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叔叔,喝水
被鄙視了的陸琛不得不抱著孩子去房間找襪子。
月溶溶的房間是靠西的次臥,房間不大,房間中間也在原本的水晶燈下掛著一個小燈泡。
燈泡瓦數(shù)該和客廳的差不多,但由于房間小,竟然還顯得稍微更亮一點。
陸琛將她放在床上,被她指揮著找襪子。
捏著手里細棉線勾出的小襪子,陸琛第一次知道,原來小玩意兒可愛,小玩意兒的襪子也可以這么可愛!
想他第一次出來扒尸,一幫大男人住在一間屋子里。有個特不厚道的哥們兒把鞋脫了,襪子往屋中間一戳!
那只襪子竟然直愣愣地站住了!
然后三秒過后整個屋子就待不住人了
那可真叫一個臭。∩镂淦饕粯樱
尤其那臭和喪尸的尸臭還不一樣,熱騰騰的直往上竄,特別辣眼睛!
陸琛一邊憶往昔,一邊給小玩意兒穿襪子。
在月溶溶的指揮下,陸琛好不容易分清楚了左右腳,套上了襪子,又套上了小皮鞋,他還得幫她把腳踝上的小草莓從鞋幫子里掏出來,撥愣成左右對稱的樣子。
嘖嘖,剛才踹喪尸腦袋都手不抖心不跳的陸大帥哥,這會兒竟然硬生生地穿出了一身汗來。
“好了吧,溶溶公主!”他單膝跪在月溶溶的小床前。
月溶溶則按著他的胳膊從床上跳下來,走了兩步:“右腳這里硌腳”
陸琛又伸手幫她扥了一下右腳跟兒的襪子:“這回呢?總好了吧”左手還虛環(huán)在小姑娘的身后。
卻不料,小姑娘腳上舒服了,人就直接噠噠噠地跑走了,一點兒不鳥這個給她穿了半天鞋的恩人。
陸琛站起身,雙臂環(huán)胸跟在她身后,看她要去干嘛
只見小姑娘跑進了東北角的廚房,從柜子里拖了一桶礦泉水和一個玻璃杯到客廳。
她兩只手抱著瓶子,咕嚕嚕地將水倒進玻璃杯里,差不多八分滿的時候,非常努力地剎住了車,然后把玻璃杯往陸琛面前一推:“叔叔,喝水!”
陸琛覺得這個小丫頭簡直絕了!這就是特么的該死的儀式感嗎?不愧是博士家的孩子!
“寶貝,水不是這么喝的”陸琛笑著把杯子推了回去,“先干為敬,懂么?你要先喝,之后客人喝。”
月溶溶似懂非懂,但她還是喝了水,然后重新給陸琛倒了一杯。
陸琛看她喝完,自己端起杯,只看了一眼,就又將玻璃杯磕回桌子上,他彎下腰,雙手撐住雙膝,沖小姑娘挑了挑下巴:“叔叔不渴,水你留著,你爸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剛才還沉浸在待客的情景中的月溶溶,一下子又繃起了小臉兒!
陸琛稍側了側頭,看了眼墻上仍在行走的時鐘:“那他什么時候走的?”
“我我不知道。。 痹氯苋鼙贿@個問題難住了。
問不出東西,陸琛站直了身體,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房子。
這個屋子內(nèi)的能源來自墻角一組很大的鉛酸蓄電池。頭頂?shù)臒襞菔?20伏的,和蓄電池中間接有控制開關和逆變器。電線走得很用心,不是臨時亂扯的。
西墻上的窗戶封得很結實,除了一層木板,里面還有一層加固的鋼條,材料應該是從別家的防盜門上拆卸下來的。
廚房中儲存有大量的桶裝水和壓縮食品,都在保質(zhì)期內(nèi)。
這個房子中的一切都是那么得井井有條。
但奇怪的是,客廳的桌子上積著一層薄塵。
這顯然和此間主人一絲不茍的行事態(tài)度相悖!
