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酒后VS真言
讓月溶溶再三確定了駱必成絕對沒有同伙協同埋伏在都市泥周邊,陸琛決定請老駱吃頓飯。
男人的通病,三杯黃湯下肚,嘴上就沒了把門的。
想套話什么的,絕對沒有更便捷且廉價的手段,比老虎凳辣椒水都好使。
為此,陸琛專門給老駱打了一瓶八二年的雪碧。
老駱則看著那滋滋冒油的烤野豬肉直了眼,“兄弟,你這肉是哪兒來的?”
“對面動物園跑出來的”陸琛早拆干凈了進口野豬肉的外包裝,“還有一群鴯鹋,也經常在附近逛,我和溶溶常吃。”就看老駱那眼珠子都要掉地上的饞樣子,陸琛隨便說句什么都能忽悠地他信。
“哦!那你們還真是”老駱擦了擦嘴角,“有口福哇!”
陸琛只笑笑,沒出聲,專心烤肉。
老駱就那么一直盯著,也會顯得很沒出息,他于是兀自站起來四處觀摩下,打發打發肉吃不到嘴里的煎熬時間,“你和溶溶就住這兒啊”他在船上轉了轉。
這是仙女湖里的一艘小海盜船,挨著夢幻島的碼頭停著。由于月溶溶喜歡在游樂園里到處玩,所以早早就派喪尸小弟們把游樂園里各處好玩的點都整理了出來,平常她和陸琛飯后遛彎兒的時候,旋轉木馬、摩天輪、海盜船都經常會去,興致來了,也可能加上一頓烤肉夜宵。
今天,為了“招待”他們這位風塵仆仆的遠方來客,陸琛就把他帶到了這邊,并謊稱自己和月溶溶就一直棲居在這條船上。
“要說你們這環境也是不錯,四周都是水,晚上那個梯子一收,一般喪尸也上不來,睡覺也安心。”老駱是真心覺得這地方住人還可以。
他是完全不能想象,陸琛他倆那座城堡里都是什么配置。
“還行吧”陸琛不在意,他現在烤肉技術一流,都是月溶溶給鍛煉出來的。
老駱站得不近,還是被這烤肉的香味攻擊到,不得已背著身子,大口吞咽了口吐沫,又往船尾走得更遠些。
陸琛瞧他老駱背著個手,伸著個脖子一直在往船下面看,就摸出一張紙條來寫了字,遞給月溶溶,并悄聲告訴她:“找你的小伙伴,把這張紙條送去給你舒予姐姐。別讓那家伙看到。”他給月溶溶示意了一下船尾那位。
“哦!”月溶溶眨著眼睛,立馬去干活。
“誒?你們在這里住了多久啊?”終于,老駱覺得肉應該熟了,開始往回走,“不會就一直呆在這兒吧?”
“我們也是走到哪兒算哪兒,這里呆了沒幾天”陸琛應付他,“來,老駱,肉好了。”
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陸琛自己先擼了一串。
“哎,還是阿琛夠兄弟!”老駱估計也是多時不聞肉味了。
一直埋頭吃了半個小時
陸琛就和原先在他手下討生活時那般,一邊精心工作,一邊當著領導的捧哏
終于菜過三巡,酒過五味,老駱拍著肚皮,整個人開始飄。
“阿琛兄弟啊,你得聽老哥哥句勸”老駱大著舌頭開噴,“你是不知道實情,所以才非得拖著這么個小丫頭。你要是知道啊,肯定跟老哥哥一樣,早把人交上去了!”
“既然兄弟不知道,那駱哥告訴兄弟,兄弟不就知道了嘛”天色已經暗下來,陸琛坐在火架邊,拿著一根鋼條,捅著火堆
“那老哥哥跟你說啊”老駱黑紅著臉,朝陸琛的方向挪了挪,“你當咱們這個末世是怎么來的?那是人‘作’出來的!都說喪尸病毒最初的來源,是比特福實驗室里逃跑的實驗狒狒,但鬼才信他們!那狒狒能從實驗室里跑出來,還能自己漂洋過海地去坐船么?那還不是人給帶過來的!”
說到這里老駱整個人都有些激動,本來就黑紅的臉蛋兒更紅了
廣播里的“猩猩”,被他說成了“狒狒”,他也完全沒意識到,可見是真的喝大了。
“都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何況咱們這里有問題的人也不是一般家賊”老駱豎起一根哆嗦的手指,指了指天,“那可都是上面的賊!他們就想讓咱們亡國嘞!”
“是么”陸琛附和著道,“上面的賊,有多上面?”
“最上面的,咱們平頭老百姓也不敢瞎說,但就是那個什么什么生物基因聯合研究會”老駱皺著眉回憶,“fmfgz-de-fs,對,就是這個,這個研究會里的老頭子們,這里面就有賊呢!就是那個狗屁岳章博士的導師,就在這里面!金先生雇咱們去查岳章,也就是因為這!”
