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蕓姚聞言，眸色霎時一震，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

只是被吸干內力這一點，就有八成可能是夜瑾寒做的。

“這么大的事是何時發生的？”她邊走邊詢問，“昨日午后我去了一趟皇宮，回到府邸已經天黑，所以不知此事。”

涂大人捋著胡須，含笑瞇眸回應，“大致在夜里三更天，離大理寺只有不到半里距離，大理寺值夜巡邏的士兵聽見慘叫聲，待趕到時已經沒了活口。”

“而且蘇河也是身著夜行衣，是大理寺的人解開蒙面才發現是他，呵呵……你說這缺了一只胳膊的人，夜里帶著人往大理寺方向去做甚？”

三更天……之前夜瑾寒也說大致是在三更天，或許是他失去理智出去時正好遇上蘇河等人。

莫蕓姚收回思緒，有些唏噓不已，“死得實在突然，蘇丞相恐怕今日又不會上朝了，待下朝后還是得去吊唁一下。”

哈哈哈……

涂大人爽朗一笑，“吊唁一事還是放一放吧，具體何人將他所殺不重要，但必須讓陛下追查一下蘇河的目的。”

“大半夜鬼鬼祟祟帶黑衣人往大理寺方向去，怎么看都不正常，大理寺里面關押的可都是重刑犯，不查可不行。”

說完后加快了腳步，從輕盈松快的四方來看，他心情很是不錯。

莫蕓姚不緊不慢的失神走著，似乎忘記了寒冷。

之前憑借蘇靈煙的毒藥一事，她與夜瑾寒一直懷疑麒麟山跟蘇家有關，只是后來線索斷掉。

現在已經清楚夜常青就是麒麟山大當家，那也說明他與蘇家是一起的。

昨夜蘇河的行動來看，或許是為了殺人滅口，以防夜常青供出蘇家，而夜常青能夠悄無聲息的潛伏這么多年，其中不乏蘇丞相的幫助。

就在出神之際，耳邊傳來一些聲音。

“丞相大人早。”

她聽見后回頭一看，蘇丞相竟然來上朝了。

不過官員給他打招呼時，他仿佛聽不見也看不見一樣，黑沉著一張臉目不斜視的大步走過。

莫蕓姚也頷首一禮，但并未開口。

本以為他同樣會視而不見，結果卻是在身旁頓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過來，“我家老二是你殺的吧？”

莫蕓姚：“？”懵圈又震驚。

怎么就怪在她身上了？

“丞相大人在說笑吧？”莫蕓姚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看著他，“要不是同僚告知，我壓根兒不知道你家老二出事。”

蘇丞相卻是冷哼一聲，“狡辯，放眼整個京城，也就你跟我蘇家最不對付，也只有你殺人手法最狠辣，本相一定會找出證據！”

不等她再次開口，他便氣憤甩袖大步前去。

昨夜他收到消息時，第一個想到的兇手就是莫蕓姚。

此刻莫蕓姚是氣悶不已，沒想到只是睡一覺起來就被當成了殺人兇手！

這時一位武官走了過來，好奇的問，“丞相大人剛剛說的是真是假？蘇河真的是……”

“是個屁！”莫蕓姚沒好氣的爆粗口，“這么冷的天在屋里睡覺烤火不好嗎？我又不是神算子，哪兒知道蘇河會帶著給人鬼鬼祟祟出去？”

大殿之上，該上朝的官員都陸陸續續到場。

武官一邊，文官一邊。

個個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甚至有人在安慰蘇丞相。

而蘇丞相卻是眼含怨氣的等著莫蕓姚，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

莫蕓姚被她盯得很不舒服，干脆將眼睛移向別處，與其他官員交談。

“皇上駕到……”

眾人瞬間沒了聲，恭敬的跪在地上，齊聲高喊：“恭喜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走到龍椅前，抬手道：“眾卿平身。”

眾人：“謝陛下。”

待眾人陸陸續續起身后，皇帝拂袖而坐。

蘇丞相立馬出列，走到大殿之上，眼含淚光的頷首哽咽道：

“懇請陛下為臣做主，臣的不肖犬子蘇河昨夜被人殘忍殺害，落得個身首異處，兇手殺人手法殘忍程度與宣平將軍如出一轍，臣懷疑就是宣平將軍所為！”

后面的說得義憤填膺，狠厲的眸光看了一眼莫蕓姚。

所有大臣都驚駭不已，沒有想到丞相會公然提出對莫蕓姚的懷疑。

莫蕓姚走到殿前，柳眉輕蹙起道：“陛下明查，微臣昨日從宮中回府時剛天黑，后續一直不曾出府過，不信可以問府中下人。”

蘇丞相冷哼：“你府中的下人自然向著你，大可睜眼說瞎話，除了你，還會有誰能那么殘忍？”

莫蕓姚十分從容的問道：“敢問丞相大人，蘇二爺是在何時何地被殺？同行幾人？”

此問題一出，大殿陷入安靜。

蘇丞相也沉默了幾息，片刻后凝眉道：“昨夜剛過了三更天得到的消息，地點在城北朝皇宮方向陸家客棧后巷不遠處，同行……同行十人慘死！”

莫蕓姚輕笑，“大半夜的，還是宵禁時間，他帶那么多人去做甚？”

現場又是一陣寂靜，所有視線都看向蘇丞相。

平日會有很多人都蘇丞相說話，而這一刻很多人都選擇沉默。

皇帝就靜靜的看著，見他窘迫無助的樣子，心里也暗暗愉悅。

這時涂大人走了出來，“聽聞蘇二爺還是與手下都身穿夜行衣，離大理寺不到半里距離，大理寺巡邏士兵揭開全部蒙面后才認出了蘇二爺。”

莫蕓姚故作驚訝道：“還穿夜行衣？我只知道這種情況不是去做賊就是殺人放火，不知蘇二爺又是去做甚？”

有的官員并不知道得那么詳細，現在聽到這種話震驚不已，這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蘇丞相看了一圈，曾經與他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大臣都將眸光躲閃開。

他沒想到消息傳得那么快，不是已經告知大理寺的人不要外傳的嗎？

夜里大理寺值夜官員是他的人，出事后就說過有些方面要保密。

蘇丞相捏緊拳頭，半晌后開口，“他是成年人，我并不知他去做什么，平日他做什么事也不會過多干涉，現在我要說的是追查殺害他的兇手！”

皇帝聞言，故作惋惜道：“丞相大人痛失愛子，朕深表同情，為了公平起見，兇手要查，這蘇河的目的也要查，你們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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