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風(fēng)暴前夜
此時的李劍正躺在春宵一度閣樓頂?shù)囊话烟梢紊希贿呁炖锶咸岩贿呅蕾p著不遠(yuǎn)處院子里的火光。而龍若蘭則坐在旁邊給他剝著桔子數(shù)落道:“你就不能慢點(diǎn)吃?又沒有人和你搶,怎么和餓死鬼投胎一樣!”
李劍對龍若蘭的話充耳不聞,依舊不停的往嘴里塞著水果,而且還一個勁的嘟囔:“什么左右上將軍,我看是左右豬將軍還差不多,這都多久了,連幾個院子都拿不下來,怪不得在甘棠關(guān)死了那么多人呢,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龍若蘭道:“我們家小少爺真的難伺候,又要人家打的快,又要活的不能傷人,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便宜事?如果那兩位將軍在這里的話肯定說你行你上。”
李劍搖頭道:“那就是一群大老粗,只知道低著頭往前沖,也不知道想個計(jì)策,那些人我可沒有和他們說留活口。他們和那些市井無賴不一樣,那些潑皮懂國法,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說白了是在鉆律法的空子。可這些人不一樣,為了錢他們根本沒有底線,做事也不擇手段,不但視人命如草芥,而且所做的惡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和吳榮說了,除了那些頭目盡量不要留活口。”
龍若蘭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以前對他們客客氣氣是沒有辦法,畢竟還有那么多姑娘要養(yǎng)活。可如今不同了,我的弟弟是大韓護(hù)國公的高足,國公府的大少爺,就算和大王也是兄弟相稱,有了這樣一個大靠山,我還要懂什么啊?”
就在龍若蘭感慨的時候,在發(fā)生戰(zhàn)斗的小院一側(cè),沿著房脊由遠(yuǎn)到近跑來一條人影,到了春宵閣墻外一躍而起,最終來到了李劍二人看熱鬧的樓頂之上。
此人在看到李劍后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我還以為是謠傳,原來念老板真的有一個情郎啊,而且還這么年輕,真是令人羨慕。”
龍若蘭一臉冰冷的說道:“賈老板,今日你的暗夜處境好像有些不妙,你不守在總壇,來春宵閣何事?”
賈老板搖頭道:“暗夜是守不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官軍會突然對我們動手,而且事先還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原本我那里還有幾個出色的女子想要送與念老板,如今也送不成了,只能便宜官府了。現(xiàn)在安樂坊被圍,我是出不去了,思來想去,只能在你這里扮成恩客躲避一時,不知道念老板可否收留?”
不等龍若蘭出聲,李劍挺身坐起道:“姐姐,既然這位老板和我們有生意來往,那就不能見死不救,我?guī)湍闳グ才虐桑灰芏氵^這幾天他就能平安無事了。”
隨后李劍又對賈老板說道:“這位老板,我姐姐近日身體不適,還是我?guī)湍惆才艓讉體貼的姑娘吧,來,這樓頂不太好下,我扶著你,可小心點(diǎn)啊。”
賈老板看了看龍若蘭:“念老板眼光不錯啊,這位小哥不但知道心疼你,還會來事,怪不得我?guī)状翁嵊H你都不答應(yīng)呢,原來是……”。
李劍看著緩緩倒地的賈老板道:“是什么啊?說啊,挨一刀沒這么快死的,有話快說,我聽著呢。”
看著直到斷氣都沒有說出一句整話的賈老板,李劍嘆了口氣:“手法還是不好,這一刀下去他應(yīng)該可以和我說幾句話的,最起碼該罵兩聲啊,怎么一句話也沒說就死了,看來用假人練手就是不行。”
隨后李劍站起來對龍若蘭說道:“姐,這樣不會臟了春宵閣吧。”
不想龍若蘭聽到這話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李劍剛想安慰,卻被她一把抱住道:“姐沒事,姐只是高興,這么多年了,總算有一個男人能擋在我前面了,多少年來遇事我都是獨(dú)自支撐,今日終于有個男人替我出頭了。”
李劍沉默了會,然后才說道:“姐,能商量個事嗎?春宵閣以后能不能不收新人了?我知道這里的姑娘幾乎都是自愿的,可她們在自愿前也經(jīng)歷過迫不得已。只要我們不再收人,那些十惡不赦之徒就不會再打我們的主意,時間長了我們把春宵閣改成酒樓或者客棧,雖然到時候可能沒有現(xiàn)在賺錢多,但是活下去不成問題。姐,你還年輕,以后還要成家,這種生意不要做了。”
龍若蘭點(diǎn)頭道:“姐答應(yīng)你,以后再也不做這種生意了,只是這賈老板那里可能會有賬目,雖然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一旦官府追究起來,我怕有什么麻煩。”
李劍拍了拍龍若蘭的后背:“放心吧,我早就想過這事了,所以特地讓吳榮圍攻總壇,他知道怎么處理。既然這賈老板都逃出來了,估計(jì)吳榮那邊已經(jīng)差不多了,我去看看都有什么收獲,你就在樓下等著,官軍一會就會過來收尸。”
自從認(rèn)識李劍以來,吳榮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憤怒,不過這也怪不得李劍。當(dāng)他們沖入暗夜的私牢之中后,看到的全是被擄來的年輕女子,單從她們幾乎不能遮體的衣服上就能想象出這些女孩受過多少摧殘,其中有幾個長相特別出色的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就那樣蜷縮在角落里。
按照李劍的吩咐,小嘍啰幾乎全部被當(dāng)場格殺,而那些頭頭腦腦則讓吳榮抓了三十多個,如今全部被押在另外一處私牢之中。
李劍看著吳榮道:“那些漏網(wǎng)之魚呢?”
