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好地方
蘇凌和許宥之出了帳子,走了一陣,許宥之這才低聲問道:“蘇賢弟......果真大才,這周昶那么堅決,看起來根本從未考慮過要歸降主公......沒想到賢弟你二次回去,竟然這么順利就招降了他啊,實在是讓為兄感到驚喜!”
蘇凌一擺手,故作謙虛道:“兄長謬贊了,其實蘇凌能成事,這里面也有兄長的功勞,若不是之前兄長苦口婆心地勸了他許久,他如何能被小弟說動呢?......”
蘇凌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校,又刻意地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兄長......其實呢,那周昶早就動心了,想著要歸降丞相......只是礙于情面,畢竟他跟兄長之間......呵呵.....呵呵......”
蘇凌呵呵一笑,許宥之趕緊點頭,表示明白。
蘇凌這才接著又道:“所以呢,他覺得不表現一下他的視死如歸,實在是有些丟面,再加上您與他之間曾經......所以,周昶想要答應您投降丞相,也是難于啟齒啊......所以呢,小弟不才,看出了周昶心中所想,這才讓兄長在一旁帳中等候,由小弟進去再勸......結果,不出小弟所料,我只是略微費了些口舌,那周昶就答應了!”
許宥之聞言,連連點頭,朝著蘇凌伸出一根大拇指道:“賢弟高!......實在是高啊!不過,咱們費了這么大的勁,周昶才同意投降......是不是他開出的條件也十分的苛刻啊......定然是向主公獅子大開口了吧!”
蘇凌煞有介事地點頭道:“那是自然......這是一個多好的坐地起價的機會啊......至于他想在投降丞相后,做個什么官的話么......”
蘇凌說到這里,故意拖了個長音。
其實,是蘇凌實在是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編造這些事,這才刻意拖了長音罷了。
可那許宥之見狀,卻忽的似明白了什么似的,趕緊點點頭,低聲笑道:“明白......為兄明白了......周昶提了什么條件,這件事賢弟自然是要親自向主公說明白的......哥哥我懂,我懂的......!”
蘇凌見狀,正好順水推舟,朝著許宥之做了一個頗有深意的表情,兩個人相視大笑。
笑罷,蘇凌又壓低聲音,故作親近道:“兄長放心,此次說降周昶的功勞,小弟自然不敢獨吞,這是兄長和小弟一同聯手努力才達成的......等下見了丞相,小弟定然會為兄長向丞相請功的!”
許宥之如何不懂得人情世故,更是搞這個的前輩,聞言,也明白投桃報李,點頭笑道:“老弟是個敞亮人......既然如此,為兄到時就說是你我一同在周昶那里費盡心力,直到勸得他點頭同意歸附為止......老弟放心,你單獨和周昶相見的事情,為兄自然是不會說的!”
其實,蘇凌并不擔心這些,若是許宥之不識趣,真的把蘇凌跟周昶單獨相處的事情跟蕭元徹說了,那許宥之在勸降一事上可就半點功勞都沒有了。
依照許宥之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不占這些功勞的,他要是想要占這些功勞,就自然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不過,見許宥之主動開口,蘇凌心里倒也吃了一顆定心丸,大笑道:“跟兄長一起共事,真是令蘇凌身心愉悅!丞相已經等了咱們許久了,咱們還是抓緊過去吧,說不定還有什么事需要交托你我,到時兄長再立新功,我這做兄弟的,自然也感同身受!”
“兄弟說的是,請!”
“請......”
兩個人攜手攬腕,朝著中軍大帳去了。
蘇凌來到中軍大帳時,并未感覺到有什么異樣之處,大帳外還是那幾員守衛,并未增加,蘇凌這才感覺心下稍安。
蘇凌和許宥之進了帳子,抬頭看去。
卻見大帳中點著一盞蠟燈,燭光不算太亮,蕭元徹穿著一身便服,隨意地坐在書案之后,正看著一本書。
蘇凌借著燭光看去,卻見那書封面的名字是《玄衍道經》。
再看這帳中,除了蕭元徹之外,再無他人。
蕭元徹見他們二人來了,這才將手中的道經放下,朝他們點了點頭,隨意的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來了......坐下說話......”
兩人謝過坐了,許宥之當先開口道:“不成想主公涉獵頗豐啊......連道家的書籍也多有觀閱......”
蕭元徹淡淡一笑,似隨口道:“道家講究真我本真,我閑來無事,也想從道家經籍上,看一看,到底他們道家所言的真我和本真,到底指的是什么......”
言罷,他看了蘇凌和許宥之一眼,淡笑道:“我不歇著,是睡不著,怎么兩位也睡不著啊,還湊到一起去了......”