難道是那個岳博士早先被啃了,只留下這么個小姑娘在這里?
或者剛樓底下那個被他夾掉頭的玩意兒就是岳博士?
陸琛又低頭看了看正在給她的卷毛玩具熊整理發(fā)型的小姑娘,覺得沒可能。
就這么個小東西,估計要只靠她自己,三天都撐不過去。而剛樓下那個,都已經(jīng)爛得沒了人樣了。
從餐桌邊拉了把椅子出來,陸琛坐下,沖小姑娘招招手:“溶溶,過來”
月溶溶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動
于是陸琛不得不放低了姿態(tài),將椅子拉得離她近些,雙肘點膝,開始哄小孩兒:“這兩個小馬尾可真漂亮!是爸爸幫你綁的嗎?”
“是溶溶自己綁的”月溶溶百忙之中回了他一句。
陸琛挑了挑眉,鞋都不會穿,能會綁頭發(fā)?
于是他又問道:“那溶溶今年幾歲了?”
“我五睡了!”
五歲都不會穿鞋,還挺驕傲
“你今天晚餐吃的什么啊?”陸琛句句挖坑。
月溶溶想了想,問啥答啥:“糖!”
“什么糖?”
月溶溶看著他眨眨眼,然后把毛絨小熊的頭按下去,讓小熊屁股上漏出來一個隱形拉鏈。
“刺啦”一聲,將拉鏈拉開,她從里面捏出一顆水果硬糖來。
“糖給你”月溶溶很大方。
陸琛看著手心色彩繽紛的玻璃紙里的橙色糖塊問:“是只吃了糖嗎?”
月溶溶點點小腦袋,頭上的大花又跟著duangduang栽了兩下。
陸琛又伸手幫她扶了扶,這至少說明傍晚之前岳博士就已經(jīng)離開了。
“那中午呢?”他繼續(xù)試探。
“糖!”
“早上呢?”他不死心。
“糖!”
“昨天溶溶不會也是吃的糖吧?”陸琛有點兒沒底兒。
“嗯!”月溶溶使勁兒點頭!
陸琛捏了捏眉心。
照這么說,溶溶他爹有很大可能已經(jīng)涼了
站起身,他想了想,得再找出點兒可以證明屋主人身份的東西。
四下看了下:“誒?溶溶這個臥室為什么關著門呢?”
月溶溶眼巴巴地望著陸琛手上的糖塊,見他一直握著不吃,她就又很寶貝地從他的手心兒里扒拉回去,塞進了小熊的屁股里。
順便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小姑娘道:“那是爸爸的房間”
“哦這樣啊”陸琛走過去嘗試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擰開。
轉頭,陸琛笑得如春風拂面般溫暖:“剛那杯水不好,溶溶再給叔叔重新倒杯水可以嗎?”
月溶溶聞言看看他,很開心地轉身倒水去了。
就趁著小丫頭倒水的空當兒,陸琛從腕間抽出一根細絲,捅進鎖眼兒里攪了兩下又使勁兒一送,只聽啪嗒一聲,門應聲而開!
可看清楚屋內(nèi)景象的一剎那,陸琛瞬間就又把門給關上了!
靠!
屋里還真特么的有人!
一個死人!
陸琛轉過身背對著房門,看著眼前雙手給他舉著玻璃水杯的小姑娘,他尷尬笑了一下。
從前叱咤風云的陸總不是什么好人,現(xiàn)在更不是。
關門不是怕嚇到小姑娘,他只是怕她會驚叫。
喪尸這玩意兒,眼睛不好使,耳朵卻很好用。
萬一被她的叫聲吸引來幾只,堵在樓道里,他一會兒下樓都費勁。
琢磨了下,他想了個損招,原來坑他小侄子用的。
“溶溶會玩摸瞎子嗎?”