“董剛正在帶人追捕,放心,一個都跑不了,剛剛我又從城外調(diào)了兩萬兵馬,按大帥的吩咐,不管是達(dá)官顯貴,還是王公貴族,挨家挨戶的搜,一處都不會放過。只是那些婦人怎么辦,太多了,七八十個呢,不知道怎么安置啊。”
李劍皺了皺眉:“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對岳州又不熟悉,不知道往哪里安排。不過你要派人照顧好她們,受了這么大的屈辱,搞不好會有人尋短見的。暗夜的大當(dāng)家死在了春曉樓,你派人去把尸體運(yùn)回來,做了這么多惡事,死的那么痛苦便宜他了。”
隨后李劍在吳榮的陪同下來到了一間密室,里面擺滿了暗夜這么多年以來的種種賬目,在把其中一本的幾張撕下來后,他說道:“全部運(yùn)回國公府,讓老爺子看看,這里面牽扯的人太多,不是你我可以處理的。又有誰能想到,看似一派祥和的大韓京城竟然有著如此齷齪的一面,老百姓在這些人的壓榨下又如何能安居樂業(yè)。”
依舊在第一次來的雅間里,吳榮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的李劍道:“我歲數(shù)比你大吧?我官職也比你大吧?我見識的場面也比你多吧?怎么剛才我感覺你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
李劍翻了翻白眼:“我們閱歷不一樣,您老人家是將軍,純正的將軍,橫槍立馬,縱橫沙場,談笑間胡虜灰飛煙滅。我是什么,市井出身,雖然上過戰(zhàn)場卻沒打過硬仗,所以上了戰(zhàn)場肯定不如你們。不過在現(xiàn)在這些事上你就比我差的遠(yuǎn)了,你們不知道底層百姓的疾苦,哪怕看到了也體會不到,所以不知道這種疾苦會給人帶來怎樣的憤怒,剛才的我就是被憤怒沖到了頂點(diǎn)。”
吳榮似懂非懂的點(diǎn)頭道:“那這次是不是到此為止了,等董剛把那些漏網(wǎng)之魚抓住就可以撤兵了?”
李劍驚訝的看了吳榮一眼:“這么多將軍里,我覺得你腦子最好使,不但遇事沉著冷靜,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沒想到怎么想法還這這么簡單啊?你看到那一屋子賬本沒有,你覺得就憑暗夜現(xiàn)在這點(diǎn)人做的到嗎?我告訴你,他們不但在其他城池還有分舵,而且朝中也有不少官員和他們有勾搭,要不然到不了這種地步。”
吳榮吃驚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不但要帶兵在整個大韓抓捕暗夜的人,還要對京城的和他們勾結(jié)的官員下手,那這事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李劍喃喃道:“這就要看師父和大王能不能下決心了,要是他們決心將這些烏七八糟連根鏟除,那現(xiàn)在這點(diǎn)事就不叫事,真正的狂風(fēng)暴雨還沒來呢,也許后面還會有驚濤駭浪。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京城之外的事有地方官呢,還有啊,我和你說要那三十多個人吃好喝好,不許打不許罵,你照辦了沒有?”
見吳榮點(diǎn)頭,李劍這才拿起一塊點(diǎn)心塞進(jìn)嘴里道:“就是這塊小小的點(diǎn)心彷佛也有絲絲血腥之氣。”
此時的大韓王宮中,韓天峰正在偏殿看著一地的賬目發(fā)呆,陪同的兩人則是護(hù)國公韓山虎和安國公寇世勛。他好半天才開口道:“二位卿家,一個小小的幫派竟然能做出這么多人神共憤之事?你們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寇世勛道:“大王,此事應(yīng)該想個萬全之策,這上面涵蓋了朝廷幾乎三成官員,這要是處理不好,那對我大韓來說,不亞于一場災(zāi)難。”
韓山虎聞言道:“丞相,我大韓官員俸祿不是很高,這些人又貪污成性,若不早早將其處理掉,哪怕暗夜不在了,他們也會想辦法培植新的勢力。有一句話丞相應(yīng)該知道,有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王只有以雷霆之力將其徹底鏟除,才能使吏治煥然一新,也才能讓百姓永遠(yuǎn)心向大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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