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契約婚姻也“和諧”
這場婚禮準備得倉促,所以江夏的婚紗不是定制的,而是拿現成款式改的尺寸。季家為此覺得虧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孫媳婦,便把幾乎所有奢侈品牌的婚紗都運到了云津,任江夏隨意挑選。
奈何江夏是個怕麻煩的,隨手一指就選了最簡單的款式——復古的一字橫肩設計,沒有紗裙,也沒有多余的墜飾,柔軟貼身蠶絲長裙剛及腳踝,簡到極處反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清貴來。
季淮媽是個標準文藝女中年,最喜簡潔流暢,一見江夏選的婚紗,心中大贊丫頭眼光好,連帶著對江夏半路殺出劫走她兒子的惡感都減輕了大半。
當然,這是在她不知道江夏選這套婚紗的理由的情況下,如果她知道江夏看上這件衣服僅僅是因為這條婚紗重量最輕,裙子最短,一旦有突發情況,十分方便跑路以及打架,大概好感度會直降為負數。
季奶奶倒不滿意孫媳婦的清簡,老太太將多年拍得的各種珍藏盡數翻出,恨不得從頭到腳全給江夏套上。
江夏十分無所謂地配合老太太折騰,對老太太把她打扮成一個拾荒歸來的南美暴發戶沒有絲毫異議。
終于,季淮媽實在忍受不了婆婆翡翠鐲子配金鏈,鉆石王冠搭紅寶石項鏈的惡俗趣味,強行把江夏一身的叮叮當當卸下,只給她留了一對溫極潤極的羊脂白玉鐲。
江夏一出場,這身由文青婆婆親手監工設計的造型便獲得一片低低的驚嘆聲。
都說江大小姐學得目光呆滯,彎腰駝背,如今看來,謠言也不靠譜啊!
這站在著名云津一枝花季淮季大少身邊也沒被比下去啊!雖說長相不如吧,但勝在氣質啊!
季淮生得高瘦筆挺,面相周正清冷,不笑的時候周身散發著拒人三尺之外的生冷氣場,如同極地萬年不化的冰川。
而江夏則如她腕上那對價值不菲的頂級羊脂白玉,溫潤高貴,無端給身邊的冰山添了三分柔光。
冰同玉,透與白,竟是這般和諧。
底下的各路老總看看這對強行組合的拉郎配,又看看身邊兀自光棍的浪蕩崽,心思一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契約婚姻倒也沒那么不堪啊!要不我也給自家崽兒按頭一個?……
忙著聊天扯淡的公子小姐們被自家爹媽盯得渾身一抖,覺得周身氣溫莫名其妙的降了好幾度,遂紛紛慨嘆——果然按頭的婚姻難幸福,你看這氣氛冷的……
關甜雨遠遠站在角落里,癡癡地看著臺上的男人。
他說過他不會結婚,更不會娶江夏,可現在,他到底站到了那個女人身邊,挽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新的開始。
他還是那樣帥氣,因為穿著禮服,少年氣里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真是世間罕見的貴公子。
她最初喜歡他,也是一眼就愛上了他這張臉,他真是從頭到腳都精雕細琢的好看。
他性子有些冷,不大愛說話,但相處一段時間,就能發現他只是慢熱,對上喜歡的東西,他簡直就是個話嘮。
他做飯尤其好吃,寡淡清水的減肥餐都能做的有滋有味。
他的肩膀很寬,手很大,被他擁在懷里,特別有安全感。
他……
關甜雨想不下去了,她哭著跑出去,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冰冷的音調:“這個男人再不屬于你了,永遠……”
臺上的儀式還在繼續。
“季淮先生,你愿意江夏小姐成為你的妻子嗎?無論……”司儀巴拉巴拉的按流程說著,忽地卡了一下,因為他對上了新郎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司儀這才想起臨上來時,新郎交代他把這段刪了!媽耶,主持過太多次,說順嘴了!都忘記過腦子了!
