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尸潮來襲
安全島的餐廳里只有羊肉包子和小米粥,八十塊一份,量小的可憐。
陸琛站在門邊掃了一眼,并未進去。
里面食客三三兩兩,大多輕聲細語匆匆來去。只有一桌穿囚服的光頭男客自備了酒水,一直在劃拳哄鬧。
他們方言濃重,別人也聽不懂他們在吼什么。
方才與老張寒暄的人叫三兒,是這個安全島的三把手,這人三十四五歲,大鼻子小眼睛,頭皮上一道長疤,從前囟門開到后腦勺,扛著自動步穿著迷彩服,來去自帶一股匪氣。一看就是那種上桌大碗喝酒,下桌使勁捅刀的狠角色。
他走過來從賣包子的老婆婆那里用槍尖挑起一袋包子,伸到陸琛面前,“老張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別見外。”
老婆婆一身藍白碎花小褂很是破舊,頭發卻挽地整整齊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雖說一眼假,但配得很講究。
她被人白拿了包子,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一個眼神兒不敢多給,只繼續招呼自己生意。
陸琛看了看老婆婆,又看了看在槍尖上晃悠的那袋包子,笑著取下來,然后遞了一盒煙過去。
這包子他接是接了,吃卻是不會吃的,畢竟盛世的時候服務區的服務就堪憂,何況末世。
于是乎,這包子提在手里就有點燙手。
不為別的,今天懷里這貨算是給他整怕了。
她這會兒要喊一句“我要吃包子”,那他就又有的好看。
可誰知小人兒摟著他的脖子,朝袋子的方向皺著小鼻子嗅了嗅,然后直接一扭頭糯嘰嘰地道:“臭的!”
好家伙,這每次睡醒一覺都要長點兒精息!
陸琛在她小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洋裝訓斥道:“不許胡鬧!叔叔好心給你的包子!”
其實他雖不覺得臭,但也覺得有點兒膻。
對面三兒卻似乎不以為意,低頭點了根煙,還故意逗月溶溶:“唷!這么大了,還讓你爸抱啊!”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我男朋友!”月溶溶把小腦袋靠回陸琛耳邊,睜著大眼睛,一本正經地反駁!
這回三兒是真的樂了,他呷了口煙笑道:“小姑娘不得了啊!你哪兒找這么俊的男朋友?給叔也介紹個唄!叔水道旱道都成!”
月溶溶聽不懂葷話,只是很自豪地吧唧一口啃在陸琛臉上,然后仰著小下巴驕傲道:“就這一個,找不見別的!”
陸琛抬手熟稔地擦了一把口水,尷尬陪笑。
同時他心里一絲稍顯變態的滿足感冉冉升起,完全特么的不知何來。
三人交談間,一直在旁邊微笑著安靜陪站的小蓮默默伸出手,特別體貼地接過了陸琛手中的包子。
三兒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喲!這是小弟妹吧?”
小蓮也不應聲,只含羞帶怯地低了低頭,等陸琛說話。
陸琛卻只笑著隨意答了句:“朋友”
小蓮有些失望,但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三兒的眼睛毒著呢,聽這含糊其辭的幾句,心下就了然了七八分。
于是他咧著嘴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后問:“晚上怎么整?兄弟我幫你們哥兒幾個弄個房間?”
“不用麻煩,我們就在車上。”。
三兒倒也不勉強,崗樓那邊招呼了他一聲什么,他就扛著槍走了。
回到車里,只剩下岳池州還在后座暗影里窩著,沒聲沒息,像個鬼一樣。
舒予舒杰姐弟都不在,老張則在外面收拾檢查車身。
“哇”月溶溶抱著陸琛的腦袋讓他往左邊看。
陸大帥哥的臉被擰得有點變形,轉頭間正好透過車玻璃看見舒杰跟著剛才的粉裙女人進了閃著燈球的屋子。
嚯!
阿姨們牛掰,還真談成了一單!
“這成交價多少啊。”陸琛看著舒杰稍顯僵硬的同手同腳的走姿壞笑。
“八十”窩在后座里的岳池州難得開口。
“剛跟你要多少?”老張拿著扳手也插一嘴。
“三十五。”陸琛隨手將月溶溶放在了座位上。
“那這小杰可是虧了啊!”老張笑著搖頭。
“剛一網紅小哥,阿姨們倒是一分錢沒要。但這誰瞟誰就不好說了。”接話的是剛上車的舒予,她臉色不佳,其實她讓小杰過去是打探他們失蹤父親的事情,畢竟老姐姐們迎來送往人面廣,但面對這么一車男人,她也只能故意調侃。
“小予姐,你要不還是讓小杰哥哥回來吧,那些女人不干凈的”小蓮手中提著包子,弱聲道。
這話可直接戳中了舒予的老肺管子,她原本就厭惡這檔子事情,讓弟弟去實屬無奈之舉,因為她一個女人去了總是什么也問不出來。
“我們一路都是這么過來的,該干什么小杰他自己清楚得很,不勞費心。”舒予臉色已是極臭。
小蓮被駁,俏臉微紅,唯唯諾諾不再開口。
舒予壓住火氣,遞了一張照片給陸琛,“這是我的父親,麻煩幫忙留意。”
陸琛看著照片上身姿筆挺的男人問:“均人?”
“他以前是均醫,不過已經退下來了。”舒予轉頭繼續給老張和岳池州發照片。
陸琛翻看照片后面的信息,舒南疇,1970年生人
老張也還想再問,卻只聽“亢!亢!”兩聲槍響!
