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僅僅是開始
孫穎催馬跑出一段路之后才發現后面并沒有追兵,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如今城里他已經沒法再待了,所以不但沒有停下馬匹,反而以最快速度向西門沖去。眼見城門在望,并且前方沒有什么異常,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起事失敗的結果孫穎不是沒有預料到,相反,他自己也覺得這次希望不大,特別是主人幾乎明確表示不支持后,更是讓他多了個心眼,所以把自己的三弟孫征派到西門把守,為的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孫穎也越來越放心,因為把守城門的還是京兆尹的軍卒,只是自己的弟弟哪里去了?這么緊要的時刻,這小子總不會犯了老 毛病了吧?
等到了城門下,在看到另一個親信錢風時,孫穎才算徹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朝著城門下的士卒擺了擺手道:“開城,爾等都隨本將軍去往大梁。”
話音剛落,城頭上有人開口道:“大人,我等俱是大韓子民,父母妻兒也在多在京城,不知道大人帶我等前往大梁作甚?”
……
看著打掃戰場的士卒,韓天峰嘆了口氣:“寡人給你準備了兩萬人馬,結果最后只來了這么點人,真的是高看你了。”
韓山虎在一旁搖頭道:“大王,莫要早下定論,也許這其中還有隱情,我總覺得他引而不發是有所顧及。”
“不管什么原因,明日上朝便知,我就不信他明天不上朝!對了叔父,您回去后和李劍說一聲,明日讓他帶著魏無忌上朝,寡人不但要親自封賞,還要問問他到底怎么花那六十萬兩雪花紋銀!”
就在這時,已經渾身是血的吳榮突然在城下叫道:“大王,請撥給臣兩百人馬,臣的府邸還被叛軍圍攻呢!”
……
清晨,大韓王宮之外,雖然大戰的硝煙已經散去,可戰場并未打掃,除去宮門外的尸體被清理到一側,其余斃命的叛軍仍躺在原地。
宮門外的尸體雖然因為擋路被抬走,可戰場卻沒有打掃,散落的兵器,成片的血跡,甚至宮門上的箭只,所有的一切都讓人觸目驚心。
此時玄武 衛已經撤出了王宮,最起碼表面是這樣,從理天殿到宮門外,數百王宮侍衛列立兩旁,腰懸佩劍手持金戈,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有人腳下還有大片血水。
理天殿內,韓天峰面無表情的坐在寶座之上,除此之外整座大殿再無他人。大殿門口兩側,各有二十名御前侍衛,頂盔摜甲手扶佩刀,殺氣騰騰。
以往大臣上朝,都是先到王宮第一重院子里自己所屬的衙門等著登聞鼓敲響,大家才按官職大小依次進殿。可今天眾人只能遠遠下轎下馬,站在已經有些涼意的秋風中等待。
昨天夜里,眾大臣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因為不但當晚子時剛過岳州又開始戒嚴,而且王宮方向還傳來喊殺之聲,這讓不少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好在喊殺聲停止后,岳州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諸人心里這才稍微平靜了點。再加上天快亮的時候,平安鼓聲響起,說明京城并無大事發生,諸人可以正常上朝,他們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離著宮門還有好遠,不少人就聽說王宮出事了,在看到遍地尸體后,更是想什么的都有。武將還好,畢竟都見過一些場面,可不少文臣就有些心慌了,有些人的心里甚至產生了是不是已經改朝換代的想法。
預示早朝的登聞鼓終于敲響,眾人踏著地上的血跡,沿著王宮侍衛人墻組成的胡同依次朝理天殿走去,心中忐忑。特別是經過前兩重院落時,看到有的衙門房屋已經倒塌,有的還在冒著青煙,更讓人心里七上八下。
直到進了理天殿,看到韓天峰依舊端坐在上面,絕大部分人這才松了口氣:大王無恙,大韓還是大韓。
群臣進殿后本想和往日一樣跪拜,可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內侍的喊聲,疑惑之下仔細一看才見大殿之上只有韓天峰一個,他身邊連一個內侍都沒有,于是齊齊把目光看向了丞相寇世勛。
不等寇世勛開口,韓天峰已經站了起來:“列位大臣,今天來的有些晚啊,不過晚來好過不來。昨夜京城喊殺陣陣,驚擾了諸位的清夢,所以晚起也不讓人意外。如今諸位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想問點什么,說點什么嗎?”
