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黃沙
多少年以來,大漠中從未有過如此多的沙匪集結,萬余人雖然稱不上遮天蔽日,但行軍隊伍之壯觀也是沙漠中的百姓從未見過的。
隊伍正前方有三人并馬而行,他們是三股規模最大的沙匪頭子:耶律沙、胡萬徹、呂政雄。
三人在沙漠縱橫十余年,從未遇到過真正的挑戰,可今天一切都變了。
左邊的呂政雄一臉陰沉:“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路。死了幾百人,卻連對方的毫毛都沒有傷到。”
胡萬徹輕笑道:“呂老大用不著生氣,都是些烏合之眾,沒了也就沒了,收稅的少一些對我們沒有壞處。不是已經探明了嗎?他們就在東邊的綠洲,到現在都沒有逃走的跡象。”
“探明?是耶華宗給你的消息吧,不過我聽說耶華宗最近去了趟中原。如今他們剛剛回來,沙漠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其中有沒有他們的功勞還很難說。”
最中間的耶律沙擺了擺手:“對方連續屠戮多支沙漠英雄,卻又駐扎在一處不動,所為何事難道還不明顯嗎?他們是在給我們下戰書,準備擺開陣勢一決高下。”
胡萬徹搖頭道:“這也正是最為奇怪的地方,聽說對方只有區區百人,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我等?”
“越是這樣越要多加小心,原本我以為他們是故意示弱,另有大軍埋伏他處。可現在看來,他們就是這么點人。百十人就敢和我們叫板,到底有什么依仗?”
“不管什么依仗,只要我等集合一處,區區百人能耐我何?”
就在這時,大隊前方飛來三騎戰馬,為首的是一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瘦弱男子。
來到耶律沙等人跟前,來人勒住戰馬:“哪位是耶律沙耶大當家?”
耶律沙皺眉道:“小兄弟,我就是耶律沙,不過我復姓耶律,并不姓耶,你要搞清楚。”
來人聞言一呲牙:“耶老大也好,耶律老大也罷,都是一樣。我奉我家大人之命前來下戰書,大人說會在合力家的綠洲再等三日,若是三日不到,就請諸位回去吧。”
耶律沙一愣:“為何要走,你們不是專候我們,準備刀兵相見的嗎?”
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我家大人可不像你們,每日里無所事事。他忙著呢,再等你們三天,已經很給諸位面子了。”
見男子將書信扔到地上就要離開,耶律沙大聲道:“且慢,你們大人到底是誰?”
“我家大人的名號,大當家肯定沒有聽說,所以不說也罷。不過還請耶老大好好想想,若是準備決一死戰,我們恭候。若是覺得時間太緊,那我這就回去稟報大人,立刻拔營起寨。”
耶律沙看到沒看得上的書信:“回去告訴你們大人,三日內我們準到。”
看著三人的背影,呂政雄就是一皺眉:“大哥,不該放他們回去,將他們擒住,我們多少也能問出些東西。”
“三個送信的小卒,就算擒住又有何用?傳令下去,大軍加緊趕路,一定要在三日內趕到。”
“大哥難道不怕這是個圈套嗎?”
“圈套又如何?這里是沙漠,是我們的天下。百十人就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我一定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沙匪離綠洲有五天路程,想在三天內趕到,必須全力趕路。
為能按時到達,耶律沙傳令大軍加快腳步,一時間沙漠中揚起大片煙塵。
兩天后的傍晚,沙匪離李劍所在的綠洲只有五十里路了,不過眾人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同樣累得不想再動的耶律沙傳令扎營,今晚好好歇息。
等明日趕到綠洲,一鼓作氣擊潰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這支人馬。
四天路程只用兩天,就算野戰大軍也有些吃不消,更何況是這些毫無軍紀的沙匪。
與正規大軍不同,沙匪所謂的扎營只是胡亂搭個帳篷,能安心睡覺就好。
更有甚者,不少人連帳篷都懶得去扎,直接往地上一躺便沉沉睡去,他們實在太累了。
離沙匪大營大概四里的一片胡楊林中,李劍一臉不屑地看著索菲亞:“匪就是匪,你看看都什么德行?”
“人家將四天的路程用兩天走完,很不容易了。”
“我不也是啊,而且還比他們早到半天。”
“你是兩匹馬換著騎,能一樣嗎?”
