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萱夢哆嗦著開口，“娘，我……我是夢兒。”

崔氏眼眸猩紅地盯了她半晌才回過神，“他們找回來的人就是你？”

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

還以為是找回了小賤人，不曾想是她是女兒。

陶萱夢抿唇點頭，“嗯，我本想著去求爹爹，誰知在街上就預備侍衛帶回來了。”

話音剛落下，崔氏就揚起手掌給了她一巴掌。

響亮的這一巴掌，讓陶萱夢耳朵嗡嗡作響。

臉頰上很快出現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需要你去求嗎？”崔氏及其氣憤，氣得雙手都在發抖，“你就拖著這雙廢腿求你父親，是想讓他知道你已經是一個廢物？”

“兩年多時間，我無時無刻不期盼你醒來，一直讓人精心照顧你，現在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陶萱夢聞言，心里如刀絞般難受。

娘親不愛她來，娘親恨她，討厭她……

“嗚嗚……娘親……”陶萱夢抽泣著跌下輪椅，爬到崔氏身前抱住雙腿，“你別討厭夢兒好不好？等我腿好了以后會變變強的。”

“滾開！別碰我！”崔氏憤怒的一腳將她踢開，“等你腿腳變好，說不定我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她的聲音不算小，外面也有人隱隱聽見依稀內容。‘

只是聽得并不算很奇怪。

有甲閣弟子來到外面，看著房門議論起來。

“你們聽見了嗎？剛剛她說什么兩年后腿才能好。”

“要這么久才能好起來，那明日的比試就參加不了。”

“難怪二姨娘會這么生氣，做事他昨晚上不跑出去應該不會這樣。”

“嘿，我就說夢小姐今日的態度跟昨日的態度這么不一樣，原來是失去了囂張的底氣。“

此刻莫蕓姚二人還沒有離開。

她們兩人同樣聽著里面的動靜。

很快里面傳來陶萱夢的咳嗽聲，還有喊疼聲，“娘，　好疼，流血了……”

崔氏：“疼死活該，流那么點血算什么？”

緊接著又是巴掌聲，還有瓷器落地碎裂的生意。

陳婆在外面著急得不行，她環顧四周后，立馬將視線定格在莫蕓姚身上。

“莫姑娘，求你去勸勸二姨娘吧，她這會兒在氣頭上，我怕出人命。”

莫蕓姚還在猶豫，元娘搖晃了一下她的手臂，“蕓姚姐，還是去幫一下吧，夢小姐始終是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兒。”

莫蕓姚聽著里面傳來的哭聲，也有點于心不忍。

最終還是點頭應下，走到房門前敲響房門。

崔氏不知道是誰在敲，回頭就一頓怒吼，“走開，誰都別來勸我！”

莫蕓姚開口道：“二夫人，她始終是你親生女兒，也是家主比較重視的女兒，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也不好跟家主交代。”

崔氏聽見是她的聲音，漸漸冷靜下來。

現在不能將事情鬧大，要是鬧大幾容易被發現之前找替身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放平語氣道：“知道了，我只是一時太過生氣。”

說罷，不緊不慢走去打開了房門。

莫蕓姚正好在門口位置，一眼就看見狼狽躺在地上的陶萱夢。

崔氏沒有打算放人進去，繼續淺笑道：“讓你看笑話了，我不打了，你也回去吧。”

“其他人都散了，沒有什么好看的。”

看熱鬧的弟子陸續散去。

門前終于空曠了不少。

但莫蕓姚還是沒有離開，崔氏疑惑，“你還有什么事嗎？”

莫蕓姚淡笑道：“我是大夫，讓我看看她的傷吧，她好像流血了。”

“呃……她沒事。”崔氏不太想讓她進去看，“她只是嘴角破了皮，沒什么大事。”

她心里有些害怕，害怕莫蕓姚會看出不一樣。

畢竟莫蕓姚之前進來給牛牛洗過澡。

元娘這時候走了過來，“二姨娘，蕓姚姐醫術很厲害的，說不定能幫夢小姐看好腿腳。”

崔氏聞言，頓時愣了兩息。

突然間想起來，好像聽三長老說起過她是大夫一事。

“好，那……那你幫忙看看。”

若是能夠今日就好起來，明日便能參加比試。

即便找不到那小賤人，也沒有什么關系。

莫蕓姚得到允許就走進了屋內，“吐的血還不少，應該受了一點內傷。”

說話間將陶萱夢從地上抱到床上。

隨后細心的把脈，還檢查了一下腿腳。

因為躺了兩年多緣故，腿腳肌肉都有一點萎縮，但比想象重要好一點，應該是長期有人給按摩。

這種情況想要立刻站起來是不太可能的，需要康復訓練。

崔氏有點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見她神色凝重十迫不及待問道：

“她這雙腿到底有沒有救？我希望她明天就能夠站起來，這場比試她不能錯過。”

莫蕓姚聞言，心里替陶萱夢感到悲哀，“哎……抱歉，明日是不可能站起來的。”

“況且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孩子，已經沒有任何修為，想要參加比試不可能。”

轟隆隆……

她的話頓時如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響。

崔氏臉色變得蒼白，震驚地瞪大眸子，“不……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身子踉蹌了好幾步。

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這是徹底沒有了希望，她無法成為平妻了。

莫蕓姚安撫道：“二夫人，你也被太難過，她還可以從頭開始。”

“這腿腳是可以經過針灸跟康復訓練恢復，好好調理的情況下，一兩年時間是可以恢復的。”

現在崔氏已經傻了，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的什么。

屋內空氣變得很壓抑，也很安靜。

崔氏沉默了良久，落寞地起身離開了房間，“沒有希望了，我該怎么辦？”

陳婆來回看了一眼，無奈嘆息一聲，還是跟著崔氏而去。

床上的陶萱夢已經哭得雙眼紅腫，“娘親，對不起，是夢兒沒有用……”

她還在怪自己，沒有絲毫怪崔氏的意思。

元娘走到了床前，冷哼道：“這又不是你的錯，干嘛要道歉？”

“她根本就不愛你，只是把你當做穩固地位的工具，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她親生的。”

此話一出，陶萱夢就哭得更傷心。

結果牽動到內傷，又“噗嗤”一口噴出鮮血。

莫蕓姚見狀，急忙拿出銀針扎下去，“冷靜下來，你不能情緒過于激動。”

“元娘，你少說兩句，她現在不能繼續受刺激。”

陶萱夢臉色變得很蒼白，看著很是虛弱。

嘴唇被鮮血染紅，嘴角又血跡流出。

她嗓音沙啞虛弱道：“阿姨，我娘親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不是故意要昏迷兩年多，也不是故意走不了路的。”

莫蕓姚用手絹溫柔擦拭她嘴上血跡，柔聲安慰，“怎么可能不要你？她只是一時生氣而已，沒有不愛兒女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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