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經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楚婉兒才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白色天花板出了會神，理智才一點一點恢復。左手上打著吊針，身體感覺鈍鈍的，很累。

        “啊……”她閉上眼睛，痛苦的吐了口氣。

        這時，病房門開了。

        楚婉兒朝門口望過去，看到馮一明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他的手上，還端著一碗泡面。

        “咦，你這么快就醒了。”馮一明看了眼手里的泡面，側過身子，“我要不出去吃吧，這味兒太大了，你聞著不好。”

        楚婉兒輕笑：“沒事，你就在這兒吃吧，我等下聞著餓了，說不定也能吃點。”

        “那也行。”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醫院的食堂和外面的飯店早就關門了，馮一明這一桶泡面，還是從醫院一樓大廳的自動販賣機上買的。

        馮一明吃了幾口，看楚婉兒望著天花板發呆，神情懨懨，便勸她：“你好好再休息會吧，這里有我呢，等會吊瓶打完了我會叫護士過來拔針頭的。”

        楚婉兒想搖搖頭，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什么力氣動，便直耿耿的說：“不用了，我睡了挺久了，睡的腦袋疼。對了，謝一衡呢，他已經回去了嗎？”

        “你不記得了？”馮一明詫異，畢竟他把楚婉兒從謝一衡懷里抱過來的時候，楚婉兒還是醒著的，他喝了口泡面湯，叼著筷子站起來，疑惑的看著楚婉兒。

        “什么不記得了？”楚婉兒一去細想，腦袋就針扎一樣的疼，她咬牙，忍住疼痛。

        “謝一衡沒來，是我送你來的。”馮一明盯著楚婉兒的眼睛說：“當時外面都是記者，謝一衡的身份實在不合適。”

        楚婉兒輕輕嗯了一聲，雖然她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聽馮一明的解釋，很是在理。

        “這樣最好了，要是今晚是他送我過來，那估計明天八卦新聞又要亂寫了。一明，今晚真是謝謝你了。”

        被如此認真的道謝，馮一明害羞起來，他撓撓頭，頗為不好意思：“你都給我發求救短信了，我能丟下你不管嗎，再說了，把你丟給謝一衡和謝方臣，我是放心不了。”

        “求救短信？”楚婉兒蹙眉。

        馮一明倒吸一口氣冷氣，臉上寫滿了懷疑：“我的乖乖，你該不會把這個也忘了吧。”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吧，記不太清了，腦子亂糟糟的。”失去記憶的感覺，讓楚婉兒煩躁起來。

        馮一明頓時就想到了自己看過的韓劇，他緊張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彎腰俯身，盯住楚婉兒：“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啊？”

        “你記得你叫什么嗎，記得我叫什么嗎？”

        楚婉兒：“……”

        馮一明：“你記得……”

        楚婉兒：“別鬧了，我沒失憶，我知道我是誰，你是誰，我就是記不太清今晚發生的事了，可能當時已經快要昏迷了，所以就記不太清了吧。”

        這一段話實在太長，說完后楚婉兒惡心起來，不得不閉上眼睛，緩了會。

        “沒失憶就好，嚇我一跳。”馮一明又高興又失望，直起腰，不大高興的埋怨楚婉兒：“你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居然能摔倒在洗手間里，把頭摔成這樣，真是說出去都能被笑話死。”

        “哎……”

        “喂。”馮一明拉過椅子坐下，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既然你不打算睡的話，那你就跟我說說，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吧。你不像是毛躁的人，怎么能在洗手間摔成那樣的。”

        楚婉兒再一次痛苦起來，“我不知道，我隱約記得是喝了酒，后面就記不太清了。”

        “所以你是喝醉了去洗手間，摔倒在地上，把頭摔成這樣了？”

        楚婉兒：“……”

        她怎么感覺，馮一明這個問句，是在暗戳戳的罵人呢。

        不過就連她自己也感覺，她這個解釋聽起來，確實很蠢。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她給忘了。

        “啊……”楚婉兒痛快的呻丨吟起來，她現在完全不能思考，一思考頭就疼的要命。

        馮一明嚇壞了，“喂，你沒事吧，要不我叫醫生過來？”

        “沒事……”楚婉兒咬唇，“沒辦法想怎么回事，一想就頭疼，鈍痛鈍痛的，難受……”

        “那就別想了，等你好了咱們再說，不急在這一時，知道不？你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事，但到底是摔到腦子了，所以還是盡量不要過度用腦。”

        疼痛使人放棄理智和思考，楚婉兒忍過那一波疼痛，身體的疲累感又一次襲來，她沒做多余的地抗，任由自己再次墜入沉睡。

        馮一明一直等到楚婉兒睡過去，發出綿長的均勻的呼吸，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他轉身，身后的泡面已經冷了，沒法吃了。

        等最后一瓶藥水滴完，他叫護士來拔了針頭，隨后把冷掉的泡面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又走回病房，簡單的漱了下口，最后合衣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睡了。

        折騰了這一晚上，他是真的累了。

        ……

        次日中午，謝一衡到了病房。

        經過一夜的休息，楚婉兒精神好多了，頭也沒那么疼了，馮一明陪她做了幾個檢查回來后，她就又躺下了。

        謝一衡到病房的時候，馮一明剛好出去外面買午飯，病房里就只有楚婉兒一個人。

        “你好點沒？”謝一衡走過去，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直接問。

        “好多了。”楚婉兒點頭。

        “檢查的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就是輕微腦震蕩。”楚婉兒聳聳肩，“怎么感覺我今年挺衰的，隔三差五就進醫院，又是腳里扎釘子，又是輕微腦震蕩，真不知道下次進醫院，會是因為什么。”

        謝一衡久久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緊緊擰著眉頭，一臉不解的問：“你到底是怎么在洗手間里，把頭摔進這樣的？”

        “我當然應該是喝了酒，喝醉了……”楚婉兒如實搖搖頭，“其實我自己記不太清了，昨天晚上的很多事，我都記不太清楚了。”

        見謝一衡表情異常嚴肅，楚婉兒不由好奇：“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有。”謝一衡抿唇，“我覺得這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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