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換了一套黑色的勁裝，背著一個背囊，順著垛口踩著吊筐，緩緩下到城墻下面，一路潛行。

        “瘸叔，燧發槍全部上膛，準備接應！”秦侯爺也是一臉緊張，“準備幾顆信號彈，有追兵就向海叔身后打信號彈！”

        瘸子順著吊筐下了城墻，李震奇怪的問，“兄弟，你確定？”

        “差不多吧！沒猜錯，所為的陰兵就是鬼火，至于馬蹄聲……可能是披著黑布的戰馬，馬蹄聲很小，馬蹄上可能裹了布。不知道的人，以為陰兵都漂浮在空中。”

        “這就是楊如婧的厲害之處，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擾亂軍心。咱們的軍卒現在還在瑟瑟發抖，如果此時新隋軍攻城，你覺得咱們還有勝算嗎？攻心戰術，才是最厲害的。”

        秦侯爺點了一支煙，“這么和你說吧，叛軍無非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咱們就能打退他們。但是，叛軍大多數都是被忽悠的百姓，咱們不能開太大的殺戒。”

        “我研究過關于楊如婧的戰法，他基本都是利用騙人的小把戲。百姓信鬼神之說，就給她有了可乘之機。但她身邊沒啥高人，如果是我攻城，吳中城早破了。所以說啊，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成不了什么氣候！”

        轟隆！

        說花間，兩聲巨響！

        火油彈爆裂，火光沖天，瞬間掩蓋住磷火。

        火光的照射下，確實看到了一群蒙著黑布的戰馬。

        秦侯爺將望遠鏡遞給身邊的軍卒，“睜大眼睛看看，狗屁的陰兵，騙人的把戲罷了。”

        軍卒們順著望遠鏡一眼看過去，也頓時歡呼起來，爭搶著望遠鏡，誰都想看一眼。

        爆炸，也驚了戰馬，戰馬四散奔逃。

        程海看準了機會，又丟了兩個爆破筒，撒丫子就就往吳中城的方向跑。

        讓秦侯爺等人意外的是，沒有任何追擊。

        “看見了嗎？楊如婧就是個廢物！”秦侯爺聳聳肩，“我還是覺得自己高看她了。現在……就算是敞開城門，她都不敢攻進來。”

        “我和瘸叔去準備一下，讓你見識一下，其人之道！”

        秦侯爺說完，走下城墻，李震則是心情大好，軍卒們不怕了，此戰必勝！

        清晨，天蒙蒙亮。

        秦侯爺帶著一千軍卒出現在城門外，徹底震驚了叛軍。

        叛軍大營。

        潛逃出城的叛軍將領白州，正看著吳中城的城防圖，突然跑進來傳令兵。

        “報！”

        傳令兵拉了一個長音，“吳中城的城門打開了，出來一千軍卒。”

        “他們被陰兵嚇到了嗎？”

        白州大喜，還以為昨晚的爆炸，奸計露餡了，“他們是出來投降的嗎？”

        “這……”

        傳令兵聲音有些顫抖，“對方說請來本土神仙相助，要滅滅咱們明教偽神的威風。”

        “你說什么？”白州狠狠一拍桌子。

        “回白將軍，對方請來十幾個神仙！”

        “神仙？”

        白州明顯一愣，“你從哪里知道的？”

        “將軍，你看看就知道了，那群神仙……”

        傳令兵的聲音越來越結吧，“全都飄在半空中呢！”

        “飄著？”白州深吸了一口氣，大驚失色。

        不多時，白州帶著三千人來到吳中城外。

        果然，在城墻上面，飄著十幾名道人。

        道人們穿著五顏六色，手里面還拿著各種法器，一個個都擺出十分牛逼的造型。

        重要的是，他們確實全都飄著，就懸浮在城墻上，萬一落下去，非活活摔死不可。

        白州使勁揉揉眼睛，以為自己是眼花了，誰知道，連續擦了幾次眼睛，看見的都是相同的場景。

        他心里最清楚，所謂的陰兵都是騙人的，只能在夜里出來嚇嚇人。

        可現在天亮了，這群道人全都光明正大的漂浮在空中，這特么就有點嚇人了。

        神和鬼最大的區別就是鬼上不得臺面。

        不可能啊！不應該啊！這怎么可能呢？

        白州就感覺自己接受不了，明知道是假的，可他愣是不敢上去試試。

        對著身邊的軍卒厚了一嗓子，想讓軍卒過去刺探一下。

        可軍卒雙腿都在打擺子，“白將軍，我不敢過去啊！”

        在看看身后的軍卒，一個個也是全身哆嗦畏首畏尾。

        中原人有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你來一個教信一個教。

        最簡單的例子，說有個惡棍，憑借搶劫、偷盜、欺騙的手段弄到很多很多財富，無數人因他的罪惡而陷于絕境。他內心感到非常恐懼，怕被他傷害的人報復他，所以，他想找一個信仰。

        他找到了佛，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問像他這樣的人該會怎么樣。佛祖說，你作惡多端，需要入十八層地獄。但你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他很高興，但終日素食沒女人，那我信一小部分吧。

        他找到了真主，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問像他這樣的人該會怎么樣。真主說，你作惡多端，需要被亂石砸死。但你皈依與我，我給你個護法耍耍，他很高興，但還是不敢全信安拉。

        他到找到了耶穌，向耶穌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問像他這樣的人該會怎么樣。耶穌說，你只要向我懺悔就可以了，我會保佑你不受任何威脅。他很高興，但覺得耶穌不靠譜，你牛逼還被人釘死了？

        他找到了儒家，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問像他這樣的人該會怎么樣。圣人說，你當洗心割面，把你搶劫的東西全部還給被害人，求所有被你傷害的人的原諒。他很反感，那自己搶那么多有啥用？不是白忙活一場嗎？于是他也不愿意太相信儒家。

        他找到了道家，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問像他這樣的人該會怎么樣。太上老君說的他很害怕，也很猶豫，然后老君是個暴脾氣，直接甩給他一巴掌：滾犢子，愛信不信，別打擾貧道飛升。

        然后，市面上的教會他走了一個遍，覺得還是道家靠譜一點，但飛升之后就不能搶劫過好日子了，最終他找到了當代法律。

        法律告訴他說，你作惡多端，當向人民坦白，接受人民的審判。

        于是，他被槍斃了！

        死了之后，他的魂魄見到了佛祖、圣人、耶穌、真主，十分反感的痛罵他們毫無價值，根本不能保佑人。

        唯獨道祖一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嗯，要相信科學，更要相信法律！

        所以，你會發現大家什么都信，最后又什么都不信！但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你又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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