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計主任的建議,溫錦自然不同意。
她跟阮聽枝不熟,且算不上閨蜜。
能幫忙貼隔絕貼、打抑制劑,已經是溫錦最后的讓步。
至于其他,溫錦跟計主任說:“我喜歡睡覺,您不能剝奪我最后一絲快樂。”
兩人寢宿舍不大,兩張架子床相對擺放,中間空出一條僅供兩人通行的過道。
書桌柜子靠窗,還有個獨立的衛生間,唯一有些尷尬的是,洗澡衛浴是磨砂玻璃門材質,溫錦在里面洗澡,身體曲線一覽無余。
阮聽枝看一眼,把枕頭調換到床尾。
溫錦裹好浴巾出來,就看見阮聽枝后腦勺對著她,手機里正語音播放星際廣播。
“塞納德星探索工作目前面臨嚴峻阻礙,昨晚時空軍團越遷塞納德星時,乘坐飛船成員二十余人不幸卷入粒子風暴,目前成員全部罹難。”
“今日上午八點,時空軍團軍團長在社交網站對遇難同事表示哀悼,并向媒體公布明年將會卸任軍團長一職。”
“下午下午召開的聯邦軍事會議中,溫元帥簽署了從高校招募年輕軍團長的建議函。”
“今年各大高校畢業在即,古武四大世家少主同屆畢業,目前已經有三家少主表示表示有意愿加入軍團。”
“面對網友質疑今早相關決議是為四大世家少主鋪路。溫元帥在軍事會議后,對此進行回應說,一切以公平公正為原則選拔。他目前關注的人選中,聯邦大學有位十分出色的omega,實力不容小覷,或備受軍部關注。”
……
廣播里提到溫家,溫錦瞇眼聽了一耳朵。
結果不多時,廣播調頻。
進入社會新聞報道。
“普拉亞市三天前有位護士暈倒,有網友舉報護士暈倒是因一名omega信息素外溢引起。今早,該醫院發布公告申明,涉事omega信息素血常規屬正常,排除污染可能。醫生已開具診斷證明,備案存檔。提醒廣大市民,一旦發現信息素有異,請及時就醫。”
“環星時報一名女記者因涉嫌貪污行賄,偽造假新聞被逮捕。該事件涉事人員眾多,已移交聯邦署調查。”
……
環星時報女記者?
似乎跟病房里企圖算計阮聽枝的女記者一個報社……
溫錦咦一聲回頭,阮聽枝正好下床。
因為是晚上,宿管十一點熄燈。
已經睡下去的阮聽枝身上穿一件吊帶睡裙,長及腰的黑發披散下來。
溫錦定睛看過去當下,目光恰好掃向阮聽枝胸口,布料是空的。
沒穿睡衣。
溫錦一愣,門口敲門聲驟響。
萬詩詩聲音自門外透過來:“枝枝,軍團篩選題難死了,快把答案借給我抄抄。”
阮聽枝踩著拖鞋向門口走。
溫錦一手攏住浴巾,提醒阮聽枝:“你……不穿件衣服再出去?”
