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兒坐在會客室的真皮沙發上，手捧一杯綠茶，心中充滿了擔憂。

        雖說她沒從那個池姐的身上感覺到敵意，但是忽視是顯而易見的，謝方臣介紹她是助理后，那個池姐半句話都沒多問，就讓人把她帶走了。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要么池姐對她不放心，要么眼里根本就沒她這個人。要不然，也不會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安排到會客室。

        看來，前途不妙啊。楚婉兒默默的想。

        可即便是感覺到了壓力和危險性，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那池姐顯然是個強勢的人，到時候她萬一要求謝方臣換助理，謝方臣估計也得照辦。

        如果把她換掉，那她以后……是不是就沒有跟謝方臣相處的機會了呢？

        要不，真被換掉的話，到時候跟馮小明套套近乎，也在劇組里找個打雜的活好了。再或者，她去應聘別的藝人的助理，導演的助理也行。

        楚婉兒胡思亂想著，一杯綠茶根本沒喝幾口。

        好在等待的時間并不是特別漫長，小劉就推門進來，告訴她謝方臣跟池姐談完事了，她可以過去了。

        聽聽這說辭，跟必須要避開她似的。

        饒是心里蠻不爽的，楚婉兒還是客氣的說了句謝謝，跟著小劉出了會客室。出會客室拐個彎，她被帶到了電梯前。

        電梯前，謝方臣正在池姐聊天。

        楚婉兒走過去，小媳婦一樣默默的站在了謝方臣身側。

        “對了，你這助理叫什么？”

        “楚小婉。”謝方臣說完向楚婉兒介紹，“小婉，這位是池姐，我的經紀人。”

        楚婉兒連忙主動伸手，熱情又恭敬的打招呼：“池姐您好，我叫楚小婉。”

        池姐與楚婉兒伸過去的手輕輕一握，隨即分開，“楚小婉，名字不錯，長相也不錯，有沒有興趣做藝人？”

        “啊？”楚婉兒沒想到池姐居然會這么問自己，發愣片刻后拼命搖頭：“不了不了，藝人那種生活我不適合，我也沒什么本事沒什么特長，就做做助理就行。”

        池姐輕笑，眼中含著幾分探究：“你這么好的外在條件，有做藝人的資本卻跑去做助理，不會不甘心嗎？”

        “不會不會，池姐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什么樣子我自己心里有數，做不了藝人的。”

        看楚婉兒不像是假謙虛，也不像是在說謊，池姐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小婉，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做方臣的助理的？”

        “唔……這個……”楚婉兒忐忑的朝謝方臣看了一眼，還是如實回答了，“應該是謝方臣去面試第一部戲的時候吧，我聽說他沒人帶，想著有個助理會比較好，于是自愿做了他的助理。”

        聽楚婉兒這么說，池姐知道自己不好再說什么了。

        如果當初她沒有放養謝方臣，那就不會多冒出這么一個助，人家在她不管謝方臣的時候幫了謝方臣，她現在總不能半路跳出來，給人家挑不是。

        至少，也不該是這個時候。

        池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將近二十年，早就混成了人精，聞言她露出欣慰的笑，對楚婉兒道：“這些天辛苦你了。怪我，沒有早點騰出時間跟方臣碰一面，也幸虧有你，方臣才不至于一個人手忙腳亂的。”

        她這話說的好聽，楚婉兒立馬就眉開眼笑了。

        “池姐你過獎了。”楚婉兒嘿嘿笑著，朝謝方臣瞟了一眼。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那行吧，你們先回，路上小心點。”池云擺擺手，在謝方臣與楚婉兒踏進電梯的那一瞬間，又突然補充了一句，“方臣，可別忘了我那句提醒啊。”

        她說完，電梯門就關上了。

        站在電梯里，楚婉兒一腦門的問號。

        “什么提醒？”楚婉兒疑惑，“你們兩個單獨聊了些什么？她有沒有說要解雇我的？”

        謝方臣搖搖頭，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在想池云的提醒，明明已經說過一遍了，最后走的時候還要特地強調一遍，是為什么？

        難道，池云已經看出他跟楚婉兒之間的不尋常了嗎？

        電梯到達一樓，一樓大廳里，李叔提著保安棍，木頭一樣筆直的立在門口。

        看到謝方臣與楚婉兒，他點了下頭，算是問候。

        “嘿，李叔，我叫楚小婉啊。”路過的時候，楚婉兒熱情的打招呼。

        “我記下了。”李叔一本正經，“你是楚小婉，他是謝方臣。”

        楚婉兒笑起來，比了個OK的手勢。

        走出星云娛樂大廈，楚婉兒跟謝方臣站在街邊打車，楚婉兒又回頭看了眼，兀自嘀咕：“這位大叔還真是有意思，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前面攔住我們，可能是把我們當成哪個明星的粉絲了吧，所以才不讓進去。”

        謝方臣視線落在幾米開外，路邊的梧桐樹上，沒有吭聲。

        楚婉兒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又問：“剛才那個經紀人池姐提醒你的，到底是什么啊？還特別囑咐你別忘了。”

        原本，謝方臣是不打算說的。

        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說了出來。

        “其實也沒什么。”謝方臣伸手去攔過來的出租車，“她就是說，藝人跟助理或者經紀人談戀愛，是會自毀前程的。”

        出租車呼嘯而至，謝方臣拉開后排的車門坐了上去。

        楚婉兒站在車門外，風吹起她的頭發，掠過眼角，有點扎到眼睛了。

        那一瞬間，她感覺她與謝方臣之間，隔的不是一個車門的距離，而是千山萬水，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上車啊，發什么呆呢。”謝方臣在車上喊。

        楚婉兒低下頭飛快的吸了吸鼻子，跟著鉆進了后排。

        助理不要跟藝人談戀愛，藝人不要跟助理談戀愛，這兩個看似沒什么差別的警告先后都有人說給她聽了。

        什么意思，在勸她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楚婉兒扭頭看向窗外，翹起嘴角，諷刺的笑了。

        她怎么就這么不服氣呢？

        “你沒事吧。”

        楚婉兒聽到謝方臣問。

        她正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來，掃了一眼屏幕上那熟悉的號碼，換到遠離謝方臣的那邊耳朵接了起來。

        “喂？”

        手機里，謝一衡慵懶的笑聲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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