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婉兒的回答，謝方臣笑起來，燦爛的笑容與蒼白的臉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楚婉兒發(fā)誓，自己看過那么多的電影，就算是最藝術的電影大片里，也沒有謝方臣那一笑，有藝術感染力。

        宛如神明。

        許久之后，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楚婉兒才慢慢回過神。

        “那個……躺下吧。”意識到自己花癡一樣盯著謝方臣的時間過長，楚婉兒臉紅了，她掩飾般的咳嗽了聲，沒話找話的問：“對了，你吃飯了嗎？”

        “沒有。”

        “你沒吃晚飯？”楚婉兒看向墻上的掛鐘，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她本來這一句，是隨口問的。

        沒想到，謝方臣居然真的沒有吃晚飯。

        謝方臣將楚婉兒的手拽過去，放在懷里，像是小孩子捧著什么稀奇玩意一樣，小心的揣著。

        “嗯，沒吃。忙完這邊的事情后，就直接過去找你了。”

        “那我給你點個外賣吧，我看廚房里也沒什么菜，那鍋啊碗啊都像是沒用過，要做的話還得洗幾遍，不如直接點外賣。”

        楚婉兒掏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你想吃點什么？”

        “都行。”謝方臣表現的，前所未有的乖巧。

        他這樣隨便的態(tài)度，楚婉兒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所以也不繼續(xù)問，自己做主點了份皮蛋瘦肉粥，又點了份紅糖糍粑。

        “好了，半小時就送來了，等下吃吧。”

        “嗯。”

        “這會兒，還頭痛嗎？”

        “好多了。”

        “真的？”

        “嗯，真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逞強，謝方臣還咧嘴，傻乎乎的笑了笑。

        楚婉兒瞇起眼睛，她注意到，謝方臣的下嘴唇上，有一排牙印。那牙印并不淺，離出血就差一步。

        今天晚上見謝方臣的時候，他的嘴還好好的。

        所以這牙印，只可能是剛才頭痛發(fā)作，痛到受不了了，咬出來的。

        瞬間，楚婉兒的整顆心臟，都酸痛酸痛的。

        她向來清楚謝方臣能忍，對自己的身體是一點都不在乎，但是親眼看到謝方臣這樣痛苦，她還是心疼的不行。

        為什么，這個人，就這樣不會照顧自己呢。

        “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做這許多事，到底是圖什么。”楚婉兒坐近了些，讓謝方臣能更舒服的拉著她的手，“說你這個人心機重，喜歡算計人吧，你又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那你說，你算計這么多，是為了什么啊？”

        謝方臣眼皮微動，沒有回答。

        楚婉兒也知道自己等不到回答，就當自言自語，繼續(xù)說：“你現在什么都有了，你完全可以好好生活的，方臣，對自己好點吧。”

        “對一個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身體的健康。你現在有錢有勢，才更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否則，你說你這么拼命，得到這么多東西，有什么用呢？”

        “像我媽媽啊，她就特別注重養(yǎng)生，外面那些人，不都說她是不老女神嘛。他們都不知道，我媽媽在抗老和保養(yǎng)這件事上，下了多大的功夫。我從來就沒見過哪一個人，能像我媽媽那樣保養(yǎng)的。”

        謝方臣癡癡的望著楚婉兒，像是楚婉兒說的話是多有意思的事。

        見楚婉兒停下來，他立馬追問：“那媽媽，她是怎么保養(yǎng)的？”

        楚婉兒聽到謝方臣自然的稱呼媽媽，愣了下，但也沒有停頓太久，繼續(xù)說：“她有自己專門的營養(yǎng)師，為她調理身體，除此之外，她還戒糖，一年四季做防曬，從不吃深顏色的食物，不抽煙不過度飲酒，每天按時睡覺，定期做護理，等等吧。”

        “聽起來有點麻煩……”謝方臣中肯的評價。

        “何止是麻煩，簡直是特別特別麻煩！”楚婉兒搖搖頭，“反正普通人是做不到的，她那種自律的苦行僧一般生活習慣，普通人頂多堅持一周，就堅持不下去了。”

        “她堅持了多久？”

        “唔……”楚婉兒想了下，“十幾年了吧，或者更早，反正打從我有記憶開始，她就已經在做保養(yǎng)，開始養(yǎng)生了。”

        “十幾年控制飲食，不大吃大喝，不吃零食甜品。那的確，很有毅力。”謝方臣的語氣里，也隱隱多了幾分佩服。

        雖然覺得母親這樣做很不正常，但畢竟是親生母親，聽到謝方臣夸有毅力，楚婉兒還是很得意的。

        她挑眉，看著謝方臣笑：“那是。”

        笑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竟然與謝方臣說了這么多。

        方才說話的氛圍，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還在劇組的時候，能開玩笑，能閑聊斗嘴。

        但是，現在畢竟不同了。

        楚婉兒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她掏出手機，查看外賣訂單的送達情況。

        “還有三百米了，應該馬上就到了。”楚婉兒起身，趁著謝方臣還沉浸在美好的氛圍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站了起來。

        “怎么了？”謝方臣立馬問。

        楚婉兒佯裝沒事人一樣走到窗邊，掀開窗簾往外看去，“你這里是別墅區(qū)吧，別墅區(qū)外賣能送進來嗎？”

        “……能。”

        “真的能嗎？我怎么感覺，這里不好進來呢。”手機響起來，楚婉兒哎呀一聲，“我就感覺這外賣小哥肯定進不來，這不，打電話過來了。”

        她說著，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對，是我點的外賣。你不知道怎么走是嗎，稍等，我問問。”

        楚婉兒扭頭，朝床上看去。

        然而，原本躺著謝方臣的床，竟然空了。

        就在楚婉兒疑惑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被從背后，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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