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問出，謝方臣就愣住了，他定定的看著楚婉兒，沒有吭聲。

        楚婉兒自嘲的笑了，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謝方臣說：“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啊，為什么，你還要跟我結婚。”

        是因為喜歡嗎？這一句，楚婉兒不敢說。

        她跟謝方臣兩個人之間，是她一直在追逐謝方臣，在這段關系里，她并沒有多少自信。而現在，經歷了這么多后，她更沒自信了。

        謝方臣臉色沉下來，擰起眉頭。

        “謝一衡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他冰冷的語氣，刺的楚婉兒心又是一痛。

        “沒什么，跟謝一衡沒有關系。”

        “是嗎？”謝方臣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楚婉兒的胳膊，“今天早上咱們還好好的，是不是謝一衡跟你說了什么，你怎么會突然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楚婉兒心瞬間涼下去，她問出這個問題，無非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為什么會跟我結婚？

        因為我喜歡你，想跟你結婚。

        在她的認知里，這個問題就是這樣的簡單，可是謝方臣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這樣的念頭，謝方臣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懷疑謝一衡。

        她不由得冷笑，用力去掙脫謝方臣，“一提到謝一衡你就這么敏丨感易怒，是不是心虛？是不是很怕謝一衡跟我說什么？”

        謝方臣眼神暗了暗，對于楚婉兒的低觸很是不悅，“我一提到謝一衡就這樣，還不是因為你跟他走的太近，他說什么你就聽什么？”

        “我什么時候他說什么就聽什么了！”

        “你什么時候沒有！”謝方臣捏著楚婉兒的手腕的手越收越緊，從嘴里蹦出的字眼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你生病了不好好呆在醫院，跑去私會謝一衡，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密擁抱，你還想狡辯！”

        楚婉兒手腕被捏的生疼，痛的她快要流出眼淚來，她咬牙忍住，仰頭坦然地迎上謝方臣憤怒的目光，無奈的笑了下。

        “如果，我說我今天去那邊，是為了找你，你相信嗎？”

        謝方臣慍怒的神色絲毫沒變，“我不可能信。”

        楚婉兒嘴邊無奈的笑意擴大，忽然在一瞬間就失望透頂。

        她竟然會抱著一線希望，幻想謝方臣會信任她，她早該知道的，一個會監視她的人，怎么可能信任她。

        在謝方臣略微困惑的眼神中，她惡毒開口：“謝方臣，你這樣的懷疑我，不相信我，是不是因為你心虛，你自己做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也就想當然的，覺得我也會對不起你？”

        謝方臣沉默了幾秒，才問：“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多了對不起你的事。”

        “怎么，你還不打算承認嗎？”楚婉兒嗤笑，男人要敢作敢當，若謝方臣能在她面前睜眼說瞎話，那這個男人，她還愛他什么。

        然而，謝方臣一開口，就又讓楚婉兒失望了。

        “我沒覺得我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謝方臣冷淡的說，“我承認在這份感情中，我做的不夠好，但我沒有做多對不起你的事。”

        楚婉兒失笑，“既然如此，那你心虛什么呢，那你害怕什么呢？”

        謝方臣沉默了。

        是啊，他是如此的理直氣壯，他有什么好心虛的呢？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在楚婉兒眼里，謝方臣此刻的沉默，無疑是一種默認。

        她心臟收的緊緊的，一抽一抽的疼。

        她清楚的意識到，或許，她跟謝方臣的感情，已經走到頭了。

        她不能再這樣緊張擔憂患得患失崩潰下去了，她要的是美好的愛情，而不是折丨磨。

        再這樣折丨磨下去，她感覺她會被折丨磨死的。

        楚婉兒的一顆心，無邊無際的向下沉下去，沉到深不見底的黑洞里去。

        終于，她下定了決心。

        “謝方臣。”她深吸一口氣，維持住快要跌倒的身體，“謝方臣，我們分開吧。”

        謝方臣一怔，眼角眉梢寫滿了錯愕。

        “你……你什么意思？”

        楚婉兒倍感疲憊，累到這句話都說的很費勁，“我的意思是，我們分手吧。”

        謝方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回復的很干巴，“怎么分手，我們結婚了。”

        對了，結婚了。

        不同于自愿戀愛的普通男女朋友，結婚了，就是夫妻了，就是有法律保護的夫妻了。

        可是，法律保護不了受傷的心，也修復不了受傷的心。

        “那就離婚吧。”楚婉兒嗤笑，“離婚，分手。”

        謝方臣定定看著楚婉兒，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我們今天早上才結的婚，今天還沒結束，你就要跟我離婚嗎？”

        被這么一說，楚婉兒也覺得可悲。

        今天早上去領證的時候，她跟謝方臣都開開心心的，除了開心之外，還有一絲絲緊張。

        但不管是開心還是緊張，都至少是新鮮的，是可喜的。

        可是一天還沒結束，他們的婚姻，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見楚婉兒面露哀傷，謝方臣軟了語氣，勸楚婉兒：“婉兒，你不要這么沖丨動，有什么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談，不要一遇到事情，就說離婚，好不好。”

        聽著謝方臣溫柔的語氣，楚婉兒幾乎都要心軟了。

        她努力了這么久，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才終于得到了謝方臣的溫柔。

        可是為什么，她卻并沒有覺得有多幸福，而是覺得心酸呢。

        良久，楚婉兒才低下頭去，輕輕吐出兩個字。

        “不好。”

        一瞬間，謝方臣臉上的溫柔消失殆盡，他的臉色再一次沉了下去。

        語氣，更是冷的可以掉冰渣子。

        “所以，你還是選擇相信謝一衡，對不對。”

        謝方臣說的如此肯定，肯定到讓楚婉兒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了謝一衡的影響。

        她還沒來得及否定，就聽到謝方臣以一種譏諷的、蔑視的、不屑的語氣，冷笑著說：“你就不要對謝一衡抱有幻想了，我實話告訴你，謝一衡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除了謝明山留給他那點不動產，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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