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蕓姚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柔聲道：“你爹爹很高，特別的英俊，他吃過很多好吃的，等仗打完就會找我們。”

小孩兒都比較好哄，牛牛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笑得很開心。

“牛牛就知道爹爹高大英俊，因為牛牛也英俊好看，還高高的。”

“呵呵……女孩子好看應該說可愛，漂亮。多吃點兒，爭取快快長大。”

“嗯，爹爹看見我長高高，肯定很高興。”

莫蕓姚夾著紅燒肉，突然覺得沒那么香了。

她在想，以后要怎么跟孩子說夜瑾寒的事，若是知道她是騙人的，心里又會怎么想？

翌日，天色還未亮開，攤販已經開始吆喝起來，街道上嘈雜一片。

莫蕓姚猛然起身，回頭看向窗戶外時才知道沒有天亮。

呼……

她長舒一口氣，“還以為大天亮了。”

現在已經沒了睡意，起身輕輕拍了拍秋葵，壓低聲音道：“照顧好牛牛，吃飯讓小二送上來，最好別出去。”

昨日已經遇到過危險，她怕牛牛他們也被盯上。

秋葵是摟著牛牛睡，點頭應下，“知道了，主子注意安全。”

街道上已經熙熙攘攘，賣早點的生意很不錯。

也有不少年輕女子在用早點，三三兩兩，有說有笑。

莫蕓姚在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吃。

來到驛站前發現，門口已經圍滿妙齡女子，有官兵在邊上維護秩序。

“都不要急，馬上就要開門了，誰不聽招呼制造混亂，那就直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誰都最先一批進去，還是有人不聽勸的偷偷插隊。

眼尖的官兵迅速拉出來，無情粗暴的推開，“滾！如此沒規矩之人，進去也是白搭！”

眾人見狀，立馬變老實起來，不敢再插隊。

等了一刻鐘后，房門被打開，這些姑娘就陸陸續續走進去，都是一副知書達禮的模樣。

她們心里都清楚，作為皇帝的義女，肯定是要德才兼備，知書達禮才行。

不管在外面怎么樣，進去肯定是得注意。

莫蕓姚剛進去，官兵就攔住房門不讓人繼續說，說是得等下一批。

安公公并沒有在，而是一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嬤嬤站在院中央，身邊跟著四個小太監兒。

嬤嬤昂首挺胸，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圈，“來人，量身高，量三圍。”

這就是第一關。

四個太監兒齊上陣，只要有一樣不合格就會淘汰。

這一次至少有五十個女子在里面，個個都緊張不已。

“胸圍過大，淘汰。”

“身高不符合，淘汰。”

“臉型太方，淘汰。”

“腰太細，淘汰。”

“腰太粗，淘汰。”

一句句淘汰的話高聲響起，很快陸陸續續有姑娘哭著從側門出去。

莫蕓姚很是詫異，竟然胸大會被淘汰，腰細也被淘汰，到底怎樣被合格？

她是在后面，看著前面的姑娘們一個個離開，似乎連一個合格的都沒有。

就在這時，終于有一個合格的，就是昨日那嬌縱小姐。

“方玉娥合格，暫留。”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驚呼。

有人嫉妒，有人酸溜溜的說恭喜。

方玉娥很是神氣，心安理得的含笑接受眾人的恭喜，回頭對莫蕓姚挑釁一笑，眼里滿是嘲諷之意。

她走到莫蕓姚面前，得意洋洋道：“你還真來參加，看見之前拿著淘汰的姑娘嗎？她們個個比你年輕都被淘汰，你就沒必要堅持了。”

“看看你這渾身的廉價樣兒，有什么資格做陛下的義女？雖然是在民間選，卻我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參加的。”

莫蕓姚聞言，情緒十分穩定，只是淡然一笑，“方姑娘揪著我不放，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吧？你覺得我已經將你給比下去，巴不得我受不了你的譏諷自動放棄。”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這些小心思在她面前就是小兒科。

或許是被猜中了心思，方玉娥有些惱羞成怒，咬牙低罵道：“不自量力的賤人，我怎么可能怕你比下去？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

就在這時，太監走到了莫蕓姚面前，開始量身高三圍。

方玉娥也怕形象會毀，立馬停止辱罵。

不過她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邊上看著，“公公，她年紀都22歲了，應該不合格吧？”

太監兒沒有理會，而是做自己的事。

方玉娥不死心，繼續道：“她看著沒有我纖細，應該不太合格吧？”

話剛落下，太監兒就問莫蕓姚道：“叫什么名字？”

莫蕓姚：“傾瑤。”

太監兒高聲道：“傾瑤合格，暫留。”

此話一出，方玉娥臉色瞬間一僵。

一個22歲的老女人，竟然沒有被淘汰！

莫蕓姚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方玉娥忍著怒火，壓低聲音輕笑，“現在還是第一關，你最后還是會被淘汰！走著瞧！”

這一次留下的有三人，他們被嬤嬤帶到一邊站著。

接下來又是下一批，進來的也有五十人左右。

她們現在變得很緊張，畢竟之前看見那么多人出去，心里就清楚淘汰率有多高。

第二批留下的只有一人，第三批留下的只有兩人，第四批留下了兩人，總共加起來就只有八人。

嬤嬤帶著她們八人來到一處院子，琴棋書畫都要考，還有繡工。

莫蕓姚聽后很是慶幸，在別莊那三年，夜玦晨教過她琴棋書畫，但并不算很好。

彈琴時，方玉娥得了甲，莫蕓姚得了乙。

棋藝兩人都是乙。

書法兩人都是甲。

快要作畫時，方玉娥挑眉道：“你還是自動放棄吧，我已經三局兩勝，作畫是我最拿手的，你贏不了我。”

莫蕓姚并不在意贏不贏，若是現在能見到安公公，她可以直接放棄比試。

“嬤嬤，我想問問什么時候能見到安公公？”

嬤嬤面無表情道：“最后一關測試就能見到，好了，作畫開始，以秋為題，一柱香的時間。”

秋……

秋天仿佛會讓人很傷感。

莫蕓姚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畫面便是一抹孤單側影，飄落的樹葉……

墨色側身修長偉岸，風度翩翩，側顏俊美柔和，眼睛被紅絲帶蒙住，多了一絲神秘……

當畫作完成時，她才發現，自己畫的地方是夜瑾寒的墳墓位置，而墳墓被夜瑾寒的側影代替。

“你這畫看著不舒服，肯定贏不了我。”方玉娥自信滿滿的舉起自己的畫作。

是女子站在樹下，望著手中落葉，很唯美。

莫蕓姚淡笑，“你說了不算。”

這時嬤嬤將二人的畫都拿走，交到屋內讓人評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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