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道
鬼哭林深處,濃郁的白霧叫人無法辦別方向。
兩名煉妖師正在火堆前等候另外兩名同伴回來,失去了左眼的中年煉妖師孫河頭上包扎著染紅的傷布,手里握著一個白玉小瓶,里頭封印著一星的妖怪白骨兵。
另一名臉上有十字疤痕的煉妖師祝龍則不耐煩地在火堆旁邊來回踱步,最終他忍受不住停下來破口大罵:“張風跟魏東兩人到底跑哪去?三個月前明明是他們提出在這里匯合的!”
“可能是遇上甚么麻煩了吧?”孫河憐愛地不斷拭擦手中的玉瓶,不以為然道:“要不就別等他們了,回去交差吧?”
原來這一次他們是奉大祭司之名來此地殺人煉妖,每個人最少要上交一只一星或以上的妖怪才能免受懲罰,而上繳者則可根據上繳的妖怪等級換取相應的獎勵。
“白骨兵的實力在一星中雖然只算中游,但勝在晉升潛力夠高,只要培育得當,他日就能成為鬼將軍!”獨眼的煉妖師孫河把木造義眼從左眼眼窩中取出,他用完好的右眼望著手中的義眼興奮道:“這下總算可以跟大祭司換取可以讓眼睛再生的靈食!”
背對著他的祝龍突然停住了腳步,暗地里一臉憎惡地小聲詛罵孫河:“這家伙自己能交差就囂張起來了……”
此時白霧中突然出現一個黑影徑自朝兩名煉妖師的位置走去,當霧氣從黑影的臉上散去時,張風滿臉不岔的出現在同伴面前。
祝龍看見張風這落魄的模樣后就知道他也一無所獲,于是便上前跟他勾肩搭背道:“看樣子你跟我一樣也沒有收獲?”
祝龍朝張風身后看了看旋即疑惑道:“咦?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魏東呢?”
張風冷冷道:“他死了。”
“哦?”祝龍一聽馬上興奮地問:“怎么死的。”
張風對此也毫不意外,魔道之間談何手足之情,有的僅僅是互相利用罷了。
他之所以回來,是為了借助另外兩人之力來拿下盧道,然而天下沒有免費午餐,若把封魔尺的事情告訴他們,最終上繳時的功勞就肯定沒法獨占了。
經過兩次交鋒后,張風知道自己完全不是盧道的對手,與其白白放他走,還不如跟同伴連手殺了他,這樣好歹也不用無功而回。
他心里很清楚任務失敗的話,懲罰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想到這時不禁瞥了裝有義眼的孫河一眼。
“喂!怎么不說話了?”祝龍皺眉催促道。
張風隨即回過神來應道:“被一個剛開竅的小修士給殺了,連帶著我們花了三個月時間煉出來的影觀音與餓鬼菩薩。”
“小修士?”祝龍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是處于開竅期的小修士?”
“啊,是的。”張風咬牙道:“那家伙手上拿著一把罕見的一器兩技型靈導器,他先是把我們放養在夜叉山附近的影觀音殺掉,然后魏東被他一招就壓成了肉醬,最后連我煉出來的餓鬼菩薩也被一下干掉了。”
“哦?”祝龍得知對方手上有著罕見的靈導器后,眼里頓時放光,笑著說:“你確定?”
“魏東都死了!還能是假的嗎?”張風不悅道。
祝龍半瞇著眼睛,嘴角上揚地笑著望向張風,眼神彷佛是在說:“鬼才知道是不是你這小子把他給殺了,然后捏造一個虛假的敵人出來?”
張風自然是明白對方這眼神是甚么意思,只是懶得作口舌之爭,他揚起下巴道:“我也開門見山吧,你們誰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將那小子殺掉,上繳后的功勞我六你們四!”
祝龍心里盤算了一下,要是他們真的能上繳一件一器兩技型的靈導器,懲罰是肯定可以免除了,單就稀有程度來看,兩成的回報應該也是相當可觀。
祝龍笑了笑道:“可以,要是真有此人的話我愿意助力。”
“他媽的……甚么叫『要是真有此人』?”張風小聲嘀咕后又扭頭去問正在不斷拭擦白玉瓶的孫河:“那你呢?”
孫河瞥了兩人一眼后沒好氣地說:“我不去。”
張風聽罷滿臉意外地又問:“為甚么?是一器兩技型的靈導器!你沒興趣嗎?”