阮聽枝不置可否,她皮膚是比較透的白皙,當下頰邊似染了丹蔻,一眼便能看出來不自在。
溫錦側過身,讓開些距離,做出個隨意的手勢,然后打開靠門那邊的衣柜。
門口萬詩詩催促。
阮聽枝倒沒搭理,走到床尾架子邊,頓住。
腰彎下來,拿過床頭柜空調遙控器。
調低空調溫度,做完這些,才對門口萬詩詩說:“ 大晚上,不方便。”
感情沒有要出去,溫錦:……
九月外邊不太熱,只是空氣濕度大,空氣躁。
萬詩詩在門口跺腳,她沒帶手機充電器,其實抄試卷是假,順電源線是真。
“這有什么不方便呀?”萬詩詩討好:“咱們都是女孩子,打小好到穿一條裙子。”
溫錦忽然覺得外頭那位缺心眼,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回頭就見阮聽枝睜著雙鹿眼看她,四目相對,女孩子牽動唇角笑了笑說:“你忘了,我現在分化成omega,不能很好控制信息素。”
這話像是說給溫錦聽的。
溫錦:……
萬詩詩走后,阮聽枝重新折回自己床位,床單是統一的,湖藍色,薄被疊成標準的方塊狀。
就連剛剛睡過的床單,都一絲褶皺全無。
溫錦瞧一眼,回頭專注給自己找衣服。
右手衣柜掛著阮聽枝外套,左邊是溫錦的。
相較于旁邊整整齊齊掛滿低調而不失格調的外套/長裙,溫錦面前的衣品便顯得十足淡薄。
衣柜里沒有幾件衣物,勝在顏色花哨。
原主零花不多,很多衣服都是洛溪穿剩下的。
那些東西搬宿舍的時候,溫錦一件也沒帶。
目前衣柜只有三兩件夏季t恤,一件長袖抽繩線衫。
牛仔褲散亂放在下面的柜子上,因為東西不多,可選擇性也不大。
溫錦從最里面抽出僅有的一條睡裙,很薄的料子,星網二手市場買的,屁股后面的裙擺上還被磨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洞。
想了想,溫錦把這套裙子放回去。
重新挑一條沒有那么夸張的破洞牛仔褲,順手取下衣架唯一一件長袖線衫。
她拽開打結的浴巾,正準備換上。
忽然床咯吱響了一下,阮聽枝翻個身,似乎避嫌,面朝墻,柔韌纖細后背對著溫錦,薄薄的布料貼在脊柱上,蝴蝶骨突出來,順滑的背脊中間,勾出一條長及臀的溝。
溫錦挪開視線,沉默的抱住找好的衣服,去了洗手間。
擺好姿勢的阮聽枝背脊僵了一下。
溫錦出來的時候,外邊黑燈瞎火,寢室熄燈了。
借助手機屏亮光,溫錦摸到自己床位。
她今晚回宿舍有些晚,中午出院,下午直到晚上的時間一直待在植物園兼職。
由于溫錦請假這三天,是曾小芹幫忙代班,后者今晚有事情,溫錦順便把自己缺掉的工時補回來。
兼職工作適合劃水,不過今天兼職出了些意外情況,上班期間,溫錦又睡暈了。
幸好龐教授在場,扶她起來。對方倒沒說什么,只隱晦問她是不是太累。
溫錦意識到這樣不行,隨著聞到周圍龐雜信息素越來越多,自己這具beta的殼子嗜睡狀況只會越來越嚴重,再這么下去,別說堅持半年維持生計。
就連給自己研制一款掩蓋a/o信息素味道的藥劑,她可能都提不起精神。
溫錦皺眉,沒料想事情會變得那么棘手。
下意識看了眼隔壁床,阮聽枝像睡著了,保持一開始的姿勢側躺著,呼吸淺淺,很安靜。
身上的味道也好聞,不會讓溫錦處于焦躁的狀態。
溫錦收回視線,輕手輕腳脫鞋,結果到上床之際。
阮聽枝驟然翻過身,黑漆漆的寢室里。
那雙眼睛在月亮傾斜的朦朧光澤下,亮得嚇人。
阮聽枝沉靜的看著溫錦,抿著唇說:“一起睡嗎?”
溫錦愣住:“不是說不喜歡室友跟你睡?”
“上回找室友帖子上寫有要求。”溫錦補充說。
阮聽枝直勾勾盯著她,一時不知道是氣還是笑。
見溫錦明顯帶話題,她坐起身:“我們談談。”
“談什么?”