許宥之趕緊拱手道:“主公之前吩咐我與蘇長史說降周昶,我與蘇長史接了這差事之后,深感事關重大,不敢耽擱,便湊到了一處,想著趁熱打鐵,就未曾歇著,直接去了關押周昶的帳子,說降于他......”
蕭元徹聞言,一挑眉毛,似十分感興趣道:“哦?......許先生真是不辭勞苦啊,只是不知結果如何?有沒有什么好消息呢?”
許宥之一臉喜色,站起身來,朝著蕭元徹一拱手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那周昶已經答應了,投效主公了......”
蕭元徹聞言,頗有些意外,狐疑地看了一眼許宥之,又看了一眼蘇凌,有些懷疑道:“許先生說的可是真的?那周昶真的愿意歸降?”
許宥之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這天大的事,宥之怎么敢欺瞞主公呢?”
“哦?......經過到底如何,快快說于我聽聽!”蕭元徹也是一臉驚喜道。
許宥之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尷尬一笑道:“宥之嘴笨,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此事的詳情,還是蘇長史親自來說吧......”
蕭元徹點了點頭,看向蘇凌,淡笑道:“蘇小子......那你就說一說吧......”
蘇凌心中冷笑,表面之上,卻是一副喜悅神色,朝著蕭元徹一拱手,將自己與許宥之如何說服周昶之事前前后后編了一遍。
的確是現想現編,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蘇凌在此事扯謊上,充分遵循了胡編亂造,無中生有的原則,發揮想像是無窮的精神,樹立許宥之勞苦功高,出力甚多的辯才形象,將這件事從頭到尾,功德圓滿地編了一遍。
經過他這一通胡編亂造,一個一心為公,天辯之才的高大光輝的許宥之形象,栩栩如生。
許宥之聞言,心里喜不自勝,暗道,蘇凌是個好人啊,這人能處啊,他這么一說,自己在蕭元徹的心中,豈不好感會大大增加嘛。
蕭元徹聽著,偶爾點點頭,帶蘇凌說完,蕭元徹的神情未變,朝著許宥之十分親切的點頭,以示贊許。
這下許宥之更是心里美到家了。
蘇凌偷眼朝蕭元徹看去,見蕭元徹的神情,說不上很激動,也說不上不激動。
蘇凌料想,蕭元徹自然是不好糊弄的,他定然是聽出來自己有意夸大,自然也不會完全信了自己的話。
不過,從蕭元徹淡笑的表情上,蘇凌可以肯定的是,蕭元徹雖然不至于全部相信蘇凌的話,但對于周昶愿意投降的事,卻是沒有懷疑的。
蕭元徹等蘇凌講完,略微思考了片刻,遂開口道:“看來你們在此事上,的確用心了......尤其是許先生,若不是許先生天辯之才,那周昶也不會這么快就答應投降啊......此事許先生大功一件,我記下了,待戰事結束,一同論功行賞!”
許宥之聞言,喜出望外,趕緊再次起身,拱手道:“此乃主公之威望,讓周昶折服,宥之不敢居功!”
蕭元徹淡笑,朝他擺擺手道:“許先生不必過謙,是你的功勞,我自然明白,我就是如此,有功必賞,有錯必罰......這一點,蘇小子,你是最清楚的,是不是啊?”
蘇凌覺得蕭元徹這句話似乎有所指,但卻以為蕭元徹不過是敲打自己罷了,畢竟自己方才替許宥之吹了不少的牛。
于是蘇凌并未多想,趕緊拱手道:“丞相賞罰分明,有目共睹!”
蕭元徹這才又道:“既然周昶愿意歸降,那他對于他自己的安置,可有提什么要求么?”
許宥之聞言,頓時心里有些沒底,他可是問過蘇凌這個問題的,可是蘇凌沒有說啊,現在蕭元徹問起來,要是讓自己回答,自己可答不上來。
好在蘇凌當先拱手,主動答言道:“丞相......不知為何,那周昶只說愿意歸降,至于他想求些什么官職身份的,無論小子如何問他,他都不肯言明,只說他要親自于丞相說明此事......小子無能,請丞相贖罪......”
畢竟根本就沒有發生的事情,蘇凌可沒有自負到覺得在蕭元徹面前現編這件事,不被蕭元徹看破的程度。
蕭元徹先是一怔,隨即略加思忖,擺了擺手淡笑道:“罷了......只要周昶愿意投降,如何安置,倒也容易......他要找我親自說,倒也是人之常情,如此,就隨他吧,只要不是很過分的要求,我自然都會答應的,這也算咱們表示的誠意吧!”
蘇凌和許宥之皆拱手道:“丞相(主公)英明!”
蕭元徹擺了擺手,這才朝著許宥之道:“許先生辛苦了,忙活了快一夜,趕緊去歇息去吧,過幾日大軍開拔,許先生還要帶著分兵的人馬出征,想必到時更要勞心勞力,現在好好休息一番,養精蓄銳才是!”
