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司馬鎮東的家族史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劍就被一陣鑼鼓聲吵醒,他有些心煩的用被子把頭蒙住罵了句:“就知道瞎折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此時的岳州沒有人在乎李劍的心情,如今大街上已是人聲鼎沸,路上的行人都穿著最好的衣服。
這幾天不單是大韓,就是全天下都沒有乞丐,因為只要擺在路邊的食物可以隨意食用,只是卻不能帶走,一旦被人發現偷藏食物,那這個人以后就不要在當地混了。
除了吃喝以外,所有的商鋪也在打折促銷,不過也僅限于那些門面,因為平時的路邊攤在這幾天一律不能上街,因為街道兩旁已經被各種各樣的裝飾占據。
李劍沒能繼續賴床,因為巧兒和小奴直接闖了進來,強行給他穿上了衣服。當一條從冷水里拿出的毛巾敷在李劍臉上時,他終于清醒了過來:“你們想上街自己去,不要拽著我好不好?”
巧兒道:“我的好少爺,老爺讓您馬上去見他。不過少爺,我還是第一次在岳州過十月節,所以想去街上看看,可以不可以?”
李劍一臉驚訝道:“怎么這么說話,這個家里最輕松的好像就是你們兩個,平時無事可做跑出去亂竄時也沒見和我打過招呼。今天這是怎么了,難道終于想起自己是丫鬟來了?”
看著兩個小姑娘一人揣著五兩銀子出了門,李劍笑了下就準備去后院,不想還沒出門就看到韓壽沉著臉走了進來:“韓叔,今天十月節,您這是怎么了?誰惹您生氣了,告訴我,我去扇他嘴巴!”
韓壽道:“你,扇自己嘴巴吧!”
李劍莫名其妙道:“我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讓我自扇嘴巴也要告訴我為什么,錯在哪里了。”
“那兩個丫頭一個人從你這里拿了五兩銀子上街采買,是要買什么東西?”
李劍道:“沒有啊,她們想去街上逛逛,可月錢又沒有領,所以身上沒什么錢,就從我這里拿了一些。女孩子嘛,這種時候去湊湊熱鬧也正常啊。”
韓壽正色道:“為人者,需講仁義禮智信,不偷不搶不淫不賤不奸不詐不貪不奢。府中這些丫鬟也好,侍衛也罷,老爺與夫人都是如此教導。所以這些丫鬟的月錢大部分都給了他們家里,只留少部分給她們自己日常開支使用,也只有學的勤儉,她們以后才能做得一家的主母。可你剛才好生大方,不但出手就是五兩銀子,而且老朽問她們時,二人還說是你讓她們上街采買。你說你這一縱容,讓二女犯了幾條戒律?該不該打?”
李劍聞言對著韓壽深施一禮道:“韓叔,李劍受教了!”說完舉手就要扇自己耳光。
韓壽伸手拉手李劍道:“并非讓你真打自己,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品性。你自幼顛沛流離,心智成熟頗早,所以遇事能辨清是非曲直。可這天下的年輕人又有幾個和你一樣,大多需要歷練才能成人,稍微縱容便可能會害了他們一生。其他的也就算了,畢竟都是孩子,可在這銀錢之上萬萬不可!”
到了后院請安之后,李劍才問道:“師父,不知道這么早喊徒兒過來有什么事?”
韓山虎開門見山:“無忌那里準備的怎么樣?”
李劍皺眉道:“大王真的這么急嗎?您要知道如果這么做后果難以預料。再說,這些人能成為一方諸侯,絕非是等閑之輩,他們這次有目的前來,封地那里不會沒有準備。要是真的動手的話,就算留下了他們,可邊境一旦亂起來怎么辦?到時候那三國趁機起兵,這些地方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韓山虎沉聲道:“大王已經做好了失去一些城池的準備,八座府郡近在眼前卻不能得還不如將一部分實實在在握在手中。而且這只是最壞的情況,真正的結果也許更好。今晚八位侯爺會到家里赴宴,這個是傳統,他們后天才會同大王上街與民同樂。”
韓夫人道:“劍兒啊,這樣也好,最起碼你定親的時候不會有什么波瀾,娶妻可是人一輩子的大事,要是在定親的時候真發生點什么,師娘總覺得對不住你。”
李劍嘟囔道:“這是大事,太草率了會動搖國家根基,就這樣在大街上當眾動手,要是傳出去百姓怎么說?”