月溶溶點頭。
接過水杯,陸琛感嘆,還是小姑娘好騙。
于是趁著這個歡樂的摸瞎子游戲時間,陸琛再次打開了東側主臥的門,閃身進去,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
其實主臥里非常干凈,就一張床,一臺書桌和一個死人。死人坐在床尾俯趴在書桌上,面前攤著一本日記。陸琛通過日記,確定了這個尸體的身份,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岳博士岳章無疑。
就是這尸體本身有點兒奇怪。
因為它既沒有腐敗,也沒有喪尸化,而更像發(fā)生了皂化?
這讓陸琛無法確定岳博士的死亡時間。
但到了這一步,他的任務已經(jīng)算結束了,深究不給加錢,于是他也就不再細琢磨。
將日記本揣進懷里,割了岳博士一撮頭發(fā),又給岳博士本人來幾張?zhí)貙,陸琛閃身出來,輕輕合上了主臥的門。
走到蒙著眼睛正滿屋子找他的小姑娘眼前,陸琛蹲下來,等著她的小手一點點摸上自己的臉。
媽的,他還沒被女同胞這么摸過臉。!
陸大帥哥覺得,也算便宜這毛丫頭了!
月溶溶卻小小歡呼一聲,自己扯掉了眼上的布條:“哈哈,抓到你了!”
“對啊,你抓到我了”陸琛又勾起一邊嘴角笑。
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凌晨三點三十五分。
“很晚了,小丫頭,你不困嗎?”陸琛將時間指給月溶溶看,他聽說小孩兒都睡很早。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給面兒,當真看了看表,然后就開始揉眼睛:“溶溶困了可爸爸還沒回來”
“沒關系”陸琛一把抱起她,“溶溶先睡,叔叔會替你等爸爸的”
幫她脫掉鞋子,拿掉頭箍,陸琛將小丫頭騙到床上睡了。
陸琛的手又開始發(fā)麻,他最多還有22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但為了拿出精力穿越喪尸活躍的校園,他現(xiàn)在必須瞇一會兒
再次睜開眼,時針指向五點。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后去臥室小心翼翼地將尚在熟睡的月溶溶抱起來,用外套裹進了懷里。
沒辦法,大的是帶不回去了,只剩小的。
輕輕顛了顛,他爹開價三支尸毒清,這閨女怎么說也得值一支吧!
薄霧微攏的初春清晨,陸琛就這么拐帶著人家閨女走出了研究院家屬樓。
家屬院大門口,新近出爐的喪尸小弟——耗子,正在游蕩
陸琛瞇眼看去,腚蛋子不知被哪位啃了一半,大腿骨白慘慘地戳在外面。
昨天還跟他打屁斗鬼,今天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的心刺了一下,但也就刺了那么一下。
這見鬼的世道,誰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個會先到
而耗子聞見活人味道,整只尸立馬激動了起來。
那泛著死灰的眼珠子瘋狂翻轉,搜尋著氣味來源。
突然間,他似確定了什么,僵硬的脖子一卡一卡轉向了陸琛的方向。
可還不等他蹣跚著向這邊撲啃過來!
“嘭”的一聲!
陸琛已經(jīng)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
倒地瞬間,又是“嗙!嗙!”兩棍跟上。
耗子的腦殼徹底沒了形狀,濺落一地紅白
月溶溶突然在陸琛的懷中哼唧了幾聲,陸琛怕她醒來麻煩,趕緊低頭將小人兒裹緊,往外走去。
可步履匆匆的陸琛沒看見,他離去后,已幾乎失了人形的耗子,緩慢地將原本是腦袋的那一灘東西,艱難轉向了他的方向。
他似乎顫栗著,試圖仰高殘破的頭顱,追索空氣中余下的甘美氣息!
陸琛回到車上,司機老張和中間人老駱都在。
他把所有情況都和他們快速交流了一下,老駱就迅速和金主那邊取得了聯(lián)系。
可聯(lián)系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陸琛照片中的人的確是他們要找的岳博士沒錯,但岳博士未婚未育,根本就沒有過什么五歲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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