當(dāng)年是我親自囑咐了蕭子真,讓他帶著譚白門去投軍的......”
  蕭元徹的神情不斷的變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又似回憶了許久,方又道:“對了!......我想起了,很久之前,我曾經(jīng)想起了這件事,詢問過蕭子真那譚白門的近況......蕭子真言說,那譚白門不服管教嗎,煽動兵卒鬧事嘩變,已經(jīng)被軍法處決了啊......我當(dāng)時覺得十分的可惜......但想著,人已經(jīng)死了,我就沒有再多問......”
  他越想也覺得不對勁,看著蘇凌道:“現(xiàn)在,你說這個忘機是當(dāng)年的譚白門......蘇凌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白衣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蘇凌。
  蘇凌心中冷笑,當(dāng)年是你蕭元徹讓譚白門投軍的,也許有幾分真心實意,或者就是做做樣子收買人心......更是你,授意讓蕭子真安排譚白門的投軍事宜,這其中的用意,難道還不明顯么?
  你可以為了掩蓋一些事情,殺了譚敬和和兩個副主事,你兒子蕭箋舒做得更覺,直接一把火差點把整個濟臻巷都燒干凈了。
  那這個唯一意外存活的譚白門,你豈能讓他好好地活著?你敢說譚白門后來的所遭所遇,你都不清楚么?都不是你授意的......?
  蘇凌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嘴上卻不敢說。
  “丞相......譚白門當(dāng)年在軍中的事情,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他還被軍中的兵痞欺凌......后來他才逃出了軍中,因為成了逃兵,逃兵必死,他為了活命,這才流落到了陰陽教......他愿意棄暗投明,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洗刷自己的冤屈......”蘇凌沉聲道。
  蕭元徹聞言,沉聲道:“冤屈?......他有何冤屈......”
  蘇凌將譚白門在軍中的所遭所遇講了一遍。
  蕭元徹一邊聽著,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等到蘇凌說完,他竟忽地拍案而起,怒道:“蕭子真!豎子!......竟然如此欺瞞于我!......他干的好事!......若不是今日......我竟還被蒙在鼓里!......我豈能輕饒于他!”
  蘇凌對蕭元徹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他有些搞不清楚蕭元徹這反應(yīng)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只是,看蕭元徹這沖沖大怒的樣子,應(yīng)該不是做做樣子的,難道他真的沒有授意蕭子真故意刁難譚白門,最后尋個機會殺了譚白門,永絕后患么?
  難道是自己錯疑了他?
  蕭元徹越想越生氣,怒不可遏地一腳將眼前的一個炭火盆踢翻在地,火星和炭灰亂迸,慌得徐白明和李曼典趕緊單膝跪倒,低頭不敢說話。
  便是郭白衣,也站了起來,不再坐著了。
  “傳我的命令,即刻削去蕭子真所有的官職,貶為普通士卒......告訴他讓他老老實實的待在天門關(guān)大營之中,等著我回去發(fā)落!”

  “諾——”
  門口士卒趕緊應(yīng)諾。
  卻在這時,郭白衣卻開口道:“慢!......主公息怒,息怒......譚白門一事,早已經(jīng)是陳年舊事了,其中是非曲直,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楚的......更不是譚白門一面之詞就能定子真之罪的,再者......就算子真將軍在這件事上處理欠妥當(dāng),但譚白門本為罪臣之子,還是一個普通的士卒,主公因為這舊事要降罪軍中將領(lǐng),實在是有些......再說,現(xiàn)在還是兩軍交戰(zhàn)之時......實在是不宜現(xiàn)在就處置啊......”
  蕭元徹聞言,這才氣得悶哼了一聲,擺了擺手道:“罷了!......這件事權(quán)且記下......但是可沒完......等陰陽教的事情處理完畢,回去我再找那蕭子真算賬!”
  蘇凌從始至終都未曾再說話,他明白,蕭元徹因為譚白門這件事生氣是真的,氣惱蕭子真也是真的。
  可是,真的因為譚白門而罷了蕭子真的軍中官職,這個自然不可能,無非做做樣子。
  至于做樣子給誰看,他亦是十分清楚的。
  蕭元徹坐在椅子上,半晌無言,許久臉色才好了一些,這才又道:“蘇凌啊......既然如此,那譚白門就從這名單上去掉吧.....如你所言,他的確是有功的人......那就不按陰陽教余孽論處了!”
  蘇凌聞言,心中頓感意外,他原以為,依照蕭元徹的性格,這件事他不但會生疑,還會因為譚白門牽扯當(dāng)年譚敬的事情而動怒,甚至?xí)暗阶约旱纳砩稀?br />  卻未曾想,竟然如此容易的就蓋棺定論了,自己沒有被牽連,連譚白門也成了無罪反而有功的人......
  這屬實讓蘇凌有點想不明白了。
  蘇凌總覺得這件事情,遠遠不像表面這樣簡單,蕭元徹也不可能就這樣結(jié)束此事的。
  可不管怎樣,眼下,譚白門總算是安然無恙了,這總是好的。
  想到這里,蘇凌趕緊朝蕭元徹一拱手道:“丞相英明......”
  蕭元徹這才睨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啊,以后行事懂點規(guī)矩,別沒事竟給我捅毛蛋......明不明白!”
  蘇凌尬尬一笑,忙點頭稱是。
  蕭元徹看了看郭白衣,這才道:“行了......眼下也沒有什么大事了......白衣啊,你身子不好......剛才又那么一番勞頓......就讓蘇小子陪著你,去旁邊的房中休息休息吧......今日就是今日了,咱們在陰陽教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出發(fā)去天門關(guān),跟大軍匯合......”
