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盜走
景祺和黎縝“相談甚歡”,一直到夏知春尋過來。
看到兩人坐在一起,夏知春的瞳孔收縮了一瞬,卻很快恢復(fù)。
景祺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直接告辭了。
等景祺離開,夏知春立刻轉(zhuǎn)向黎縝。
“多虧大人慧眼,才助知春確認身份,如此大恩,還沒有來得及謝過。”
夏知春恭謹有禮。被確認身份的過程中,重新認識了這位知府的新晉幕僚。他有種預(yù)感,眼前之人的身份,恐怕不僅僅是明面上的寧平侯生前至交,淮州商會總領(lǐng)這么簡單。
黎縝離開夏家府邸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入夜之后了。
騎馬走過寧靜的街道,秦博月落后半個馬頭陪在旁邊,笑問:“主君覺得這位夏公子如何?”
“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惜了。”黎縝嘆了一口氣。
秦博月笑道:“再怎么聰明,也不及蕭公子出眾啊!
提到景祺,黎縝露出笑容,只是數(shù)面之緣,這個少年,每次都會讓他驚訝。尤其這一次,面對如此變故,竟然能沉得住氣。讓他們準備好的安撫都用不上了。
他目光望向遠處,這小小的錦陽城,有趣的人,竟然比他預(yù)料的還要多。
可惜大事在即,不好久留了。
景祺返回家中,也已經(jīng)是入夜之后了。
院子里一片安靜,只有東跨院傳來規(guī)律的劈砍聲。
進了小院,入眼就是堆得滿滿當當?shù)哪静,都已?jīng)被劈砍好,整齊地堆滿了小院的三面墻壁,足有半人高。
好家伙!這一個冬天的木柴都夠用了吧。
比堆積如山的木柴更亮眼的是院子中間的那個人。
大概干活太熱了,寒冬臘月的天氣里,他精赤著上身,露出極是養(yǎng)眼的身材。
景祺目光在亮眼的人魚線上溜了一圈,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安慕早就聽到她進來了,故意不理會。冷不丁聽到這聲口哨,終于按耐不住,憤憤然地將手里的斧頭往下一劈。
這一擊用足了內(nèi)力,墩子上的木柴四分五裂,甚至連下頭的木墩都出現(xiàn)了裂縫。
景祺那點兒色心立刻被打得灰飛煙滅。
迎著某人黑漆漆的視線,她干笑兩聲:“這幾天辛苦了。”
安慕拎著斧頭,并不言語。眼神里卻帶著恨不得將她當做木柴劈開的怨念。
景祺能理解,任憑誰連續(xù)劈了十幾天的木柴,都不會太高興。
“木柴夠用了,暫時不必再劈。明日收拾收拾,少爺我要去莊子上看看鍛造坊的生意,你跟著一起吧。”
安慕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終于能接近鍛造坊了。
這些天他從早到晚劈柴,倒不是嫌累,只是煩躁。真想將斧頭一丟,跑回去算了,但想到回去之后可能被嘲笑,才硬是撐了下來。
幸好撐下來了!忍辱負重果然有收獲。
景祺之前對他態(tài)度惡劣,主要是懷疑楊之秀他們跟吳嬤嬤的身亡有關(guān)。
如今證明了是夏知春干的,自然沒有了恨意。
雖然他也是個不懷好意想要來盜取商業(yè)機密的細作。沒關(guān)系,這種程度的商業(yè)競爭,景祺還是能忍的。
只是看著安慕一臉毫不掩飾的喜色,景祺有些無語。
你能有點兒當間諜的職業(yè)操守嗎?
將這小子派過來,楊之秀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吧?
入冬之后是鍛造的淡季,大多數(shù)鐵匠作坊都關(guān)門歇業(yè)了。景祺這邊的生意也少了很多,雇傭的仆役好些返回過年了,只剩下姚天歌帶著兩個人堅守崗位。
景祺查看了幾樣貨品的進度。拿著圖紙,挨個對照了規(guī)格。完畢之后登上頂層,將圖紙存放進去。
“這里會不會不安全。”姚天歌問道。
“放心吧,這塔樓四面堅固,里頭還設(shè)了好幾道陷阱。”景祺信心十足。
后頭跟著的安慕眼睛發(fā)亮。
晚上,景祺就住在了作坊中。
入夜之后,下起了細雪,山莊一片靜謐。
倏然,一個黑影從廂房中閃出,向著后頭的鍛造塔飛掠過去。
雙手攀住光滑的墻壁,腳下飛竄,很快上了頂層。
他揭開瓦片,閃身進了內(nèi)中。
片刻之后,傳來“撲通”一聲。
冬日太陽升起的比平常晚。
景祺在被窩里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起床。
剛洗漱完畢,姚天歌匆匆進來,一臉焦急。
“景曦,你看到安慕了嗎?找遍莊園也沒見到他!”
這個心急的小子,一天都不肯多等啊。早知道該讓他多砍幾天柴的。景祺又好氣又好笑。算了,走了也好,懶得跟他玩這種過家家游戲。
對心急如焚的姚天歌,她聳聳肩:“沒見過,丟了就丟了吧,反正才二十兩銀子。”
姚天歌急了,“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今天何三上工的時候,看到鍛造坊里頭似乎有人進去過,下頭水池出來好些水。施工圖紙可都存在了里頭!”
景祺笑道:“放心吧,那圖紙我動了點兒手腳,偷走也沒用處!
姚天歌一怔:“東西果然是被安慕偷走了?你……早就知道他是來偷東西的?”
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景祺笑著點頭。
“那你還將人收下?”姚天歌無法理解。
“我這不是為了省心嗎。”景祺嘆了一口氣。
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用這張假圖好歹能糊弄幾個月。什么,你說幾個月之后怎么辦,那就是官府的責任了。
她實在不相信錦陽城官府會遲鈍到這個地步。掌權(quán)之后,她竭力推進民間的技術(shù)發(fā)明,為此還專門在地方府衙增設(shè)了鳴創(chuàng)使這個職位,專司推行農(nóng)耕紡織之類新技術(shù)。
景祺摸著下巴,官府遲遲沒有上門,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姚天歌想要離開,卻又疑惑,“既然決定要給他了,還費那么多勁兒設(shè)什么陷阱啊。”增加了不少建筑成本呢。
景祺回過神來,隨口道:“這不是為了讓他深信不疑嗎,這種頭腦簡單的家伙就是這樣,越是費勁兒弄來的,越覺得保真。輕松到手的反而會疑神疑鬼!
姚天歌:……有種膝蓋中箭的錯覺。
遙遠的山地上,向著西邊狂奔的安慕重重打了個噴嚏。
天殺的王八蛋!竟然在水牢里設(shè)了七八道陷阱。害得他被困在冰冷的水牢中足足兩個時辰,大冬天那滋味可夠銷魂的。
哼,幸而小爺我智勇雙全,最終破除封禁,逃了出來。
一切忍辱負重都是值得的。
摸著懷中牛皮包裹的圖紙,想到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事,他心頭一片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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