“額……,無論未來發生什么,都能與她攜手并肩,共渡難關嗎?”司儀不愧是主持過大場面的,眼睛一轉就把“死生相伴”的誓言改成了最輕的說辭。
他把話筒伸向季淮,用口型拼命道著歉,求季少給他個面子。
季淮冷冷地橫了司儀一個白眼,低聲快速敷衍道:“愿意。”
算你改得快,他想著,讓他跟江夏共渡難關還湊合,生死相許可不成,舉頭三尺有神明,即便是假婚禮,他也不想同一個陌生人許這樣的誓言。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承諾只能給他此生唯一的愛人,那人,絕不是此刻他身邊站著的這位。
司儀長出一口氣,偷偷擦了把額角的冷汗,把剛才的話又對江夏重復了一遍。
新娘子目光澄明,大大方方地說了聲愿意。
不愧是當董事長的人,到底比沒經事的大少爺心寬,司儀心里贊道,有點覺得草包配不上鮮花。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流程繼續往下走。
喬雅和顧立成端著兩枚戒指走上來,新人雙方互相為對方戴好戒指。
換完戒指應該是新郎親吻新娘,但這回司儀可長記性了,他果斷取消這個環節,想往下繼續。
他剛要開口,就被季淮按住了拿話筒的手。
司儀一臉迷茫,不明白自己又哪兒做錯了,他正忙著自我檢討,就看見新郎一臉玩味的壞笑,盯上了新娘。
江夏看著季淮,秀眉微挑,不知這哥們為何笑得如此陰險。
忽的,她頭重腳輕,整個人被季淮攔腰攬著,半個身子被他拉進懷里,男人的臉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的熱氣正輕輕噴在她臉頰上。
臺下瞬間掌聲雷動,從外人的角度看去,新郎正在幸福地擁吻新娘。
“……哇。”臺側的顧立成不禁驚訝出聲。
“好小子,有魄力!”蘇瑞拿出手機就狂按拍攝鍵。
謝明一臉心肌梗塞,艱難地扶著蘇瑞的大胖胳膊維持平衡,開口道:“……你個見色忘義之徒,季淮……這么多年,竟是我錯看了你!”
喬雅緊緊捏著裙擺,咬牙切齒:“大爺的,敢占夏夏便宜!”
王強在臺下看著,滿心火氣無處發泄,便尋了個空易拉罐徒手捏成廢鐵——江夏這么優秀的孩子,竟然嫁了這樣一個紈绔子弟!前幾天還逃婚逃得歡,眼見逃不了就耍混,果然是糞土之墻!難堪大用!
摟著江夏的季淮不知此刻自己已經被眾人腦補成一百八十個版本的西門慶,他單純只是想給江夏個下馬威而已——憑什么你一直占上風啊?
江夏這廝,自從出現在他面前,就始終一副波瀾不驚的上位者模樣,無論他怎么作怎么鬧,她都當小屁孩在過家家。
但他季淮也不是吃素的,雖說他是個十八線小演員,拍的也盡是些不入流網劇,但大多數拍攝經歷都給他反饋過同樣的信息——他這張臉,非常有欺騙性。
陌生人之間是有安全距離的
,一旦這個距離被突破,人的大腦通常會產生許多奇妙的化學反應,微妙的荷爾蒙繼而會控制人的外在表現——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同他搭過親密戲的所有女演員被這樣一個大帥哥驟然靠近,皆是招架不住,第一場戲不是笑場就是臉紅的得重打粉底。
所以季淮對自己這招信心滿滿。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哪怕江夏氣成河豚,她也不能當眾抽他耳光,誰讓他們是新婚夫婦呢?
季淮要的就是殺江夏個措手不及,叫你一天到晚地裝深沉!我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的臉靠江夏極近,幾乎是微微一偏便要吻上的距離,他壞笑著輕聲道:“江夏,我想告訴你,這場游戲里,你不是貓,我也不是老鼠。”
令他意外,除了失重時這女人眼里劃過一抹驚訝,她竟然始終安安靜靜地呆在他懷里,沒有任何驚慌失措。
臆想中,她被嚇得花容失色,繼而惱恨到咬牙切齒的樣子,季淮并沒有如愿看到。
江夏靠著季淮臂彎,微微瞇起眼睛。
若江東尚在人世,他會火速告訴妹夫,趕緊跑,因為通常這個動作后,這丫頭不是要找爹媽告黑狀就是又要往他碗里埋芥末。
可惜,季淮并沒有被提醒的命。
“你這是宣告接受挑戰的意思么?”江夏唇角輕提,幽幽地反問道。
季淮一愣,下一秒,他就感覺到嘴唇上傳來一片溫軟的壓力,他大腦登時一片空白,所有神經末梢都爆起火花。
“——唔!”季淮掙扎起來。
江夏同他分開,一雙杏眼彎得格外狡黠:“這么帥一張臉送上門來,我不親多吃虧啊。”
“……你個女流氓!”季淮咬牙切齒,這算什么?請君入甕嗎?她一個女孩子怎么這么彪!
“正常流程,羞什么?”江夏看著季淮“良家好男被輕薄”的驚詫模樣,笑得合不攏嘴,所幸徹底光棍起來。
說著,她還直接上手替季淮抹了兩下嘴唇,同時就著司儀話筒嬌羞輕笑:“口紅沾他嘴上了。”
臺側的三個伴郎一陣起哄,臺下的季家人拼命鼓掌,季淮看著他們,直氣得絕倒——輕敵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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