從進宮的路上開始,寇世勛就一直在找韓山虎,可是直到進了理天殿,還是沒發現他的身影。
不但韓山虎不在,副元帥平陽侯郭克奴也不在,所以寇世勛想要打聽消息也不知道去和誰打聽。
在聽到韓天峰問話后,寇世勛先是皺了皺眉,隨后往前兩步道:“大王,昨夜子時剛過,岳州突然全城戒嚴,隨后城內便傳出喊殺之聲。我等皆以為是大王又在清剿江湖人士,卻不想早上卻看到宮門外尸橫遍地,血流成河,這才知道有人意圖不軌。如今大王無恙,想必叛賊已被剿滅,只是不知是何人大膽妄為,竟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韓天峰道:“這些日子寡人一直在清剿各種江湖勢力,為的是給百姓一個安定的岳州。可誰曾想到,到了最后,就連寡人也差點被人清剿,說起來真是可笑啊。”
群臣聞言一起跪倒:“臣等萬死!”
見韓天峰遲遲沒有出聲,寇世勛只能叩首道:“大王,恕臣等愚鈍,確實不知是何人敢率人圍攻王城。只是剛剛老臣見宮外死者多穿著巡城兵馬司的衣服,難不成是兵馬司統領孫志?”
寇世勛話音剛落,只聽韓天峰冷冷道:“定安候韓 猛何在?”
韓 猛跪爬兩步道:“其稟大王,臣弟確實不知是何人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韓天峰冷笑了一聲:“今日子時,京兆尹孫穎伙同其弟孫志、孫征率領巡城兵馬司萬余士卒封鎖京城四門,并攜帶云梯,投石車攻打王宮。言寡人篡改先王昭命,得位不正,應將王位歸于正統。定安候,你知道這正統是何人嗎?”
韓 猛聞言連磕響頭道:“大王,先王臨終之時,護國公,安國公等人都在床榻之前,親耳聽到先王遺訓。此外也有先王遺詔為證,言繼位者乃是大王,何來得位不正之說?孫穎叛亂,定是為了找個借口才故意說出此話,以亂軍民之心。”
韓天峰道:“你認為孫穎背后有無他人指使?”
韓 猛道:“大王,此事臣弟確實不知,只是臣弟有一事相求,還望大王能夠恩準。”
“何事?”
韓 猛道:“大王,家父五年前被人蒙蔽心智,起兵造反。雖然大王以雷霆手段平息叛亂,可當年大戰不但使大韓軍民死傷無數,更有三座城池陷入梁國之手,我大韓元氣到今日尚未完全恢復。這些日子臣弟思來想去,總覺得應以自身之力贖家父之罪,故而請準許臣弟將家中微薄財產獻出,以慰此次伐燕陣亡將士之靈,也算臣弟為大韓江山盡綿薄之力。”
韓天峰故作驚訝道:“定安候何出此言?當年保國公之事早有定論,與你并無任何關系,都是他聽信讒言所致。若是將他的過錯歸于你的身上,那寡人身為保國公的子侄是否也要俯首認錯?”
韓 猛道:“大王此言差矣,家父謀反,大王不糾家人之罪,我已感激涕零,只是前些年少不更事,不懂得百姓的疾苦,故而奢靡成性。近日得知大王因陣亡將士撫恤之事苦悶不已,正巧小弟家中有些余資,故而獻上為大王分憂,也多少彌補一些家父當年的過錯。”
韓天峰沉默良久,這才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寡人就替陣亡將士先行謝過定安候了。如今戰事連連,朝廷用度頗大,待到天下太平之日,寡人會將定安候今日所獻如數歸還。”
韓 猛扣頭謝恩道:“一切全憑大王處置!”
等韓 猛退下后,韓天峰先讓眾人平身,然后才繼續道:“列位臣工,這京兆尹和巡城兵馬司乃是京城安定的根本,可如今連他們都對寡人刀兵相向,你們說寡人還能相信那個?所以如今寡人連近身內侍都不敢相信,生怕他們中有人會突然向我刺出一刀,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們說寡人怎么辦才好?我可不想今日退朝后便再無機會見到各位大臣。”
戶部郎官董健往前兩步施禮道:“大王,臣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韓天峰道:“董卿請講。”
“大王,自從我大韓立國以來,至今已有五百載,列位先王嘔心瀝血,勵精圖治才有了如今的大好河山。只是我大韓也好,天下諸國也罷,無不遵循前朝之治,將天下分封與各位公侯。這些人除去每年進京一次拜見大王,繳納貢品外,其余時間均在封地獨自經營,他們治下的城池儼然已經成為國中之國。這些人將地方軍政大權攬于己手,對朝廷陽奉陰違,不但嚴重影響大王對全國的掌控,更是成為了朝中某些心懷叵測之人的依仗。所以臣認為應該將這些人的職權收回大王手中,以便全國政令暢通,軍令一統,如此才是王道!”
韓天峰擺手道:“董卿之言有些過了,大韓有八大鎮邊候鎮守邊陲,正因為有他們在,寡人才能高枕無憂。若無這些公侯,此次伐燕必有后顧之憂,護國公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大勝。”
董健還想繼續開口,卻見大殿外一個內侍進門跪倒:“其稟大王,定國公自縛雙臂于王宮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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