陸琛覺得老駱口中的金先生,很可能就是那個金絲眼鏡男,但
“即便岳博士的導師有什么嫌疑,那也不是岳博士本身有嫌疑,更何況月溶溶這個小姑娘,她才幾歲?又能做些什么?”陸琛嘗試引導對話的方向。
“哎,這你就又不懂了!”老駱又灌了一杯八二年的雪碧,“‘文人相輕’這個詞兒你聽過嗎?”他還拽了句文,“搞學術的那些家伙看著清高,其實互相傾軋得很厲害的,他們很講究這個師承,派系!你就說岳博士的導師他有嫌疑,那岳博士能沒問題?”
“可,即便如此,這也依舊扯不到小姑娘身上”陸琛重新將老駱的杯子添滿。
老駱聞言撓了撓頭:“這也不好說,萬一溶溶她爹給她留下了些什么呢?”
“不是說樂章博士才十八歲,月溶溶和他不是父女關系么”陸琛笑。
“唉反正肯定是查出了些什么!要不怎么可能都走了,現在又返回來找我要人呢!還給開出那么好的待遇!”
“不就是些錢么?今天是錢,明天也許就是紙了也不見得怎樣。”陸琛依舊在笑。他一口酒沒喝,想要套醉鬼的話,還真沒什么難度。
“誰說的只有錢!還說人如果找到了,能給奉北的永久居住權和工作人員待遇呢!”老駱一直被陸琛圍堵,結果越說越激動,就把底子給禿嚕了出來。
奉北的永久居住權和工作人員待遇
嘖,相比之前的三針尸毒清,那可真是大手筆
這決計不是尋找一個邊緣小人物該開出的價碼。
奉北的來人,現在對月溶溶的狀況到底知悉了多少呢?
一無所知?
肯定不可能!
但全然了解?
那就遠不止這個價錢了。
夜色漸深,老駱被他抬去了船艙里的客房,而陸琛本人遠沒有他外表看起來的平靜。
他最初發現日記本里的秘密時,的確動的是和老駱一樣的心思——拿著它去換權力,換地位,換真金白銀。
但他后來發現月溶溶是更大的秘密的時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也拿到奉北去換么?
不
他首先想到的是研究她,靠近她,就像尼斯湖畔邊的小男孩兒剛剛發現了水怪,他會想到去報警嗎?當然不會。
而當他足夠靠近與了解之后,陸琛想到的是利用她的能力,來獲取自己的利益。
他不惜通過扮演各種幼稚得可笑的角色,假裝溫柔,假裝愛護,陪著她玩那些無聊的游戲,講蠢透了的睡前故事,來獲取他所需要的一切。
可之后呢
之后該怎么辦?
陸琛在今天見到老駱之前,他想到的也只是離開文瑤,去一個新的地方。
但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或許是他和月溶溶單獨相處的時間太長,影響了他的思維模式,降低了他對危機的判斷。
也或許是殘余的玫瑰毒素永久傷害了他的大腦,影響了他的智商。
更或許是他自己在不自覺地回避著某個事實,而故意阻斷了思考。
以至于他到今時今日,才最終直面這個最基本的事實——月溶溶是喪尸,更有甚者,她是這個末世的本源。她不可能就這么一直待在他身邊,就這么過下去。
她遲早會被人發現并帶走,那是自己一個人不可能對抗的強大力量。
而死亡或者生不如死地呆在實驗室里,也就是她最終的命運。
當然了,除非哪天喪尸反攻,人類覆滅,否則,她將永無自由可言。
夜蟲的鳴叫,匯聚成了一首華美的樂章。
玫瑰花的香氣在悄然彌漫。
低下頭,果然,陸琛手邊正綻開著一朵血紅的玫瑰。
“是來找月溶溶的么?”陸琛難得沒有直接把它拽下來,卻是溫柔地跟它說上了話,“她今晚不回城堡睡”
小紅不改色坯本質,又對著陸琛重新乍出了一朵花。
這一朵比剛才的還要紅,還要大。
陸琛覺得這花兒真有意思
“要是月溶溶以后不在了,你還開嗎?”陸琛問它。
“溶溶怎么會不在!溶溶會一直和琛琛在一起!”一個奶呼呼的小聲音插了進來。
“你不是睡了么?”陸琛回頭看那個噠噠跑過來的小姑娘。
“琛琛不在,我睡不著!”月溶溶伸手讓抱。
“胡說!你之前那些年都怎么睡的!”陸琛很自然地伸手去接,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他好像維持幼師人設太久,有點兒太入戲了。
這樣不好。
他自己有時候都會誤以為自己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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