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養豬—出門放風的小香豬
春忘歸把豬揪下來,塞到了小竹簍里。
香滿口不能言,也不知道再見了這水云起怎么交流,縮在小竹簍里想辦法去了。
歸水城這幾日比前幾日還熱鬧。
幾百年來,水善利也算是個無功無過的城主,沒成想竟是個殘害長輩妻兒的惡人。
要不怎么說世上之人,雖說大多至誠至善,卻也還是有狡如狐豺,狠若蛇蝎的。
至于后續水善利的下場,灰飛煙滅也不為過。
幾日后的五城城主令,判了水善利除去水姓,年后流放次冥外海。
這次冥外海,是瑯環島被包圍的外海域。內海域被稱為瀲滟湖,而外海域是一片虛無之海,相傳各種上古兇獸被封印在那里,被流放基本也就是灰飛煙滅再無生還的下場。
原本擔心自家城主不能下狠手的歸水城子民也放了心,也讓五座城原本的疏離感莫名的消除了一些。
這件事情,也就算是塵埃落定,成了各式各樣的話本子往外流傳。
瑯環島的新年很有意思,五大城的習俗各不相同。每個城新年最重要的一天都不一樣,歸水城正月初一,樂土城正月初五,煉金城正月初十,而離火城是正月十五,棲木城是正月二十。
每年正月,各城之間有關系的子民才會互相走動走動,也是五大城來往最密切的一個月。
現下因得新年的到來,新城主也要擇日即位,歸水城提前熱鬧了起來,到處喜氣洋洋。
歸水城之所以被稱作歸水城,是因為水歸處為海。城中十步一橋,河水交錯,基本每條河都通往瀲滟湖。島上所有的河水都來自歸水湖,常年不斷。
正月初一這天城內歸水湖會開始結冰,大大小小的河水也會結冰,一直持續一個月。
每年結冰之后,戲臺子,集市,都會搭在歸水湖上,所有的小商小販都會在冰上做生意,這來來往往的人穿梭在冰面,便成了這歸水城最有意思的地方。
四大城主,借著正月初一水云起的即位禮,都順水推舟的留了下來。
臘月的時候,敏行和博觀終于有時間來了春忘歸的小院子。
還沒到門口就博觀開始喊:“忘歸,小香,我們來蹭飯了!”
不器聽見這聲音就頭大。
兩人進來之后才發現,原本光禿禿的院子里,不止像上次多了秋千和桌椅,現下還多了一顆樹。
這樹妖是不器去山上牽回來給香滿的,順便讓他看個門。
樹下的躺椅上,春忘歸合著眼睛,胸前蓋著一本書。
二人噤了聲。
香滿聽見聲音,撒蹄子從屋里跑了出來。
春忘歸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
博觀干笑道:“忘歸,是不是吵醒你了?”
“無妨!今天怎么有空了?忙完了?”
無因聽到春忘歸的聲音,拎了一壺茶出來。
春忘歸將身上的書放下,很自然的接過一杯不冷不熱的茶。
雖然無因和不器已經來了很久了,香滿還是感嘆二人對小屁孩兒的事無巨細,再感嘆小屁孩那根本掩飾不住的大少爺氣質。
“哎?你怎么知道我們忙的腳不沾地的!”博觀也蹭了一杯茶,喝完后毫無形象的斜靠在椅子上。
敏行正襟危坐,就像是離昭院的招牌。
而博觀,簡直就是砸了離昭院的招牌。
“水云起突然成了歸水城的城主,事務繁忙,你們這些做同窗的,總得幫一幫。”
“是的啊,簡直是忙死了,我從來都沒想到過,這一城之主看起來威風凜凜,其實瑣事一堆。而且這些瑣事還要透過表面去串聯在一起,好多事情不是解決了就真的解決了。我是不行了,還好我沒有城主府要繼承,不然我會瘋了。不過,看起來水窮還是蠻適應的。”
春忘歸回想了下這個孩子,是個穩重的,穩重的不像是同齡人。自小坎坷,考入離昭院也算是難得。
“那日我是怎么也沒想到,這水老城主的孫子竟然是自己的同學。哦!對了,我和敏行過來是有事要請教你的。”博觀看了看敏行,續了杯子里的水,示意他接著說。
“正月初一是云起的即位禮,我們想要送一份禮物,畢竟這即位禮對于他來說,不是一件小事,更多的,像是新生活的開始。從小經歷了這些,有那樣的父親,我們在學院時只當他是性子內斂,沒成想心里裝了這么多事情。”
敏行和博觀自小帶在院長身邊,他們心下對于離昭院,對于學院的學生,總是有一些不同。
香滿不知二人算是院長的左右護法,只當這兩個孩子一片赤誠。
她動了動耳朵,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試探一下,如果這水云起跟自己一樣,那想送一份特殊的禮物就好說了。
香滿回去叼了自己的小竹簍出來,遞給了敏行。
敏行一臉不明所以的接了過去,想了想問道:“你想讓我和博觀帶你去逛集市?”
香滿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春忘歸瞇了瞇眼睛,自己的豬,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怕生呢。
敏行心下好笑,“這你得問問忘歸!”
香滿嘆氣,心道身為一只小香豬,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這一聲長嘆讓春忘歸很是不滿,捏了她的后頸,拎到了自己腿上。
香滿無精打采的趴在她的腿上,耳朵也聳拉下來。
春忘歸這幾日都在小院里養傷,他的情況并不是很好,大多的時間都在睡覺。
看起來自己的豬是想出去放風了。
他揉了揉香滿那聳拉的耳朵,“這邊的集市上應當是沒有太合適的,吃完飯去歸水城逛一逛吧,正好接近年關,我也需要買一些東西,就一路好了。”
“那最好不過了!”博觀長舒一口氣。
香滿的耳朵立馬就豎起來了,要去歸水城!