許宥之也知道,蕭元徹定然是跟蘇凌有什么事情要說,自己留下有些不便心中雖然有些嫉妒蘇凌,但想到今日這功勞還是蘇凌賣給自己的,而且蕭元徹十分罕見地對自己關心了幾句,這才心滿意足的朝著蕭元徹和蘇凌拱手告退。
待許宥之走了,蘇凌這才變得隨意了不少,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這折騰了一個大晚上的......累都快累死了......行了,現在許宥之已經走了,丞相,沒什么事,那小子也回去睡會兒了......”
說著蘇凌就要站起來告辭。
“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有人逼你一樣......我可沒有讓你大半夜放覺不睡,跑去勸降周昶去啊......”蕭元徹嗔怪的看了蘇凌一眼,淡淡笑道。
蘇凌擺擺手,一臉慘兮兮的模樣道:“丞相是沒有這樣做,可是許宥之那家伙可是逮著小子不放啊,小子連自己的營帳都沒來得及回去,就被他抓著去招降周昶了......結果一開始,被周昶罵了個狗血噴頭啊,幸好最后他點頭答應投降了,要不是如此,小子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蘇凌開啟大倒苦水模式。
蕭元徹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要不我即刻下令,處死周昶,給你出出氣?”
蘇凌趕緊一擺手道:“還是別了......我好不容易說服他投降了,丞相您再把他殺了......那我所有的功夫不是白費了么......”
蕭元徹哈哈大笑,點了點頭道:“年輕人,就該有些朝氣是不是......整天怎么比我都困呢?你不要忙著回去,天也要亮了......你現在回去也睡不了多久了,陪我說會兒話,等下,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蘇凌聞言,心中一動,暗忖,蕭元徹說帶自己去個好地方?指的是何處呢?
蘇凌疑惑道:“好地方?軍營里除了營帳,還有什么好地方?”
蕭元徹擺手道:“自然不是營中,帶你去天門關里的一個好地方啊......”
蘇凌聞言,更加疑惑道:“天門關里?......小子對天門關已經很熟悉了,這里還有什么小子不知道,沒去過的好地方?”
蕭元徹故作神秘,淡淡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蘇凌聞言,站起來,有些迫不及待道:“那閑著也是閑著,咱們說走就走唄......還等什么呢?”
蕭元徹卻是穩如泰山,擺了擺手道:“猴急什么......讓你等,就好好的等著......等時辰到了,自然會帶你去的......”
蘇凌眼珠轉動,壞笑道:“丞相......您這后半夜放覺不睡,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不會是想著去什么苑什么樓吧......那小子可是不敢去啊......”
蕭元徹啐了他一口道:“整天想些什么沒用的......我,蕭元徹,堂堂大晉丞相,帶著你,我一個長史,半夜去逛窯子啊,虧你想得出來!”
蘇凌撓撓頭,尷尬笑道:“那小子實在想不出來,這大半夜的,能去什么好地方了......”
蕭元徹淡淡道:“行了,什么時候改改你這猴急的脾氣,老老實實的待著,我要等一個人,等他來了,咱們一起起身......”
“等人?還等誰啊......這是報團天門關一日游么?”蘇凌嘟嘟囔囔的說道。
兩個人在帳中等了片刻,蘇凌有些百無聊賴,等的時辰稍長,就有些打瞌睡,蕭元徹見狀,隨手將那本《玄衍道經》拿起來,扔到蘇凌近前道:“行了,沒事看看這道經,感悟一下天地大道,也好祛祛你這渾身的瞌睡蟲......”
蘇凌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擺擺手道:“道家這東西,玄之又玄,縹緲無比,小子自然是沒什么興趣......看了也不懂......”
蕭元徹哼了一聲道:“你是不知道這《玄衍道經》是誰所著吧......不妨告訴你,寫這道經的人,正是荊南兩仙塢掌教,你那個好友浮沉子的師兄——策慈,你就沒有興趣了解了解這個策慈,整天想些什么?”
“這什么破經書的,是那個神棍策慈寫的?......那小子倒是有些興趣瞧一瞧......”蘇凌嘟嘟囔囔道。
蕭元徹哼了一聲嗔道:“什么神棍,這大晉可是人人喚他仙師呢......”
“對了,蘇凌啊,你不是同那個兩仙塢的浮沉子交情莫逆,他就沒有招攬過你,或者說,你就沒想過去兩仙塢看一看?”蕭元徹似隨口問道。
蘇凌的心里微微一動,暗忖,自從許宥之離開之后,這蕭元徹說的話幾乎句句不離兩仙塢,難不成今日喚自己前來,跟兩仙塢和浮沉子有關?