  郭白衣點了點頭,這才站起來拱手道:“多謝主公......既如此,白衣就先告退了!”
  “蘇凌啊,過來扶我一把,因為你的事,我跑了這一趟,老命都快去了一半了......”郭白衣朝著蘇凌招手道。
  蘇凌趕緊過去扶住郭白衣,笑道:“白衣大哥......放心,有我妙手回春,你想死也死不了......”
  說罷,蘇凌、郭白衣和蕭元徹皆笑了起來。
  蘇凌攙扶著郭白衣朝著門外走去,蘇凌想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了,心中輕松了不少。
  然而,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卻忽地聽到徐白明朝蕭元徹道:“主公.....陰陽教俘虜?shù)闹饕蓡T的名單既然蘇長史核對無誤......那末將請示主公,這些俘虜,還有被俘的普通陰陽教弟子,該如何處置?”
  蕭元徹淡淡問道:“主要的成員加上其他的普通弟子,所有俘虜總共有多少人......”
  “除去死了的和逃走的,如今陰陽教被俘的弟子,共計兩千三百七十一人......”徐白明回道。
  蘇凌聞聽,暗道,好家伙,這人數(shù)可是真不少啊......
  蕭元徹沉吟了一陣,看著徐白明道:“你覺得這么多人該如何處置呢......”
  徐白明先是一愣,隨即拱手道:“人數(shù)太多......這陰陽教建在元始峰最高的極樂頂上,本就山路難行,加上又下了大雪.....大軍要是押著這么多的俘虜回天門關(guān),的確更為艱難.....所以末將覺得,撒下軍卒們將這些普通的陰陽教的弟子盤問調(diào)查清楚,若確定他們只是普通的弟子,而且并未做什么惡的話......就得遣散......那些主要的骨干成員,末將還是請示主公如何處置得妥當(dāng)......”
  蕭元徹聞言,半晌不語,驀地一道冷芒射向徐白明,徐白明還想說什么,忽地感受到蕭元徹的眼神不對勁,便把下面的話咽回到肚子里,一低頭,不再說話。
  “你都說了那么多人......徐白明,我問你,兩千多人,逐一盤問,逐一調(diào)查,這要需要多少人去做這些事啊?我軍只是暫時在陰陽教之中,明日便要返回,天門關(guān)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徐白明,我問你照你這樣查下去,查完這兩千多人,需要三日還是五日啊,你覺得,有這個時間嗎,嗯?”蕭元徹沉聲道。

  徐白明身體一抖,只得低聲道:“那末將請示主公......”
  “不用那么麻煩了......這兩千多俘虜,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陰陽教弟子的身份是明確的吧......那就......一個不留,明日一早大軍起行之前,全部推到陰陽教大門之外的雪地上,都給砍了!......”
  徐白明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難以置信,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元徹見狀,沉聲道:“怎么.....徐白明......你沒聽明白么......”
  徐白明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一拱手道:“末將......遵命!”
  蘇凌原本和郭白衣正朝著門口走去,忽地聽到蕭元徹下令要將兩千多俘虜全部殺了,不由得大驚失色,驀地停住了腳步。
  郭白衣感受到蘇凌的異樣,低聲急道:“蘇凌.....你干什么......不要多管閑事,這件事,你管不了.....”
  蘇凌眼神驀地出現(xiàn)了灼灼的神色,盯著郭白衣。
  片刻之后,他便想轉(zhuǎn)回身去。
  卻不想郭白衣拼盡全力,一把將蘇凌的胳膊死命地拽住,低聲又道:“蘇凌!你方才惹的事還小么?想活命,勿復(fù)多言......跟我出去!......”
  蘇凌轉(zhuǎn)身,郭白衣拉扯,這兩相用力之下,郭白衣如何能比得過蘇凌的力氣,被一拉一扯,踉踉蹌蹌,一個趔趄。
  這動靜正被蕭元徹看在了眼里,蕭元徹驀地盯著門口的蘇凌和郭白衣,眼中神情冷芒閃動。
  郭白衣急中生智,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地呵呵笑了起來。似嗔怪蘇凌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就站了這一會兒,走路都不穩(wěn)當(dāng)了......感覺跟你冒雪爬山了似的......不想伺候我,你明說!......”
  蕭元徹的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道:“蘇凌......你等等......”
  蘇凌神情淡漠,緩緩轉(zhuǎn)身,走到蕭元徹近前,拱手道:“丞相喚我......還有何事啊?”
  “蘇凌啊,關(guān)于我處置這兩千多俘虜?shù)氖虑?.....你覺得如何啊?你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見?”
  蕭元徹聲音很隨意,但是卻眼神不錯的盯著蘇凌。
  蘇凌聞言,卻淡淡地搖了搖頭,神情平靜道:“小子覺得......丞相如何處置俘虜,是丞相您一句話的事......怎么處理都與大局無關(guān)緊要......殺或放,都沒有什么好說的......所以,小子......沒有任何異議!”
  郭白衣在后面聽著,心中暗暗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蕭元徹聞言,頗有些意外的看了蘇凌一眼,這才淡淡一笑道:“哦?......你也這么想的?......既然如此......那正好,明日大軍離開陰陽教之前,就由你親自下令......處斬這兩千多俘虜吧......你......親自監(jiān)斬,不得有誤!”
  蘇凌聞言,緩緩拱手,淡淡道:“蘇凌......領(lǐng)命!......”
  言罷,再不多言,轉(zhuǎn)身走到郭白衣近前,將他攙扶著,緩緩的走出了問道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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