她跳下去回房間了,要穿什么衣服呢?
春忘歸跟進去的時候,看到她把上次博觀和敏行買的衣服都扒拉出來了,挑挑揀揀。
獸車慢悠悠的進了歸水城。
“你們兩個安排一下,晚上就不往回趕了。”春忘歸看著睡的香甜的豬,心下好笑,這一覺,估計也就傍晚了。
如果睡夢中逛了一圈,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又要不高興。
香滿醒來的時候,果然已經傍晚了,小竹簍一晃一晃的,熱烈又嘈雜的聲音傳進了耳朵,她揉揉眼睛,探出了頭。
天黑了????
春忘歸感覺到她的動靜兒,大氅掀開了一條縫。
香滿的頭從大氅的縫里鉆了出來。
這是在歸水湖的畫舫上。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也染紅了半個歸水湖,水面層層波瀾,遠處的小船都在船頭點了燈,附近的畫舫也掛起了燈籠,星星點點。
春忘歸站在二層的平臺上,披著黑色大氅,白色毛領溫柔的把他的臉托了起來,嘴唇緊抿。
香滿抬頭看過去,夕陽照著,顯得他的嘴唇都有了些血色,卻也更加清瘦。
有幾縷頭發散在胸前,香滿一探蹄子就能夠到。
好好的一張臉,怎么就天天想著吃豬呢?
香滿嘆了一口氣,趴在小竹簍上看風景,吹吹風,清醒一下。
“忘歸!忘歸!”是博觀的聲音。
春忘歸沒有應聲,只轉頭看過去。
有一艘畫舫慢慢靠過來。
博觀,敏行,水云起,還有,姬焰。
三個離昭院的孩子在一起很正常,怎么里面還混進了一個姬焰?
“忘歸!來這邊!”博觀使勁兒揮了揮手。
春忘歸有些猶豫,他直覺一定會很吵。
水云起!香滿突然想到自己本來就是想去試探他一下,便伸出蹄子使勁兒沖著博觀揮了揮。
博觀這才看到只露著一個腦袋的香滿,“小香!你醒了?跟忘歸一起來這邊。”
春忘歸看著聲嘶力竭的一人和爪子都要徽斷的一豬,腳尖輕點掠了過去。
香滿:哦吼,飛起來了!
“你怎么就用了靈力,等下我們靠過去,你走過來就行了。風寒好些了嗎?有哪里不舒服沒?”
博觀真的是,絮絮叨叨。
“只是一個風寒,難受一些而已,無妨。”春忘歸無奈道。
“當初我在人界,以為這仙界的人都是不會生病的。沒成想這風寒咳嗽、頭疼腦熱什么的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的樣子,比這凡人還難受。”姬焰托著下巴,懶懶的坐在桌邊,感嘆道,“這仙界,也就是修為高,衰老的就慢了一些而已。七情還是七情,六欲還是六欲。有時候反而因為活的久,欲望就越膨脹,越不能被滿足。”
“說這話可不像你。”水云起接道,“怎么,今日你大哥放你出來,是覺得你成熟了?”
“切,你們這些沒有哥哥的人,是不會懂我這種有人疼著有人護著的感覺的!”姬焰一臉欠揍。
“有什么了不起,我們三個可是有院長的人!你有嗎?”
“院長?院長!”姬焰反復咬著這兩個字。
博觀沒再理他,拿起酒壺問道,“忘歸,小酌可以嗎?”
見春忘歸點了頭,他就添了酒。
春忘歸本想讓博觀給香滿一杯果汁。
卻看不見自己的豬了,見水云起低了頭,才看見她已經蹭到人家腳邊去了。
呵!春忘歸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精神力印記對這頭豬沒有用,但凡有點兒用,分分鐘能在識海里叫回來,能這么囂張的跑去找別人?
春忘歸端起酒杯,朝著幾人示意。
水云起的腳下,香滿還在思索怎么開口,主要是開了口也是豬叫,沒什么用,心好累。
他只是看了一眼自己,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去碰杯了。
香滿又繞回到春忘歸的身邊,不管了,先吃飯。
看見自己的豬回來,春忘歸心下滿意,給她添了果汁和吃的。
香滿想不出什么辦法,已經昏昏欲睡了,幾人還在喝,喝的眼神都不怎么清明了。
姬焰揉了揉額角,“云起,你們歸水城的酒,有些上頭啊!”
“不是你要的最烈的么?”水云起一個字一個字咬的很慢,他怕說快了就吐字不清楚了。“最烈的!這一場,我,算是喝好了,心下輕松了許多。”
他往后靠了靠,愜意又懶散。
“不要一直繃著自己。你這城主馬上要即位,總要適應的,讓自己學著輕松一些!”敏行手撐著下巴,竟有了博觀平時那不著調的樣子。
“回學院了,就輕松了!我還是只想做離昭院的水窮!”
“回學院?”姬焰揉了揉耳朵,“你都一城之主了,還回學院做什么?”“我還沒完成學業,一定,一定要完成的!”水云起伸出一根手指頭晃了又晃。
“呵!”姬焰笑道,“我當初在人界,上學都是這么高的時候。”
他比劃了桌子那么高。
“你不懂!”三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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