韓山虎道:“暗夜余孽死而不僵,于十月節晚上在大街行刺大王,幾位侯爺見狀舍命護衛。但由于寡不敵眾,不但八大鎮邊候多數殞命,而且大王也被刺客重傷。”
李劍不解道:“師父,您覺得無忌干的了這事嗎?大王最起碼要多派幾個人才行啊。我和您說實話,對大王他心里多少還有些怨氣,我怕到時候沒輕沒重,真出手傷了韓天峰,那可是天大的麻煩。”
韓山虎道:“當然是真傷,難道還要詐傷?只要傷不到要害就行!至于無忌怎么做或者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你的事了,明天抽空去熟悉下地形,別和上次一樣丟人現眼。”
就在十月節當天,鎮南候韓劍所轄的云州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大韓車騎將軍司馬鎮東,征南將軍王方翼以及三位偏將軍。對于他們的到來,代替其父執掌云州的韓彪雖然驚訝,可也沒有慌張,畢竟對方只有五個人,這云州可是自己的底盤。
將五人迎入侯府,韓彪命人擺設宴席,親自陪同幾人。席間他有些不解的問司馬鎮東為何不在岳州陪王伴駕,而是跑到東南邊陲這種荒蠻之地。
不想此話一出竟然讓司馬鎮東掉下眼淚,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位車騎將軍是曾曾祖父那一代去到的岳州,在這之前司馬家竟然世居云州。
司馬鎮東的曾曾祖父是因為百年前的那次旱災帶著他不滿三歲的曾祖父背井離鄉,流落到了岳州,幸被一個好心人收留。只是一路奔波使其積勞成疾,司馬鎮東這位剛到岳州的曾曾祖父沒幾天就散手人寰了,只留下了他三歲的曾祖父。
好心人將司馬鎮東的曾曾祖父埋葬之后,就把他這位不到三歲的曾祖父收做義子,并改姓司馬。三歲的孩子能記得什么?所以在他長大成人后早就把自己曾經的來歷給忘了,再后來經過了幾代傳承,到了司馬鎮東這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土生土長的岳州人。
前些日子韓王整治京師吏治,抓捕暗夜同黨,致使太平坊空出了不少人家。司馬鎮東的夫人偶然間發現其中一座宅院不錯,且院子的主人已經入獄,剩下孤兒寡母生活無以為繼,于是打算將宅子轉賣換些錢財,于是司馬夫人就把它買了下來。
不想就在全家人歡天喜地的喬遷新居時,無意間在一個破舊的箱子里發現了一本族譜,后來司馬鎮東又向自家兄弟多番求證,這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司馬家的嫡親血脈,而是云州人士。多方打探下,司馬鎮東終于搞清楚自己的祖脈就在云州城附近的一個村莊里,所以才向韓王告假,準備趁著十月節回鄉祭祀下真正的先祖。
司馬鎮東在掉著淚講述自己過往的辛酸史時,心里還不忘問候東方玉樓的祖宗十八代,好好一個名門望族,竟然被這個王八蛋弄成了逃亡的災民。
當韓彪問司馬鎮東知不知道宗祠所在的具體位置時,車騎將軍脫口而出:“云州城東三十里堡,祖上姓錢,我曾曾祖父名叫錢玉河。”
原本韓彪還有些懷疑,可他聽父親說過百年前云州確實經歷過一場百年一遇的大旱,當時不僅僅是云州,就連與之相鄰的東越也同樣受災。按照韓劍的說法,那時候的云州可以說赤地千里,雖然當時朝廷調集全國糧草救災,可云州人口還是少了三成。
還在酒宴之上韓彪就派人出城打探,看有沒有三十里堡這個地方,如果有,那里有沒有姓錢的人家。等酒宴結束,他先派人送幾人前往館驛,然后就在侯府坐等消息。
到了館驛之后,等伙計全都退下,司馬鎮東罵道:“東方玉樓這個王八蛋,編點什么不好,非要編這個!三十里堡,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大村鎮,一旦出現紕漏,我們幾個就算交代在這里了。”
掌燈時分,探馬回報韓彪,司馬鎮東說的全對,三十里堡不但有錢氏家族,而且百年前大旱時確實有一批人逃往他鄉,其中有一個就叫錢玉河。
得知司馬鎮東所說都是實情,韓彪有些心動:朝廷堂堂的車騎將軍認祖歸宗,對他自己也好,對云州也罷,都不算小事。特別是酒宴之上司馬鎮東曾經幾次流露出思鄉之情以及對司馬家的不滿,更是讓他心里有了別樣的想法。
雖然司馬鎮東現在的祖上也算名門,可是車騎將軍這個名號卻是他實打實殺出來的。在平定保國公的叛亂中,身為偏將軍的他率五千人鎮守清風關,擋住了當時的蕩寇將軍,韓天壽心腹愛將孟延平五萬人馬整整一個月的輪番進攻,為韓山虎大破韓山壽解除了后顧之憂。
韓彪拍著椅子扶手自言自語道:“鄉情,思鄉之情,可惜父親進京不在云州。”
不久之后,韓彪突然站起身對門外道:“傳令云州文武,侯府議事,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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