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石覺得，南朝人現在受的苦，就像前世西藏農奴受的苦，這是社會制度造成思想上的差異造成的。

就像是一個現代人怎么會理解奴隸所受到苦難？

即使是理解了，也難以感同身受！

與北方漢人所遭受的一切，南朝漢人就顯得過的好太多了，至少南朝漢人活的比北方漢人長，不會被胡虜隨意劫掠殺死。

前世西藏農奴一躍跨越千年，直接跳過了封建社會、資本社會，他們能接受新社會、新思潮嗎？

答案是肯定的，“能”！

在內侍東方不敗的引領下，離石騎馬來到了白鹿縣里的縣衙辦公場所。

縣衙修建的和私宅在一起，前宅是縣衙，后宅則是縣丞的私宅。

前宅破破爛爛的，沒有怎么用心修建，只是看起來很大，門口左右各站了四個拿著鐵鍬的衙役，就像是要下地干活的佃農，但他們是衙役。

手里拿著黑乎乎的鐵鍬，讓離石看起來有些喜感，縣衙的大門已經關上了，四個衙役扛著鐵鍬在門口來回巡邏。

離石騎在馬上，忠賢很快制服了四個拿鐵鍬的衙役，跑來告訴離石，張縣丞的老爹前幾天死了，張縣丞現在在家里舉行喜葬。

張縣丞正在后宅舉辦宴會，招待前來吊喪的賓客。

離石被打斷了思路，就讓忠賢先去潛入縣衙后宅，看看情況，等隨后禁衛軍趕到，再決定將這個縣衙內的所有官員先抓起來。

先i清理一下這群陽奉陰違的家伙，不能自己掏錢租的地方，卻讓他們敗壞自己的聲譽，把自己當成冤大頭。

至少要把這些官員全部換掉，而替換這些官員的人選就是禁衛軍，大秦掃除文盲最徹底的就是軍隊。

大秦軍隊所有人都認識簡化字，拼音的普及更加深軍隊識字程度，每個士兵最少認識500個簡化字，能獨自書寫家信。

軍官從800字為門檻，800、1000、1200、1500分別對應，隊官、尉官、校官、將官這些等級軍官。

隨著軍官等級越高，認識和使用文字的能力就越強，這也是秦軍軍隊數量增長緩慢的原因之一。

可以說這個異世界大秦軍隊的識字率是全世界之最，當然識字率和讀書多少那是有區別的。

但做為奉命行事的地方官員，那絕對是夠格的，而且離石相信軍隊培訓出來的人才，就像前世轉業軍人那樣。

個人能力也許有所欠缺，但是優點在服從命令，出了事情也容易清算，而且他們是工業化的最大受益者。

讓他們充任地方官員，就可以打破自古皇權不下鄉的規矩，把統治力貫徹到村子里，甚至具體到個人，先把劉春三、李里正之類的地頭蛇替換了。

不一會，忠賢跑回來稟報，張縣丞后宅擠滿了白鹿縣附近的中小世家，就是前世進化成鄉紳的那群土財主。

忠賢說，張縣丞府上還有一個叫張思君的女子，那個女子說的不是南方話，但是自稱是張縣丞的妹妹。

說著還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離石覺得有些奇怪，這幫子內侍平常恨不得什么都說，為了爭寵，還經常有相互補刀的。

這次跟著忠賢進后宅的內侍還有二人，現在都默不作聲，這才引起離石的好奇心。

這時就體現出了東方不敗的特殊地位，東方不敗陰惻惻的對忠賢說：

小忠子！難道你有事瞞著主上？

還不如實稟報主上！

忠賢嚅囁的說：

主上，奴婢剛才所見，說出來怕主上聽了，臟了主上的耳朵，所以……！

離石更好奇了，冷著臉說：

“說！”

忠賢小聲說：

奴婢幾人冒充豪門混進后宅，后宅里并沒有兵丁，只有二三十個衙役充當司儀，奴婢幾個隨著司儀去靈堂祭奠死者時，發現靈堂里跪著二個兩個人蠟燭。

奴婢等人以為那蠟燭只是人形，誰知雨田競在后宅的發現了蠟人坊，他們正在用活生生的人，現場制作長壽人燭燈，這是古法，只有南渡前的北方士族有這種習俗。

雨田留在后宅盯著蠟人坊，奴婢跑出來向主上報信。

主上，這些人怕是都有問題，南朝盛行用童男童女和女子祭祀鬼神，而且必須偷偷的、悄悄的私下進行，從大秦一統天下之后，就明令禁止用活人祭祀。

漢承秦制，接下來的朝代也都禁止用活人祭祀鬼神，即使是當朝皇族徇葬，也是用人俑來代替，還宣布用活人祭祀鬼神，都是邪神淫祀。

凡是信奉邪神淫祀，都要砍頭，還要誅連三族。

這種祭奠死者，卻用活人制成蠟燭的行為，就是信奉邪神淫祀，而且是在本地的宅內，還有許多官員、世家參與祭拜，奴婢認為這件事情有點大，所以……！

離石覺得不可思議，人還能做成蠟燭？

“點天燈”他是聽說過的，總認為那嚇唬人的一種說法。

離石追問：

人形蠟燭！詳細說說。

大用搶著開始說：

奴婢知道，奴婢沒有去靈堂祭拜那死鬼，奴婢在與張府奴仆閑聊時，給了他一枚銀幣，就打聽清楚了。

張府那個死了的老頭，是服用了丹藥，背后生了大瘡，漬爛產生了濃汁，那個做成人形蠟燭的女子。

是張老頭還活著時，伺候張老頭起居，為張老頭吮吸背上大瘡里面濃汁婢女。

現在張老頭死了，張縣丞認為那兩個婢女沒能伺候好張老頭，原本是將那兩個女子制作成人俑陪葬的，現在改為制成人形蠟燭，跪在靈堂上點著，向張老頭請罪。

現在雨田守在那里，就是等主上接下來的命令。

主上，雨田發現張府正準備制作新的人形蠟燭，這里面…！

離石打斷大用的搶答，回頭對東方不敗說：

你立刻去救人，制作人形蠟燭的工匠…先打昏，快去！

回頭又說：

大用，人如其名，很好，接著講。

大用諂笑著說：

多謝主上夸贊！奴婢這是應該做的，奴婢多方多聽，又花了三枚銀幣…

給你報銷，再獎勵你三枚金幣，快點說，說重點。

大用還是諂笑著說：

“諾！”

奴婢打聽到，這個馬上要被做成人形蠟燭的女子，年紀二十來歲，長的貌美如花，人又風流，是張老頭新娶的良家女子。

才娶沒一個月，張老頭就死了，聽說他們都沒有圓房，張老頭就死了。

還是剛來的張思君，發現這名沖喜娶的楊姓女子居然懷了身孕，并把這件事情告訴哥哥張縣丞。

張縣丞在白鹿縣城里請了好幾位名醫，為楊姓女子診斷，最后結論都是楊姓女子確實已懷三個月的身孕，再有一個月，就會顯懷。

張縣丞大怒，讓衙役打死了那幾個名醫，尸體就理在后宅的花園里，為了震懾別人亂說，還打算要把懷孕的楊姓小娘子制作了人形蠟燭擺在靈堂上。

這兩天就把姓楊的女子也做成蠟燭，好震懾張府里的婢女、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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