孫河皺著眉從火堆后站了起來:“我已經完成任務了,憑甚么要再跟你們去冒險?而且那小鬼一聽就不正常,一個開竅期的小修士能把你們打成這樣?鬼才信!他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暗中指點!”
孫河不會忘記上一次執行任務時就只有他一個人無法上繳妖怪,而另外三名同伴也就是張風等人根本沒想過在過程中幫他一把,對苦苦哀求的他更是視若無睹,結果接受的懲罰就是活活地被剮出了左眼。
既然你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孫河“哼”了一聲后就坐回火堆旁,不發一語。
張風想了想也是,孫河已經完成了任務根本沒必要再冒險,然而祝龍也沒有所謂,孫河不來也意味著少一個人攤分自己的報酬。
“獨占四成報酬嗎?”祝龍心里美滋滋的。
祝龍朝著孫河伸出一手又道:“你不去沒問題,那把你的白骨兵借我們用一下。”
孫河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愕然道:“甚么?”
祝龍不耐煩道:“把你的白骨兵借來用用啊!對方那么猛,手上的殺著當然愈多愈好。”
“想太多!”孫河驀地站起,帶著裝有白骨兵的白玉瓶轉身離去,準備遁霧而去。
于他身后的祝龍獰笑著豎起劍指,嘴里也念念有詞,孫河腳下冷不防出現一個血色大陣,薄紅色的無形光壁將他與外界完全隔離,任他做甚么也無法從中離開。
孫河驚慌地拍打著光壁道:“祝龍!你想干甚么!?”
祝龍眼神兇險道:“沒事,就是想借你的白骨兵來用用而已。”
“你……你想借就拿去!”孫河知道這血陣為何物,急忙求饒道:“快把血陣撤去!”
“不用了,我不想借了。”祝龍眼中兇波流轉:“我想要了。”
絕望的孫河自知死劫難逃,完好的右眼頓時失去生氣,祝龍打了個響指后,血陣中的孫河便立馬化作一灘血水。
孫河生前所穿的衣服飄浮在血泊之中,木造的義眼載浮載沉著,最終裝有白骨兵的白玉瓶被祝龍輕輕拿起,拭去鮮血后被放入懷中。
祝龍伸了個懶腰,彷佛甚么也沒發生過般從張風身邊走過:“走吧,手上有稀有靈導器的小鬼在哪?”
張風瞥了他一眼,剛才要了孫河命的正是祝龍的靈技“殺戮血陣”,有著需要提前以鮮血布陣的缺點,但是只要目標步入血陣之中,只要雙方實力不要相差太大,祝龍都有信心可以將對方化成一灘血水。
“這家伙原來早就在這里布下陣了……看來不管孫河答應與否,祝龍都會殺了他來搶奪成果。”張風想了想后回答對方:“不知道。”
祝龍一臉殺氣望著張風:“你耍我?”
“我哪敢跟祝龍大哥你過不去?”張風邪笑道:“放心吧,我已經派了線眼跟著他,那小子是絕對跑不了的。”
***
在危機逐漸逼近的同時,光著上身的盧道半瞇著眼睛不斷環顧四周。
柏邪疑惑地問:“怎么了?”
“我老是感覺到有人在監視我。”盧道不解地問:“難道是我想太多了?”
柏邪想了想然后閉上眼睛去感受四周一切,最后果然被他在一只烏鴉身上感受到靈氣的波動,這鳥大概是被煉妖師當成線眼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只不過現在被柏邪發現了也等于沒用了,他壞笑著問盧道:“小鬼,肚子還餓嗎?”
“餓啊……”盧道摀著肚子難受地說:“今天又走了一整天,能不餓嗎?”
柏邪笑著在盧道耳邊細語,他的視線也隨著樹身來到枝頭上的烏鴉身上,最后盧道半瞇著眼睛朝烏鴉,意義深遠地叫道:“哦——?”。
本來還在監視盧道的烏鴉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接著一個駭人的黑影獰笑著驀然出現在牠面前。
“鴉?”由于事出突然,烏鴉驚慌地拍著翅膀叫了一聲。
半個時辰后,盧道哼著小曲蹲在樹下烤起肉來,串著鳥肉的樹枝在熊熊燃燒的火堆上燒烤著,地上滿是黑色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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