深夜的沙漠寒冷異常,即使在帳篷中,許多人也被凍得瑟瑟發抖。
與官軍不同,沙匪沒有統一配發的衣物,會不會挨凍全看自己家當夠不夠厚實。
連續兩天的奔波,所有人的體力都到了極限,躺下之后便沉沉睡去,就連崗哨也抱著兵器進入了夢鄉。
不到子時,沙匪營地已是一片死寂,就連篝火也在寒風中忽明忽滅。
突然間,北方不遠處一支響箭沖天而起,隨后在空中化為一片絢爛。
隨著信號發出,南北兩面各四十名破天騎躍馬擰槍,直撲沙匪大營。
從北向南殺的破天騎,領頭的正是李劍。
只是他并未騎馬,而是化成一道閃電沖入營地。
當南面殺來的余濤一槍挑翻睡眼朦朧的沙匪時,李劍手中已有了不下百條亡魂。
不遠處,索菲亞站在一處高坡上,盯著混亂的大營,嘴巴張得很大。
李劍的身形之快,讓她實在不敢相信,這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侯爺還是人嗎,怎么可能有這么快的速度?
當破天騎開始在營地中橫沖直撞時,沙匪終于回過味來。
只是其中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抵抗,而是逃跑!
耶律沙手下不但有沙漠中規模最大的沙匪,他本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馬蹄聲剛剛響起,耶律沙就知道不妙。
可聽著沉重卻稀疏的馬蹄聲,他疑惑大于驚訝:對方來人頂多不過兩百,怎么敢沖擊萬人的營地?
當耶律沙手持彎刀沖出營帳后,一名破天騎士卒正舉槍殺來。
他見狀冷笑一聲,縱身而起,一招力劈華山直奔對方而去。
雖然與官軍打交道很少,可看裝扮,耶律沙就知道對方只是普通士卒,一個普通士卒能有多大本領!
所以他這一招不但想要對方性命,還想奪取對方馬匹。
只要有馬匹在,別說對方只有兩百人,就是四百人他也有信心殺出重圍。
何況如今不用過于沖殺,只要讓手下恢復鎮定就好,兩百人還不夠自己塞牙縫的。
不過自己的戰馬被手下那幫王八蛋弄到哪里去了?有敵來犯,害得自己還得奪取對方的戰馬。
眼看彎刀離對方不遠,見那名士卒卻沒有任何動作,耶律沙心中暗喜:看樣子這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要不然也不會如此。
不想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出乎耶律沙的意料,眼看彎刀到了對方頭頂,他卻覺得眼前一花,隨后便覺得一股大力轟在自己身上。
直到摔倒在地上,耶律沙依舊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等他掙扎地爬起來,才發現剛剛那名士卒正單手擎槍看著自己,嘴角還掛著一絲蔑視。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么做到的,可耶律沙也明白自己碰上了高手。
就在這時,身后馬蹄聲又起,另一名年輕士卒舉槍朝他殺了過來。
剛剛那是高手,這個總不會也是吧?就不信一支隊伍里有那么多高手,何況還都那么年輕!
想到這里,耶律沙一咬牙,忍著疼痛又一次拔地而起。
可等他再次摔倒在地后,眼神里出現了恐懼之色:難道這群騎兵都有鬼神難測的修為。
就在這時,耶律沙眼前一花,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出現在他面前。
“耶律老大,你也有今天?”
“索菲亞,你我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何這么做?”
索菲亞一臉驚訝:“你認得我?”
“猜也猜得出來,除了你還能有誰對我們如此了解?”
索菲亞一笑:“這個你可錯怪我了,我從未參與此事,這次來也不是想殺你,而是要救你性命。看到那些騎兵沒有,他們是天底下最厲害的軍隊,厲害到我都害怕。知道你們不是對手,所以才冒險出來相救。”
像拎小雞一樣將耶律沙拎到營地之外,索菲亞將其往手下面前一扔:“好好看著耶律老大,我去看看還能不能再救出幾個出來。”
當發現對方好像還不到一百人時,越來越多的沙匪終于開始反抗。
只是對方人數雖少,可陣法精妙,五人一組,攻守兼顧,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宛如虎入羊群。
太陽升起的時候,沙漠已經被鮮血染紅,沙匪營地以及附近的尸體幾乎將地面覆蓋。
此時的破天騎宛如地獄使者,從上到下,連人帶馬一片血紅。其中不少人的戰裙依舊滴著鮮血,對手的鮮血!
在曾經的營地最中間,百十名投降的沙匪正在挖坑,因為有太多尸體需要掩埋。
李劍站在一處高一點的沙丘之上,望著滿地的尸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而在營地周圍,三十名破天騎正在巡視戰場,看到裝死或者還沒有斷氣的沙匪,就會毫不猶豫的補上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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