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聞言，點頭道：“好，不過最好等天氣轉暖后，到時候奴婢陪您。”

莫蕓姚望著窗外，柔聲道：“到時候再說吧，你也老大不小了，開春后就與田心把親成了。”

提到此事時，初夏不由得面頰微微一紅，羞澀的垂下眼瞼，咬唇輕聲回應，“哪用得著那么急？他……他年紀也不算大。”

實際上田心比她還小上一歲多，兩人站在一起時，明顯看著初夏要成熟些。

不過田心并不介意，女子比男子大的夫妻還是不少，有的甚至大上三四歲。

莫蕓姚看著她那害羞樣兒就知道是口是心非，心里肯定是巴不得快些成親，于是出言調侃道：

“晚些成親也可以，只是這田心是越長越俊俏，做這個掌柜做得也風生水起，還見多識廣，這日子一久恐怕……”

點到此處就故意頓住不說了。

這可將初夏急得不行，抬起頭好奇追問，“小姐，恐怕什么？您說話別老說一半呀，怪讓人撓心撓肺的。”

莫蕓姚看著她急切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道：“恐怕被別的女子給惦記上，這么能干又俊朗的小伙子，在酒樓往那兒一站，女客都會多不少。”

此話一出，初夏就心慌慌的，“奴……奴婢覺著早點成親也挺好的，一切聽小姐的安排，就開春后吧。”

哈哈哈……

“你變得還挺快的。”她忍不住笑彎了腰。

田心在酒樓里面的確很惹眼，周圍做生意的鄰居都想著給他做媒。

甚至有小姑娘時不時往酒樓坐坐，找各種里有與他接觸。

初夏是個很自卑的人，，她在青樓待過，雖然還是完璧之身，可名聲始終是毀了。

若是家世好，長得又好看的姑娘纏住田心，她就沒有那信心能勝過。

……

此時夜瑾寒并未出宮，而是在御書房。

皇帝一臉惆悵的打量了他半晌，嘆息道：“都怪你母妃，將你害成這般孱弱模樣，坐下說吧。”

御醫早就跟皇帝稟報過他的情況，病弱程度說得跟前太子夜玦晨差不多。

夜瑾寒沒有坐下，而是跪在了地上，“父皇，兒臣今日前來說想求父皇一件事，現在京城也算安定，兒臣想父皇賜一處封地。”

此話一出，御書房安靜了片刻。

這個請求讓皇帝有點意外。

“你想離開京城？”

“是，兒臣想與蕓姚復合，帶著她一起離開，這段時間兒臣一直在盡力挽回她。”

皇帝臉色有些不悅，凝眉沉默著抿了一口茶水，隨后屏退了全總管。

待屋內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后，皇帝才沉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和離就該各自安好，封地之事朕會考慮，親事方面皇后會為你挑選。”

“你現在這身子孱弱，加上名聲受損，王妃人選方面要求就不用太高，家室差點兒無所謂，只要人好。”

夜瑾寒聞言，意外又震驚，蒙著布條的雙眼看向他，眉頭緊凝道：“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與蕓姚在一起嗎？為何突然變了？”

本以為這件事皇帝不會有任何意見，畢竟曾經還一直勸說過他珍惜。

皇帝從桌案起身，雙手負在身后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的沉聲道：

“此一時彼一時，朕是九五至尊，圣旨不是隨隨便便就下的，一會兒離一會兒和，當小孩兒過家家嗎？”

“總之朕現在就將話撂在這兒，你與她已經結束，朕不會再同意你們成親，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別做無用功了。”

夜瑾寒：“……”

皇帝不等他開口，直接對外面吩咐，“陳風，進來將寒王送回府，既然身子不好就該好好靜養，沒有什么大事就少出府。”

御書房們被推開，陳風急忙進來將人攙扶起身離開御書房。

待房門關上后，夜瑾寒甩開陳風的手，面無表情的大步往前走，步伐矯健，背影筆直。

看上去不像是瞎子能走出的步伐。

陳風撓了撓腦袋，一臉不解，“主子可以不靠眼睛？太厲害了！”

不過他能看出，主子此刻有些生氣，渾身散發著一股瘆人的危險氣息。

夜瑾寒的確有些怒意，捏緊的拳頭已經青筋暴起，在感受到頭疼時，腦子里想起莫蕓姚說的話。

不能被情緒所控制，一定要冷靜，情緒激動或生氣時就深呼吸。

當他想到這些話后，仰頭看向遼闊無邊的天空，深呼吸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連續兩三次后漸漸冷靜下來。

御書房外屋檐下，皇帝凝眉看著遠處的身影，深嘆了一聲低喃道：“生在皇家哪能如普通人一樣隨意？不管他想不想得通，此事不會由著他。”

全總管站在后側，壓低嗓音道：“三殿下性子倔強，恐怕不會妥協。”

皇帝眸色微微瞇起，輕哼道：“莫蕓姚的能力朕很欣賞，可惜她不該是傾夢曦的女兒，當她知道傾夢曦真正的死因后，朕也會是她的報復對象……”

若只是一個廢材，他沒有必要忌憚。

當發現莫蕓姚的才干時，他很欣喜，可隨著莫霆賀說她在打聽傾夢曦死因后，他便開始擔心了。

全總管從他語氣中感受到危險，心尖一顫道：“陛下，您別聽小人讒言，小姑娘關心母親的死是一件很正常之事，她或許只是好奇隨口問問，沒有那么復雜。”

“她是嫉惡如仇的有功之人，能為大周做不少實事，老奴覺著她是顧大局之人，即便知道真相也只會隱忍不發，所以陛下別想太多。”

皇帝見他一個勁兒的替莫蕓姚說話，皺眉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喜歡她，一個勁兒的說她好話。”

全總管尷尬一笑，垂頭躬身道：“陛下，冤家宜解不宜結。”

蘇家之所以一敗涂地，還不是因為將莫蕓姚給逼的，若是一開始沒有步步緊逼，也不至于這么快被拔除。

這個道理他很想說出來，可皇帝不一定愛聽。

皇帝面色嚴肅清冷，轉身返回御書房，“夜常青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便是朕留下的隱患，至于莫蕓姚……朕會慢慢觀察做決定。”

隱患不除，后患無窮。

經歷夜常青一事，他已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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