車內所有人瞬間伏地!
“啊!”小蓮驚呼一聲!“這這是怎么了!”她顫著嗓子問陸琛。
陸琛沒空搭理她,只注意到車外不知何時突然涌出七八個壯漢,他們正在將停車區的人往建筑物內驅趕。
老張看了岳池州一眼,岳池州會意。
“朋友,喪尸的動靜不大對,今夜外面不能留人。”一個剃著光頭扛著槍的小年輕過來敲他們的窗。
老張趕緊爬起來,一團和氣地沖小年輕笑道:“我們收拾下東西,馬上馬上!”
小年輕打量了一下車上幾人,轉身去敲別車的窗玻璃。
車上眾人都看向老張,老張無奈擺擺手:“我再去問問,你們都拿好自己的家伙事兒,先聽他們的,進房子里去。”
“他媽的,你們讓住店就住店啊!還一晚上一千,當老子冤大頭啊!!!”外面有人鬧將起來。
陸琛瞇眼看了看,是剛那幫穿囚服里的一個瘦子。
“沒錢你住地下室!一晚上二百!!!”扛槍的小光頭一臉不耐。
“二百你媽,一分都沒有!有本事你斃了老子!!!”
“亢!”話音未落,槍聲已經響起!
瘦子瞬間倒地!
“他媽的!!!”瘦子一個獄友轉身看向槍聲響起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指著崗樓上的人怒罵!
“亢!亢!”又是兩聲!
這人也倒在了地上!
高高站在崗樓上的三兒拿槍對著眾人吼道:“還有誰不想活的,也出個聲兒,爺爺一起送你們上路!!!”
看著瞬間倒在血泊中抽搐的瘦子和同伴,諸人皆禁聲,就連他們剩下的獄友也都沒了動靜。
見此,三兒又扯著嗓子對光頭道:“小六,你去告訴銀子他們,今兒晚上標間兩千,地下室一百。就說你三哥說的!”
“好嘞!”光頭小六答得很溜。
有了這么殺雞儆猴的一出,之后眾人都非常馴順。
有錢的住樓上標間,沒錢的去往地下室入口排隊。
末世之中什么樣的人活下來的最多?
敢殺敢打逞兇斗狠的嗎?
不,那只是極個別。
活下來最多的還是惜命且有腦子的。
地下室入口,人群緩慢移動,竊竊私語的隊列中,陸琛幾人聽老張帶回來的情況。
“三兒說平時這片兒游蕩的喪尸也就十幾只,但現在外面已經近百了。雖然現在還沒有聚為尸潮的意思,但也不好說。這些玩意兒夜里總比白天活躍,現在還不夠晚,得再看。”
“知道原因是什么嗎?”已然返回的舒杰開口道。
“三兒也不清楚,他們在這里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情況。”老張濃眉緊鎖。
“安全島里的所有人都進了他們的地下室,那他們會不會會不會”小蓮眼神驚恐,小心翼翼地開口
她的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這是怕三兒他們這伙兒人趁著這個機會,把途徑安全島的旅客們都給一鍋端了。
別說,小蓮雖弱,但卻擁有食物鏈底端生物預知危險的狡詐本能。
“他們其實支事的也就十幾個,外面這么多人,他們一口吃不下”老張這話不知算是安撫還是警示。
“不過保險起見,咱們今晚住在一起,分批值夜吧!”舒杰建議道。
大家都表示同意,可正預分派,老張注意到了舒杰的異樣:“誒?小杰,你這腰是怎么了?”
這大塊頭難得俊臉一紅:“沒什么,就不小心扭了一下”
看大家都用“嗯我們懂得!”的同情目光注視著他,他又趕緊補充解釋了一句:“真就是不小心扭到的,真的!”言辭異常懇切。
“他就進去五分鐘,能做什么!你們不要瞎猜!”舒予不愧是親姐姐,親自下場給舒杰解圍。但由于姐弟倆都過于剛直,話有時候說出來不太過腦子,所以這圍解得,簡直不如不解!
眼看眾人的目光要詭異地從“同情”轉變為“憐憫”,舒予趕緊開始分派值夜:老張和小蓮負責十點到一點,他們姐弟倆負責一點到四點,陸琛負責四點之后。
眾人都對岳池州的消失心照不宣,他從來到安全島就從未出現在外人眼中過。現在一個人隱藏在車上的隔間里,算是給大家提供另一重保障。
“你們一共幾個人?”守在地下室入口收錢的銀子問陸琛一行。
“五個”舒杰點了一下人數。
陸琛一直在分神注意小六幾個安全島主事人的動靜,他們身上都帶著對講,外面崗樓和這里的交流越來越頻繁,氣氛越來越緊張,可見外圍喪尸的狀況還在加劇。
聽見舒杰說五個人,陸琛好像覺得哪里不太對,但又沒反應過來。
他隨意掃了一眼,嗯,岳池州不在,現在的確是五個。
“喂!你女朋友呢?”舒予拿胳膊撞了他一下。
“女朋友?”陸琛怔了一下
什么小女朋友
舒予一臉看渣男的表情看著他:“月溶溶啊!”
靠!
小人兒呢?
陸琛終于反應過來哪里不對了!
他這會兒太清凈了,沒人啃臉摟脖子,也沒人抱腿扯褲腳,可不清靜嗎?
回頭,走廊里人頭攢動,哪里還看得到小姑娘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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