阮聽枝沒吭聲,從衣柜里抽出一盞臺燈。
黑燈瞎火的寢室驟然亮起一角。
阮聽枝說:“beta沒有信息素,……”
溫錦打斷她:“這個我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阮聽枝唇線緊抿,側臉柔美的臉部曲線眼下十分生硬。
于黑夜里可窺見她眼底一絲惱怒:“你知道你對我敬而遠之?”
“計主任讓你跟我保持肢體接觸,不然精神力得不到安撫,隨時隨地陷入更加嚴重的疲倦暈倒狀態。
安靜寢室內,阮聽枝平鋪直敘把計主任的話復讀了一遍。她壓著情緒問:“你想死嗎?”
溫錦愣了一下,不閃不避迎上阮聽枝的目光,誠懇道:“不想。”
溫錦能聽出來阮聽枝心情也不怎么好。
上午那個診療方案,讓兩人被迫綁定在一起,牽手擁抱這種事,擱誰都只會覺得離譜。
但阮聽枝怒氣不是因為這個……是怒她不遵醫囑。
溫錦嘴角抽了抽,不臨感慨阮聽枝沒有黑化前,過分較真聽話了。
溫錦的確很不喜歡這種被迫綁定的行為,而且接受醫生提議的代價是跟阮聽枝有進一步深入的牽扯。
這意味著不確定的未來。
職業病使然,溫錦的人生一向是自己設計好的,她知道開頭,結果。
在走過場的路上,從來只會直線超車。
而不會為了誰去鋌而走險,彎道行駛。
然而當下阮聽枝卻沒給溫錦解釋拒絕的機會。
她睜著雙鹿眼,不給溫錦留余地說:“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過來,你總不會吃虧。”
溫錦看見阮聽枝的表情從猶豫到做下決定只糾結了十秒鐘。
她揚眉,臉上有種純然的無辜。
“你就當我跟你互惠互利……”阮聽枝的目光平直的看過來,聲音放輕了些:“其實,我不是特濃信息素omega,而是信息素污染。”
“但你可以幫我。”
溫錦所有準備好的措辭被阮聽枝對她毫不設防坦白自己最大的秘密給堵了回去。
溫錦張了張嘴:“你不用跟我說這個。”
“可我需要你幫忙,我幫你,你再幫我,我們扯平行嗎?”
面前omega執拗望著她,目光澄然明亮,寄托了信任。
溫錦感到喉口有些啞,:“我能問一下,什么原因讓你不設防把這些告訴我么?”
“因為你和別人不同,你是第一個對我信息素沒有感覺的人。”
阮聽枝抬眼,一指自己空無一物的睡裙。
她眼睛里啐了點星星點點的笑意:“我穿成這樣,你剛才對我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溫錦:……
阮聽枝:“是因為只對男性abo有感覺么?我有認識不錯的人……”
溫錦木著臉看她一眼,打斷她:“我對睡覺有感覺……”
話說到這里,已經是明確拒絕的意思。
阮聽枝眼底掠了層憋屈,她自小養了一身嬌貴與傲骨,上輩子那么困難,都沒有為誰折去尊嚴,如今晚這般屈尊紆貴求人。
誠意擺出來,可對方依舊擺爛。
阮聽枝不愛強迫,她瞇下眼,背過身,語氣淡下來:“算了,你睡吧。”
溫錦見狀松口氣,將薄被往上提了提,頭枕在濕潤的被單上。她瞄一眼背過身的阮聽枝。
女孩子床單晾曬過,這么遠的距離可以聞見太陽干燥的氣息。
阮聽枝蜷曲著腿,面朝墻壁,一頭長長的黑發凌亂的散在枕頭上,陰影里,顯得過分孤獨。
溫錦看了一會,皺眉掀開薄被,走過去。
“后背貼后背睡,可以嗎?”溫錦清冷問。
“嗯。”阮聽枝:“嗯?”
伴隨細細碎碎的聲響,架子床嘎吱一聲,身后徒然貼了具溫熱的身體。
阮聽枝愣了下,繼而笑意渲染眉梢,穩住腔調說:“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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