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啟程
“現在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變強。”柏邪認真道:“最起碼也要能抵受這瘴氣!”
明明最關鍵的數據就近在咫尺,但兩人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失望而歸,在折返白云村時,盧道好奇地問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很輕松就進去了才對啊?”
“這也是我其中一個遺憾。”柏邪幽幽道:“我本來距離真相只差一步,沒想到卻被那該死的家伙所殺并封印,現在我雖附身于你體內但境界修為卻大不如前,現在的我頂多也就是二星左右的水平。”
原來這家伙是在前往禁書庫前被人所截殺,難怪他會如此不甘。
本來盧道還想問問對方是誰,但顧及柏邪的感受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兩人折騰了一個晚上,臨近白云村時,東方早已泛起了一抹灰白,村里的公雞也接二連三的啼叫起來。
老人一夜未睡,在村口整整站了一宵等待盧道回來,盧道大老遠就認出了老人瘦弱的身影,急忙奔至盧空身邊。
“爺爺!”
老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語氣平淡地問:“餓了嗎?”
折騰了整夜,顆米未吃的盧道肚子立馬咕咕作響,老人朝盧道點了點頭就往家里走去。
路上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走在后方的盧道突然發現爺爺在一夜之間老了許多,被他引以自豪的濃密秀發變得灰白,走起路來也巍巍顫顫的。
盧道看在眼里鼻子不禁一酸,曾被他視作如巨人般的身體,那個可以站在其肩上眺望遠方的巨人,如今看起來卻無比的虛弱、蒼老。
現在的老人猶如風中殘燭,微弱的生命之光經不起風吹,那怕是輕輕的嘆息也能將之撲滅。
昨晚一役,深深傷到了盧空的元氣根本。
換句話來說──盧空已經活不長了,柏邪透過盧道的眼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即使在鬼道縱橫了這么多年,柏邪也從沒見過有人的意志力能堅強到如此地步,盧空或許是第一個例外,為了親眼目睹自己孫子開竅的瞬間,他竭盡全力撐了下來。
本著寄宿者的義務,柏邪還是猶豫了良久才決定將真相告訴盧道,可他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盧道冷不防地打斷。
“小鬼……”
“別說了。”盧道斬釘截鐵道。
“你……!”
柏邪本想就著盧道的無禮而斥責一番,但最終卻被對方眼角的一抹閃光而作罷。
“哼,隨便你。”柏邪沒好氣道。
作為一個長年跟生死打交道的獵人,盧道自然也知曉即將發生之事。
走在平地的盧空被自己給絆了個踉蹌,盧道急忙上前攙扶,人是穩住了,可手摸上去卻是冰冰冷冷的。
老人看上去意識有點迷糊,但仍然倔強地在辯解自己是被路上的土疙瘩給絆倒。
“爺爺。”盧道看著一如平常的盧空苦笑了一下,勾住老人的手臂道:“我扶你回家吧。”
盧空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意外但很快就嘴角帶笑地享受著。
回到家中后,老人讓盧道坐在飯桌邊,自己卻走進廚房一頓忙活而且還不容許盧道進去幫忙。
盧空的臉色愈漸發白,每當體力不支時他都咬牙用意志力強撐下來。
過了良久,盧空終于捧著一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肉湯放到盧道面前:“喝點湯,里頭加了春生草,老王說他兒子就是吃了這玩意兒后開竅的。”
“春生草?開竅?”柏邪雖然掌握著各種讓人開竅的食譜,但是沒有一道是用春生草制成的。
也就是說……盧空被騙了。
不惜冒著生命危險為盧道所換來的只是一堆沒有任何價值的雜草而已。
盧道二話不說揚起脖子一飲而盡,就像平日一樣把爺爺塞給自己的開竅靈食,不問因由,通通吃了下去。
而在盧道拭擦著嘴巴時,陣陣暖意循著胃部漸漸擴散開來,盧空雖然已經有氣無力,但仍緊張地問:“怎么樣?有效嗎?”