蕭元徹不會是看上浮沉子了吧,要我替他招攬這牛鼻子?
要真是這樣,那我可不干。
蘇凌想罷,趕緊擺擺手道:“丞相開什么玩笑,莫說這浮沉子天天神神叨叨,正事都懶得做,根本不會起什么招攬小子的心,就算他或者拿老神棍策慈有心招攬小子,小子也定然不會去的......”
蕭元徹聞言,淡淡道:“哦?真的么?那策慈可是人言有通天的本事,更有長生不老之術......你就不好奇?”
“我干嘛好奇?什么長生不老,什么通天之術,他要是真有,叫天上的神仙顯個靈啥的啊,那也算真有本事,還有什么長生不老,他要真會這個,為何自己都是個白胡子老頭兒啊,騙鬼行,騙我可不行......在蘇凌看來,這些都是糊弄人的......”
蘇凌嘁了一聲又道:“再說了,當個道士,不能娶妻生子,那小子不得憋死......小子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一表人才的,真就做了道士,那天下多少女娘不得傷心死了啊......”
蕭元徹聞言,哈哈大笑,用手點指蘇凌,笑罵道:“呸......你倒是沒臉沒皮,自吹自擂啊......說得這天下就你一個俊品人物一般......”
蘇凌也是撓了撓頭,嘿嘿笑了起來。
“行了,看你的道經,好好的修身養性一下吧!”蕭元徹笑嗔道。
蘇凌這才低頭看起了那《玄衍道經》,他看了一陣,覺得這書中寫的內容艱澀難懂,虛無縹緲,仿佛天書一般,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致,正想著將道經扔在一旁。
便在這時,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蘇凌正自納悶是誰,卻見帳簾一挑,郭白衣從外面走了進來。
由于冬日時節,外面寒冷無比,郭白衣渾身裹著厚實的貂裘大氅,顯得有些滑稽。
郭白衣走了進來,見蘇凌竟然也在,不由得先是一怔。
蘇凌沒想到,蕭元徹等的人竟是郭白衣,也有些意外,兩個人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見過主公,不知主公深夜喚白衣,有何要緊事啊......”郭白衣忙朝蕭元徹拱手道。
蕭元徹隨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也沒什么要緊事,只是知道,這漫漫長夜,你也睡不著,也巧了,蘇小子和我也都睡不著,我就想著,帶你和這小子去個好地方,看個新鮮事......現在你們都到齊了,那怎么就動身吧,外面,準備好了么?”
蕭元徹的話音方落,外面便有人答話道:“回稟主公,一切都準備停當,專候主公和郭祭酒、蘇長史了!”
蕭元徹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那咱們就走吧......”
說著,蕭元徹當先出了營帳,走了出去。
蘇凌和郭白衣也趕緊走了出來,跟了上去。
蘇凌抬頭之間,便看到外面不知何時已經集合了百余甲士,皆是鎧甲在身,手執槍矛,除了步卒,還有數十名騎兵。
隊伍的正中央,兩乘轎子,每個人手里都舉著火把,火把的火熊熊燃燒著,映照著他們堅毅肅穆的臉龐。
蕭元徹也不管他們兩個人,只說了一句話道:“我第一乘轎子,蘇凌和白衣你們倆同乘第二乘轎子,好了,都上轎吧!”
言罷,當先走到第一乘轎子前,挑簾櫳上了車轎。
蘇凌和郭白衣又對視了一眼,也前后上了第二輛車轎。
蘇凌剛坐定,便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道:“起轎——前進!”
緊接著,蘇凌感覺轎子離了地面,被人抬著緩緩朝前行去。
蘇凌將轎簾掀開一角,便看到轎子一旁不遠就是面色肅穆地拿著長矛的甲士,又朝遠處看去,那些甲士,無論步卒還是騎兵,一個不少,簇擁著兩乘轎子正緩緩的朝前走著。
沒有人說話,整個隊伍十分安靜,只有踏踏的有節奏的踏步之聲。
蘇凌將轎簾放下,看了郭白衣一眼,低聲道:“白衣大哥......老郭,你知道丞相這是唱的哪一出么?這是要帶咱們去哪里啊?”
郭白衣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疑惑道:“不清楚,蘇凌,我以為你知道呢,還想著問你呢......”
“你不是丞相肚子里的蟲子么,怎么這次也不知道了......”蘇凌嘟嘟囔囔道。
郭白衣眉頭微蹙,低低道:“反正已經動身了,既來之,則安之,到了咱們就全都清楚了......”
蘇凌看著郭白衣的神情不似作假,明白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蕭元徹帶著他倆要去何處。
不過,看這架勢,還有這許多甲士,每人都拿著兵刃的架勢,蘇凌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待著自己。
不知為何,蘇凌心里沒來由地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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