“哇!”盧道回憶自己開竅時的畫面,努力地將當時的感覺重演 :“有效啊!爺爺!這春生草真的有用!”
“真的嗎?”盧空突然睜大眼睛,整個人也一洗頹態,情緒激動:“你不要騙爺爺!”
盧道走到屋外閉目屏息,嘗試將四散在空中的稀薄靈氣引入體內,他的意圖很明顯,只要能將靈氣引導入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盧道剛開竅不久,整個夜叉山本身也沒多少靈氣,只見他站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反應后,盧空以為又跟平常一樣失敗了。
失望至極的他撲通一聲倒坐在地上,清晰烏黑的雙眸逐漸失去光澤。
世界成了黑白色。
是嗎……時間已經到了嗎?
未等老人絕望,盧道全身便被一襲翠綠色的靈氣所籠罩,濃度之高即使是像盧空這樣的凡人也能用肉眼看到,強光一閃而過,盧道順利地將靈氣引導入體內,證明其靈竅已開。
邪魅的表情趁老人不留意時從盧道臉上褪去,柏邪在其體內幽幽道:“你小子還是運氣好啊。”
單靠盧道半吊子的修為是無法做到以上程度的,柏邪在他身體里實在是看不下去,所以協助他將影觀音被打散后的靈氣引導入體內。
望著那翠綠色的靈氣由濃郁變得稀薄,最終被盧道全部吸收,老人心中認定這下總算沒跑了,情緒激動地喊道:“我……我盧空的孫子今天也開竅了!”
老人說完后險些又暈了過去,盧道見狀馬上趕在老人倒下前扶著他。
盧空的呼吸十分紊亂,呼得多,吸得少,老淚縱橫地跟盧道道歉:“都怪爺爺沒本事……害你時至今日才開竅……要是能早兩年的話……能得到全村資助去烏蚊鎮的人就是你了……”
盧道強忍著眼淚,強顏歡笑:“沒事,這都怪我,爺爺你已經很厲害,很努力了。”
“我們盧家終于出了一個開竅者……”虛弱的老人自豪地朝盧道比了一個大拇指:“這下……”
“我就有臉去見你爹娘……去見列祖列宗了……”
懷中的老人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帶著笑意和喜訊離開了人世。
那一天,盧道失去了世間上唯一的親人。
那一天,他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小孩一樣。
***
數日后。
盧道將爺爺葬了在夜叉山一個秘密花海之中,這里一年四季都會開滿不同的花朵,有色彩艷麗的,也有氣味宜人的。
蔚藍的夏迎花海中有著一個小土丘,盧道在墓碑刻上了“夜叉山第一獵人盧空長眠于此”。
他拭去眼角的眼淚后問:“柏邪,你不是很擅長跟鬼怪打交道嗎?能不能讓我再跟爺爺見上一面?”
柏邪道:“那是不可能的,死前有遺憾或對人世間有所眷戀的人才會在死后成鬼,你爺爺已經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可是……我真的很想他……”
柏邪嘆了一口氣,取代了盧道的意識,翠綠色的封魔笛在蔚藍的花海中奏起一首《離別》。
強勁的山風驀然刮至,吹響了樹海的葉子也將數之不盡的藍色花瓣卷至天空,再如雨般緩緩落下。
“你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柏邪收起了笛子對著小土丘道:“這樣才不會辜負他對你的期望。”
“柏邪其實你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壞嘛。”在下山的途中,盧道發自內心感謝柏邪為自己做的一切。
“哼,不就早跟你說過本尊是被人污蔑的!”柏邪怒道:“本尊早晚會把事情查個明白,那些加害過我的人沒有人跑得了!”
“特別是……”柏邪恨恨地說:“把我封印在冰窟里的那個家伙!”
明明現在主意識是盧道,但是他的左手卻因為柏邪強烈的情感波動而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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